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小狐貍吃飽睡足,大眼睛滴溜溜左看看右看看,坐也坐不住,一會拿出手機(jī)刷刷視頻,笑的合不攏嘴,然后又看會電視劇,覺得沒意思還打了把游戲,最后在沈知愜等紅燈的時候,把目光定在了路邊一家即將要收攤的冰粉兒攤上。
“想吃?”沈知愜側(cè)頭看她,聲音清冽低沉,出奇的好聽。
自己的小心思被發(fā)現(xiàn),她不太好意思的轉(zhuǎn)頭看他的眼睛,思索了一會,才慢吞吞開口:“還行吧,也不是那么想吃啦。”然后有點(diǎn)心虛的看窗外。
晚上在飯莊吃了那么多東西,剛剛又解決了兩份豆皮,要是現(xiàn)在再吃一碗冰粉兒,是不是顯得自己太能吃了點(diǎn)?
不太好吧?
想到這,她清清嗓子又添了一句:“我胃口很小的,今天是例外,我吃不下啦,就是看看而已!”
還是保持一下小鳥胃的形象比較好。
沈知愜裝模作樣地點(diǎn)點(diǎn)頭,“行,那我就只買一碗了。”
“?”
“你想吃?”她頗為震驚的看他。
“嗯。”
沈知愜說完就把車靠路邊停下了,解開安全帶下車。
“……”
時韞抿唇盯著路邊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影,不知道對攤老板說了什么,笑嘻嘻地給他裝了好幾勺。
過了半分鐘,只見他右手端著一個透明塑料碗的冰粉走過來,然后到副駕駛旁邊停下,彎腰與她平視,修長的中指叩了叩門窗,示意她把玻璃降下來。
時韞聽話的降下玻璃,漂亮的眼睛看他,“怎么了?”
“我拿著它不好開車。”沈知愜邊說邊把胳膊伸進(jìn)副駕駛,然后把那碗晶瑩剔透的冰粉遞到她面前,側(cè)面還夾著一根塑料長勺。
時韞視線移到自己面前的那碗冰粉上,上面舀了很多的紅糖漿,還有很多山楂碎、葡萄干、芋圓、紅豆、芝麻,最上面還點(diǎn)綴了一點(diǎn)干桂花。
料莫名很多,可能是因?yàn)橐諗偭怂远嘟o了一點(diǎn)?
看著就好吃。
不過好吃也不是自己的。
她咬了下嘴唇然后把那碗冰粉接過來,連帶旁邊的塑料小勺子。涼涼的,透明邊緣還有向下流著的水汽。
沈知愜回到座位上繼續(xù)開車,目視前方,“運(yùn)氣還不錯,最后一碗了。”
她干笑:“是嗎,那運(yùn)氣真挺好的。”
“不過我現(xiàn)在不是很想吃了。”
?
“啊?”她說,“為什么。”
“不喜歡吃甜的。”他淡淡地說。
“……”
時韞手里的這碗冰粉頓時沒了歸宿,她無奈地問:“那怎么辦?”
總不能捧它一路。
“要不然。”他不知所因的笑了下,“眠眠幫我吃了吧?”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聲“眠眠”總感覺被他叫的莫名曖昧。
塑料碗外面的水珠已經(jīng)流的差不多了,浸濕了她的指尖,冷冷的,但耳尖溫度卻慢慢上升,沒一會就粉里透紅的。
“謝謝咯。”
一口冰粉下肚,裹著糖漿和佐料,滑滑的,甜甜的,她悄悄彎彎嘴角。
沈知愜左手打著方向盤,右手從前面抽出兩張白色紙巾,遞給她。
她毫不猶豫接過墊在手里,擦去水珠。
直到半個小時后,兩個人才慢慢悠悠到了楓礁,時韞舔舔嘴唇,“謝謝。”
“那個…明天…”
沈知愜知道她要說什么,也知道她有點(diǎn)不好意思,便替她開口:“明天九點(diǎn)我來接你?”
