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
　　夜里下了一場雨，連帶著三四天都是連綿陰天。
　　樹葉見黃，秋風(fēng)蕭瑟。
　　北方的冬天就這么悄無聲息的來了。
　　外面天氣不好，江小滿就懶得出去，一直窩在家里寫稿子。
　　這天中午，難得外面出了太陽。
　　吃完飯，她帶著團子出去放了放風(fēng)。
　　一群女人圍在一起在太陽底下納鞋底子。
　　楊秀麗跟李荷花看見她，老遠(yuǎn)的就沖她打招呼。
　　她叮囑了一下正在小廣場跟臭蛋玩沙子的團子，就朝著她們那邊去了。
　　剛一靠近，就聽李荷花說，“你這幾天都沒出門，我們還以為你也病了呢？”
　　“沒，就是怕冷，不想動。”
　　說著，一陣風(fēng)起，她又把身上的衣服裹了裹。
　　幾人往一邊錯了錯，遞給她一個馬扎。
　　她伸手接過，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楊秀麗用針在頭發(fā)里蹭了蹭，對她提起了前幾天發(fā)生的那事兒。
　　“你那天走后啊······”
　　她們把那天的事情又繪聲繪色的更她說了一邊。
　　江小滿心中大驚，這，張桂花支棱起來了？
　　往那老虔婆的嘴里塞狗屎······
　　不得不說，光是聽著就好帶感。
　　還有那大黃，真有眼力見！
　　拉屎拉的恰到好處！
　　李荷花一臉凝重的補充道，“桂花當(dāng)時眼都紅了，要不是我們攔著，那死老婆子的命估計都得搭進去！”
　　“誰說不是呢！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們要不是把桂花逼急了，能鬧成這樣嗎？”
　　“現(xiàn)在那老婆子還在床上躺著呢，吃喝拉撒全是她兒子伺候著。”
　　“這不是廢話嗎？他老娘他不伺候誰伺候。”
　　“就是！現(xiàn)在桂花跟王大海鬧離婚，吃飯什么的她都是只做自己的，那娘倆兒想吃自己做，愛吃不吃。”
　　“早就該這樣了！”
　　說起來那天的事兒，幾個人七嘴八舌的，江小滿就靜靜地聽著。
　　但是，當(dāng)聽到張桂花這次是鐵了心要離婚的話，她總覺得不真實。
　　李荷花看到江小滿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奇的問道，“小滿啊，你想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一家子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她淡淡道。
　　說起這個，李荷花又有話要說了。
　　“就王劉氏那樣的老婆婆，就是欠一個厲害的兒媳婦兒收拾她。”
　　“我跟你們說。”她拉著馬扎往前進了些，身子往下伏了伏，“這老虔婆年輕的時候搓磨婆婆，她老婆婆就是被她活活餓死的。”
　　“娶了兒媳婦兒之后又對付兒媳婦兒，這一輩子就想著高人一頭，到頭來，沒想到還有吃狗屎的這一天吧！”
　　聞言，楊秀麗一臉震驚。
　　“知道這老婆子這么惡，沒想到這么惡呢！”
　　眾人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這世界上壞人多，但是不知道壞人就在身邊趴窩。
　　“這王大海得虧當(dāng)兵早，打了幾次仗。不然，擱到現(xiàn)在就光是政Shen他就啥也不是！”
　　一說起這個王大海，楊秀麗突然想起那天張桂花揭的短來。
　　沖著幾人挑了挑眉，問，“哎，說起這王大海，他真的是個繡花針啊？”
　　“那桂花都這么說，還能有假啊。”
　　“短，小，細(xì)。你說說，這不行的條件，他咋全占了呢！”
　　話音一落，引起大家的哄笑，“哈哈哈······”
　　笑過，楊秀麗壓著聲音爆料。
　　“我男人當(dāng)年跟他一起當(dāng)?shù)谋�，他們睡大通鋪的時候，聽說這王大海就跟別人不一樣。”
　　“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就怕人看見了什么似的。”
　　“有一次他們路過一條河，大家伙都脫了下去洗澡，就他不。”
　　“要不是因為他是站著尿～尿的主，還以為這男人堆里混進來了個女人呢。”
　　“有一次啊，我男人跟他一起出任務(wù)，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他憋不住了，跑了老遠(yuǎn)解開褲子放水，誰知道，掉進撲熊瞎子的陷阱里了。”
　　“我男人聽見他的喊叫聲，趕緊跑過去，他褲子還沒拉上呢。”
　　楊秀麗伸出食指跟大拇指做出個一點點的手勢，“就，就那么點兒。”
　　“我男人說，  要不是他那玩意兒耷拉在他褲襠外面，他還以為是個毛毛蟲呢。”
　　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笑過之后，李荷花用胳膊肘懟了她一下。
　　打趣道，“那合著你早就知道啊？”
　　“哪兒啊！”她翻了個白眼，如實道，“這事兒啊，原本我男人打算爛在肚子里的。”
　　“這不是那天桂花把他的遮羞布給揭開了嗎？我男人才跟我說的。”
　　聽聞此話，李荷花斜了她一眼，“那我得離你遠(yuǎn)點兒了。”
　　“你們兩口子，真是什么都說！”
　　“保不齊我們家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
　　楊秀麗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胳膊上，“那哪兒能啊！我是那嘴上沒把門，不著四六的人嗎。”
　　幾人說說笑笑。
　　說著說著，就說到張桂花提離婚的事情上了。
　　其中一個年長的嫂子道，“桂花跟他離婚就對了！”
　　“明知道不能生的是她兒子，還把這人怪在桂花身上，不是打就是罵的。”
　　“你聽聽那老婆子張嘴閉嘴就是不下蛋的雞，好像這樣她兒子就能生一樣。”
　　“有幾次啊，我看到那老婆子給桂花喝的偏方里啊，有老母豬屎。”
　　“我就悄悄的跟桂花提了一嘴，讓她找機會倒掉。”
　　“誰知道，被那老虔婆知道了，攆到我們家屋里罵，害得我男人把我罵了一頓。”
　　說到這里，她納鞋底子下針的手都重了幾分。
　　就像是扎的是那老婆子的肉似的。
　　“這死老婆子真是作孽啊！”
　　“我看哪天的狗屎都少讓她吃了，就應(yīng)該拎著她摁到茅坑里！”
　　李荷花發(fā)出一聲感嘆，“見識過這種老婆婆，我突然覺得我老婆婆真好！”
　　幾個人圍在在一起不停的說著王大海家的事兒，江小滿不發(fā)表意見。
　　李荷花見她不說話，問，“小滿啊，你怎么不吭聲啊。”
　　聽見李荷花的話，那幾個納鞋底子的婦女也紛紛朝她看來。
　　江小滿被她們盯的有些不自在，舒了口氣。
　　道，“人賤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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