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蛋糕的香氣在陽光下發(fā)散,咖啡的口感酸苦發(fā)澀。
溫爾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早知道他就應(yīng)該點杯奶茶。他一直不太喜歡咖啡,他嗜甜。
咖啡店柜臺前,兩個身形嬌小容貌俊秀的亞雌用自以為不會被聽見的聲音偷偷交談,殊不知他們好奇打量的眼神早已驚擾到溫爾。
“……他已經(jīng)在那坐了三小時了,不會還準備繼續(xù)等下去吧?”
“噓,小聲點。”
“明明是個雄蟲卻一點雄蟲的樣子都沒有,都快有我高了,還一點信息素都嗅不到……兩杯咖啡,對方一直不來,都三小時了,這擺明的就是放他鴿子……”
“你少說兩句。”試圖阻止的柜員看看臨窗而坐卻半個人都身處于陰影下的雄蟲,“……怪可憐的。”
溫爾握著咖啡杯柄的手指腹輕輕摩挲,他看了眼手腕上的光腦,距離約定的見面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三個小時零五分。
溫爾一口氣把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光,不等苦澀傳遍口腔,他就趕緊塞了一大口蛋糕進嘴里,柔軟如云層的奶甜味瞬間席卷口腔充斥味蕾。
吃完最后一點蛋糕,溫爾起身,在兩個亞雌柜員克制而同情地注視下結(jié)賬,走出咖啡店。
初夏時節(jié)的陽光還不算太熱,但也已晃眼。
站在陽光下,溫爾看了眼街對面自己上班的部門,遲疑一瞬,還是決定先回一趟家。
想到家里等待的人,溫爾立刻如同泄了氣的氣球,邁出去的腳都軟軟沒了力氣。
溫爾住的地方離這并不遠,就算他蝸牛似的慢騰騰挪動,十分鐘時間也足夠他走完全程。
住宅區(qū)內(nèi)。
雅致清凈的別院,帶著幾分宮廷復(fù)古風調(diào)的院門圍欄,一簇簇爭先恐后開著的繡球花,溫爾站在自己家門前,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門。
院門推開的瞬間,院子內(nèi)的屋里就有人走了出來。
那是個雌蟲,二十六七,身形高挑面容英俊,他走得克制,但比平時快上許多的步伐依然出賣他的緊張。
“怎么樣?”米安問。
現(xiàn)在距離溫爾出門已經(jīng)過去三個多小時,這么長的時間,溫爾應(yīng)該和對方聊得不錯。
一想到自己弟弟身邊以后會有其他雌蟲,甚至比起他更喜歡那只雌蟲,米安就渾身不舒服,但更多的卻是高興。
米安幫著溫爾拉開鐵欄桿的院門后朝著路上張望,沒看見雌蟲,米安蹙眉,“他就讓你一個人回來?”
那只雌蟲也太不懂事,初次見面后怎么能讓雄蟲獨自一人回家?再怎樣也應(yīng)該送送。
“嗯。”溫爾含糊應(yīng)付,“等下我去趟部門,我們組長找我,說是有事跟我商量。”
昨天下班前他們組長突然找他說是有事要跟他商量,他當時就問是什么事,對方卻執(zhí)意把時間安排在了今天,得知他今天有事要請假后,甚至不惜把時間推后到明天。
他神神秘秘,弄得溫爾不由在意。
“你今天不是請假了?”
“就請了上午。”溫爾穿過滿是繡球花的院子,進屋。
米安關(guān)上院門,跟著進屋。
回到客廳,米安試探著繼續(xù)剛剛的話題,“你覺得那雌蟲怎么樣?”他沒見過對方,但據(jù)說是個非常優(yōu)秀靠譜的雌蟲。
溫爾一去就是三小時,期間他一直坐立不安,要不是怕破壞氣氛打擾兩人,他早給溫爾打通訊電話。
“嗯,再說。”
“再說?下次見面時間呢,這種事得提前安排……”米安話未說完便想到什么似地戛然而止,他打量對面的溫爾,“他……拒絕了?”
“嗯。”溫爾給自己倒了杯水,避開米安的視線。
“……那雌蟲就沒去對不對?”
如果拒絕,根本聊不到三小時。
溫爾不語,靜靜喝水。
“他怎么敢——”猜到是怎么回事,剛剛還忐忑緊張的米安眉頭瞬間緊蹙,聲音也拔高。
他猛地起身,要去找給他聯(lián)系方式的人算賬!
“哥。”溫爾早有防備,一把抓住米安。
“放開我。”
“他可能在忙。”
“再忙他也不能放你鴿子把你丟在咖啡館三小時,他還是個雌蟲嗎?”米安愈發(fā)冷了臉。
他再三確認過,本以為對方真的靠譜,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不出現(xiàn),讓溫爾白等三小時,還是說對方早就知道溫爾的情況,是故意耍人?