“好的。”她耳尖又迅速泛紅,然后下了車。
也就是在她剛關(guān)上車門的同時,溫嘉站在了她的面前。
沈知愜轉(zhuǎn)頭的時候,就恰巧看見這幕。
“你怎么來了?”時韞見他站在這很驚訝。
“我今天剛好去咱們母校,看見這家汪婆婆開著,想到你之前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家,就買來帶給你。”溫嘉笑笑說:“正好是最后一份,很幸運(yùn)吧。”
時韞垂眼看他遞過來的那份豆皮,婉拒道:“我飽了,不想吃。”
溫嘉的臉上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但仍舊舉著那一盒豆皮沒放下,剛要開口再說些什么,手里的東西卻突然被拽走。
速度很快,硬質(zhì)拎袋狠狠地勾了一下他的指尖。
“又是你?”溫嘉皺眉上下打量他,最后把眼神留在那袋豆皮上,“不是給你的。”
沈知愜勾勾嘴角,從胸腔里發(fā)出來一陣不屑的聲音,然后轉(zhuǎn)身邁著大跨步,停在綠色垃圾桶前,右手垂在上面,然后直接松開。
豆皮直直的掉了進(jìn)去。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不止是溫嘉很驚訝,就連時韞也有點(diǎn)驚訝。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重新走回時韞身邊,臉上沒什么情緒,聲音也是很平穩(wěn):
“給垃圾桶的。”
“……”
溫嘉是個從來都不怎么會發(fā)脾氣的人,更何況在時韞面前,他更不想留給她不好的印象。如今看到這樣的局面他也是被氣的臉紅脖子粗,說不出來一句話。
“沒素質(zhì)。”
他半天也就說出來這三個字,像從牙縫里咬出來的一樣。
“嗯,你沒素質(zhì)。”沈知愜好整以暇,看戲似的。
時韞:“……”
真是開眼了。
開了個晴天霹靂螺旋眼!
溫嘉眼底已經(jīng)氣的發(fā)紅,知道再和他爭論下去也沒什么結(jié)果,索性也不想再理他,于是放慢語調(diào),溫柔地對時韞說:“今天去買豆皮的時候,那對夫妻還沒收我錢,說是之前資助過他們的一個年輕人結(jié)婚了,心情好,免費(fèi)請我吃的。”
時韞像想到什么似的,“免費(fèi)?”
“是啊免費(fèi),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你和我,還有景明和許玫,都特別喜歡吃,時間過得真快。”
他試圖去打感情牌換回時韞的一點(diǎn)回憶。
沈知愜在這時突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開口:“你是一個吃我和眠眠喜宴的人,沒想到你這么捧場,謝謝了。”
“……”
溫嘉神色驀然變暗,感覺下一秒就要被氣炸了,他強(qiáng)忍心里的酸楚,“真的嗎?眠…時韞…”
時韞抿唇,悄悄抬起右手捏住沈知愜的襯衫袖口,輕輕拽了拽,然后對上溫嘉的眼睛:“不記得了,你還有事兒嗎,我要休息了。”
冷淡疏離,溫嘉在她眼底沒有搜尋到一絲的不舍和難過。
他突然想到那天時景明把他拉到自己車上,然后也絲毫沒有情面的對他說:
“看到了吧,溫嘉,我妹妹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我看在之前大家都認(rèn)識的份上,給你留點(diǎn)情面,如果你下次再敢糾纏,我會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當(dāng)初眠眠那么喜歡你,你呢,對她做了什么,你那個便宜媽不喜歡她,對她百般刁難,你就像看不見一樣,端水大師都懶得做,眠眠當(dāng)初罵得對,你就是個媽寶。”
溫嘉心里此刻就像被人生生活剝一樣,似乎馬上就有血液奔涌而出的難受,喉嚨里也變得腥甜。
“你真的確定了要和這個彈鋼琴的在一起嗎?”
彈鋼琴的?
彈鋼琴的怎么了,她媽媽就是彈鋼琴的。
時韞聽到這話原本冷淡的神情帶了點(diǎn)怒意:“溫嘉,你別讓我惡心你。”
“抱歉。”他才意識到這話不對。
沈知愜輕笑:“怎么,瞧不起彈鋼琴的?”
溫嘉不想對他道歉,撇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沒關(guān)系,溫大設(shè)計(jì)師。”他一字一頓:
“你能來吃我喜宴,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時韞覺得今天晚上沈知愜簡直說話值爆表一樣,就像原本平靜無波的海面驟然翻起滔天巨浪,還久久不能平息的那種,帶著傷人的石子兒。
溫嘉走后,只留下時韞和沈知愜。
兩個人相對站著,時韞的右手還留在他的袖口,食指和拇指僅僅只捏起暗色襯衫的一厘米。
“我想問你個事兒。”她說。
“好。”
不過才一剎那的功夫,他又恢復(fù)了溫柔無瀾的樣子。
“剛剛我就是突然想到,知希會找我合作,到底是在哪看的我設(shè)計(jì)版圖?”
