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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清白


??  京城的很多世家都是盤根錯節,尤其是差不多的,聯姻也是世間的一樁大事。
  于是在之前李家沒倒下去的時候,就有了郭夫人的娘家將女兒嫁到李家……總之是有了那么一點點親戚。
  李少汶說起來,都算不得是郭夫人的親表弟。
  在李家落魄之后,根本無力再去支撐他這個庶子出頭,于是他只好一路鉆營,路慢慢走歪了不說,可也不知道怎么攀上了郭夫人,讓郭夫人給他謀得了一個管著牢飯的位子。
  盡管這個位子不好聽,但是油水可是大得很。
  這會兒李家有不少人都眼巴巴地捧著他,企圖讓他能分一杯羹呢!
  待郭浩匆匆出去后,杜顏顏就看向了那個剛才端著飯盒過來的獄卒,饒有興趣。
  “這牢飯嗖成了這樣,你們平時聞不見嗎?”
  那獄卒臉色一白,想了想直接跪在了地上,低頭道,“皇后娘娘饒命,那……那上面人的事,咱們怎么敢置疑,自然是人家讓怎么做,咱們就怎么做。”
  只聽杜顏顏嗤笑了一聲,“你們也吃?”
  “啊……”那獄卒不知不覺已經開始有些流汗,“那自然是不吃的。”
  之所以能忍受,肯定是他們都被塞了銀子的,這樣一來,飯不好他們不說,那些犯人則是愛吃不吃。
  一開始的時候,那飯菜其實不至于這樣,只是過于清湯寡水了些。
  可是慢慢的也就這幾個月,才這般模樣,尤其是近兩個月……確實是有些難聞了都。
  但是他們都是一開始收了銀子的,而且那個管事的又口口聲聲說是郭大人的表弟,他們這些差役也就心照不宣幫著瞞下來。
  畢竟要是鬧開了的話,人家好說歹說都是有身份的,很有可能被推出來當替罪羊的,會是他們。
  “我以為你們也吃呢,畢竟長時間在那牢里聞慣了,也就沒什么味兒了。”杜顏顏輕笑了一聲。
  地上跪著的獄卒背后又一陣發麻,要是他剛才敢說一句吃,現在怕迎來的就是讓他吃一口了。
  早知道能摻和到這件事里去,那他就不過來了。
  屋里陷入靜謐之中,好幾個人出去也不敢,不出去也不敢,只好裝成大鴕鳥一樣,企圖讓自己弱化到看不見。
  話說郭浩出了門,就直接從后面穿過去回到了府里。
  “夫人呢?”郭浩的語氣有些煩躁,看著在那愣住的小丫頭就急了,“聾了嗎?叫夫人來見我!”
  直到那丫鬟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趕緊應了一聲是,這才小跑著走了。
  “夫人,夫人!”丫鬟到了門口一路叫。
  “夫人正在禮佛,你亂跑什么?”門口的丫鬟呵斥住了她,“再叫,小心將你賣了。”
  那跑過來的丫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出聲道,“姐姐,老爺發火了,說是讓夫人去見他。”
  只是她這話說完,就見院子門口的丫鬟一動不動,只是道,“知道了。”
  好像聽起來,老爺發火了,是一件大事。
  但是在他們夫人這里卻不是,平日里老爺怕夫人怕的很那什么,只要夫人哼一聲,老爺乖乖地就得過來哄著。
  那丫鬟急得團團轉,結果一回頭,就見老爺的身影從遠處過來了。
  “老爺來了。”那丫鬟急急道。
  “來了就來了,大驚小怪做什么?”門口那人看她著急,本想再說她幾句。
  結果郭浩冷著個臉,怒氣沖沖,腳步匆忙地就直接踹開了屋門。
  門口兩個丫鬟則被這個“驚變”嚇得一哆嗦,尤其是剛才滿臉不屑的那個丫鬟,這才小聲抱怨,“你怎么不早說,老爺真生氣了啊。”
  郭浩進去之后,就見自家夫人頭都沒回,手上拿著佛珠在那念經。
  當時他就下意識地想軟了性子好好說,可是轉念一想,這種事,必須得強硬些!
  之前的時候,他就說不能找自家人,結果夫人各種鬧騰,出事了吧!
  “什么大驚小怪的。”郭夫人淡淡出聲,“又有誰氣著你了?”
  “你氣著我了!”郭浩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我告訴你,你那個表弟李少汶,現在被皇后娘娘盯上了,到時候要是保不住命,你可別怪我。”
  這話說完,那郭夫人本來閉著的眼睛豁然睜開,轉頭看向他,“你說什么?少汶被誰盯上了?”
  其實她剛才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就是不太敢相信,于是想下意識再問一遍。
  “皇后娘娘啊!”郭浩哼了一聲。
  “李家又去招惹皇后了?”郭夫人拿著佛珠湊近了些,皺緊了眉頭。
  見她還想不到,郭浩只好將事情說了一遍,尤其是那牢飯讓吳青餓瘦了,然后被皇后娘娘注意上了。
  這些事情講完,郭夫人也有些慌亂,“好好的,那皇后娘娘管這些閑事做什么?”
  京城府尹的大牢里,關押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什么的,并沒有身份多顯赫的,所以那吳青就算的上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了。
  “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郭浩見她也緊張,也嘆了口氣,“這個李少汶,到底在做什么!”
  那么多的油水,拿一些也就拿一些,可是這比吃樹皮還要狠吧……他說怎么這段時間提上來審問的犯人,都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原來都是餓的。
  跟自家夫人打了個招呼,郭浩又匆匆走了。
  那邊的皇后娘娘還等著呢,他得先回去看著些,不能將皇后娘娘自己留在那兒啊。
  只是郭浩邊走邊罵,若是李少汶的貪污坐實了的話,怕是會影響他的官途,本來想著看看怎么樣升一級,離開這個累翻了天的京城府尹呢,結果這么一鬧,可真是好了。
  等他到了大堂外面,先抓了個差役過來,“李少汶來了嗎?”
  “沒有呢。”差役老老實實搖頭,指了指屋里面,“大人,這件事,是不是很嚴重啊?”
  “皇后娘娘插手的事,能不嚴重嗎!”郭浩伸手打了他的腦袋一下,氣道,“別多嘴,”
  差役趕緊點頭,心里卻是幸災樂禍了些。
  每次那大牢里的人都炫耀這個月拿了多少銀子,他們這些跟著郭大人的簡直太“清白”了,這回,炫耀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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