“他之前可能不知道我的情況,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就走了。”溫爾語氣淡然。
滿心怒火的米安頓時啞火,他氣得鐵青的臉逐漸轉(zhuǎn)黑,但嘴里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后米安才憋出一句,“那他也不能這樣。”
溫爾放開米安。
他覺醒失敗,現(xiàn)在身上的雄蟲信息素微不可聞,甚至就連d級評定都是托了關(guān)系。
這樣的他對于瘋狂迷戀雄蟲信息素的雌蟲來說自然毫無吸引力,甚至不討喜。
就連許多雄蟲也不喜歡他這個異類。
米安嘴唇張了又張,幾次想要說點什么但最終都把話咽了回去。他雙手緊攥成拳,如果不是他溫爾不會變成這樣,是他害得溫爾覺醒失敗。
察覺到米安的沉默,溫爾不用去看都知道米安在想些什么,這也是他頭痛不愿回來的原因。
“沒關(guān)系,正好我暫時也不太想找雌蟲,而且最近我們部門很忙,你看我請假都只能請到半天……”溫爾撒謊。
他早就預(yù)料事情可能會變成這樣,所以他昨天就只請了半天假。
他只是沒預(yù)料到對方會直接不出現(xiàn),他以為會是他們見面后聊上幾句然后他有自知之明的接受他們不合適這個理由。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趟部門。”溫爾起身。
臨到門口,溫爾回頭看向屋內(nèi)的雌蟲,“哥。”
米安看來。
“我沒事,真的。”
米安緊攥成拳的手緩緩松開。
溫爾微微勾起嘴角,“不用擔心我。”
米安看著陽光下溫爾那張白皙中帶著幾分安靜的臉,一顆心逐漸柔軟,他輕輕嗯了一聲。
離開院子,來到安靜無人的路上,溫爾沿著兩側(cè)都是獨棟庭院的石板路前行。
感覺著心口那開始襲來的酸澀感,溫爾屏住呼吸,假裝自己是一條在深海中的魚,他輕輕擺擺小鰭,在水中一下游出許遠,那酸澀感瞬間被他甩掉。
走過拐角時,溫爾偷偷動了動化身魚鰭的手指,假裝自己在水中轉(zhuǎn)彎。
幾分鐘后,溫爾重新回到之前的街道。
通過自動驗明身份的大門進入部門,走過操場,溫爾拐進左側(cè)的一棟樓,上到四樓。
四樓靠樓梯第一間屋就是溫爾工作的地方,里面八個分開的辦公桌兩兩對放,靠墻的位置是一排排書架和資料柜。
溫爾進門時,一張辦公桌前圍著三只雄蟲,三人中間是一只被眾星拱月面容姣好坐著的雄蟲。
四人正在說著什么,臉上全是笑容,見溫爾進門,四人紛紛朝著溫爾看來。
“溫爾。”坐在中間的雄蟲耶塔開口,“我聽說你去相親了,對方還放了你鴿子?”
聽見“相親”這個字眼,旁邊站著的三個雄蟲紛紛笑了起來。
在雄蟲雌蟲比例都懸殊到七比一的當下,相親這個詞放在雄蟲身上簡直可笑,哪怕是最低等的d級雄蟲,那也絕對是無數(shù)優(yōu)秀雌蟲排著隊等他們挑選,壓根輪不到雌蟲來選他們。
聽著那笑聲,正彎腰要從自己辦公桌抽屜里拿東西的溫爾只覺那仿佛魚兒離水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拿到自己要的報告,溫爾抬頭看了眼對面幾人,“組長在嗎?”
“在,這會應(yīng)該在辦公室。”
溫爾點點頭,向著組長辦公室而去。
出門,走在走廊中,溫爾還未走遠,就聽見一陣不再壓抑的笑聲。
溫爾看看自己手里拿著的報告,想象著自己是一條胖頭魚,不會思考。
來到組長辦公室門前,溫爾抬手敲門。
“進來。”
溫爾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nèi)坐著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雄蟲,眉目溫柔帶笑,他叫海廉,是他們部門的小組長。
溫爾上前,把自己的報告遞了過去,“你之前說找我有事?”
海廉接過報告隨意翻看了下放到一旁,和部門其他雄蟲不同,對溫爾他向來放心,“咱們部門要來個新總管的事你聽說了嗎?”
溫爾點點頭,他確實聽說過。
“他調(diào)來我們這,是因為上頭決定讓我們實行一個新的計劃……”
帝國軍區(qū)總部。
歐格斯抱著懷中不能用光腦處理的機密文件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路低著頭來到辦公桌前,直到把文件放下,才驚覺辦公桌后坐著個人。
“元帥!”歐格斯嚇了一跳,立刻立正站好。
辦公室后黑眼黑眸的雌蟲并未抬頭,也并未計較歐格斯地擅自闖入,他注意力全都在桌上,正寫著什么。
見自家元帥心情似乎不錯,歐格斯松了口氣,他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眼角余光就瞥見單獨放在辦公桌一側(cè)的一個文件袋。
歐格斯收住腳,試探著開口,“元帥您這是……已經(jīng)去完回來了?”
埃德爾被打擾,抬眸,黝黑森冷如血海的眸輕輕掃了歐格斯一眼,順著歐格斯的視線看向桌上那單獨放著的文件袋。
眸子的主人有瞬間的困惑,須臾后想起什么,他停下寫字的動作拿了那份文件袋扔進左側(cè)的碎紙機中。
“以后不要讓任何與軍區(qū)無關(guān)的東西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
歐格斯眼看著那文件袋被攪成粉末,表情怪異,“……您要不還是看看,說不定是個不錯的雄蟲?”
別的雌蟲要是有機會和雄蟲接觸,絕對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戰(zhàn)場上沖鋒殺敵的速度都能用上。
唯獨他們這鼎鼎大名的“蟲帝”,雄蟲資料都擺到面前了都懶得拆開看上一眼。
“你很閑?”埃德爾血眸如冰。
對上那樣一雙眸,歐格斯渾身肌肉立刻崩緊,“屬下先去忙了。”
話音落,歐格斯逃一般竄出門去,不敢多留一秒。
埃德爾看了眼已停止工作的碎紙機,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臉,白皙到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皮膚,長而微卷的睫毛,少年羸弱而安靜。
埃德爾收回注意力,繼續(xù)書寫,那樣好的雄蟲,是絕對看不上他這樣不好的雌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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