其實(shí)也不是剛剛想到,在飯莊的時候就想到了,而且她是想問,到底是因?yàn)樗哪芰Γ是因?yàn)樗糁凶约鹤鏊钠拮樱u自己一個面子。
沈知愜當(dāng)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的的確確是因?yàn)闀r韞的能力,所以對著她溫柔的笑笑,語氣還莫名帶了點(diǎn)寵溺,慢慢解釋:“你知道我為什么放棄和羽圣合作嗎!”
時韞搖頭。
“他們抄襲。”
抄襲?!
“我知道!”她恍然大悟,“我就是因?yàn)檫@個才離開那的。”
沈知愜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微微低頭問她:“那你知道抄的是誰的嗎?”
時韞又搖頭。
“傻。”他說,“你的。”
“?”
她亮涔涔的狐貍眼立馬放大了一圈,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你的畢業(yè)設(shè)計(jì),很優(yōu)秀,我從沈清越那看到的。”
如果不是沈清越,他就永遠(yuǎn)不會知道,時韞已經(jīng)分手那么久了,也不會知道,她在國內(nèi),更不會知道,自己曾經(jīng)離她那么近。
真的感覺錯過了好久,那么多日子,全都浪費(fèi)了。
也恨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不能勇敢一點(diǎn)。
——
時韞剛走到玄關(guān)處換上拖鞋,團(tuán)團(tuán)就屁顛屁顛跑過來沖她搖尾巴,嘴里還不知道叼著個什么東西,薄薄的一片。
她彎腰使勁兒揉揉它的雙下巴,然后從它嘴里拿出來那個紙片一樣的。
已經(jīng)很皺了,還臟臟的,時韞把它撫平攤開,瞳孔驟然放大。
是前段時間,沈知愜給她的名片。
“……”
上面赫然是蒼勁有力的藍(lán)黑色字體,規(guī)整又肅然——
沈知愜。
時韞盯著那一串號碼,然后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微信搜索欄,依次輸入那串?dāng)?shù)字。
下一秒,頁面就出現(xiàn)了一個頭像為香榭麗舍大街、名字為s的人。
還真的是他。
怪不得當(dāng)初就覺得眼熟。
時韞又突然想到之前發(fā)的那些個羞人的朋友圈,于是紅著臉挨個點(diǎn)開全部隱藏了。
方才呼出一口氣。
她看看手里的名片,又看看面前興奮地一直搖尾巴的團(tuán)團(tuán),正用那雙無辜且淚懵懵的黑色眼睛盯著她。
時韞扯扯嘴角,把手里的名片撇到它跟前。
“你干脆認(rèn)他當(dāng)媽吧!”
團(tuán)團(tuán)便吐著舌頭“哈”了幾下,然后又叼起那張紙不知道去哪玩了。
“……”
她換了身睡衣走進(jìn)浴室,蜜桃味兒的粉色浴球在水里炸開,沒一會白色浴缸里就布滿了粉白色的泡泡。
纖纖玉腿剛邁進(jìn)去,團(tuán)團(tuán)就跑來刨門,沒幾秒浴室的門就被它劃開了。
它就是這樣,特別會刨門。
“……”
時韞隨手扔了個毛巾,正好砸在它頭上:“色狗,出去!”
等她整個身子都浸了進(jìn)去,才緩緩閉眼。浴室燈光晃人,照在她如玉無暇的肩膀上,像羊脂玉一樣透亮瑩潤,還綴了些水珠在上面。
昏昏欲睡時,她想起剛剛在飯莊父親說的話:
“不只是見個面,而是要結(jié)婚。”
她問:“我們連感情基礎(chǔ)都沒有,還要睡在一起?”
“誰說一定要睡在一起?”韋禮行皺眉抿唇,“他有分寸。”
時韞:“……”
然后她就哦哦了兩聲隨便敷衍著。
她無聊的從浴缸里撩起一點(diǎn)泡泡放在手心吹著。
手機(jī)在這時震動了一下。
時韞拿起伸出沾滿泡沫的胳膊,細(xì)膩光滑,她隨手抽出一張洗臉巾擦擦手,然后拿起一旁的電話,輕輕拂去布滿霧氣的屏幕,點(diǎn)開。
上面還能看到自己上次發(fā)的“癡情男寶”,還有手忙腳亂的道歉。
耳朵尖又開始莫名的紅起來。
而下面則是他最新發(fā)來的一條消息:
【明天見,沈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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