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泥腿子靠著下作手段賴上了我兒子，單憑這一點，我就不可能認她這個兒媳婦兒。”
　　說到這里，眉頭皺了起來，“聽說她胖的跟個熊瞎子似的，長得還丑。”
　　“聽說還打罵孩子勾搭野男人，成天除了吃就是睡，懶得跟個蛆似的。”
　　“我兒子那么驕傲的一個白天鵝，竟然被她這樣的癩蛤蟆給叨了。說出去，我都沒臉臊得慌！”
　　聽到他這頓牢騷，顧玉芝把行李包的拉鏈一拉轉身坐在了他斜對面的沙發上。
　　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幫著江小滿正名。
　　“合著我說那么多都白說了！”
　　“人家小滿之前是胖，但是減肥了，現在不胖，也長得好看著呢。孩子也俊。”
　　“什么勾搭野男人打孩子，你怎么張嘴就來啊？”
　　“我是你親妹子，我的話你都不信？”
　　“就相信在你耳邊嚼舌根子的碎嘴子，我看，你真是應該讓現實給你一巴掌！”
　　她說到最后，后槽牙都咬起來了。
　　更多的是生氣，她這個親妹子說的話竟然比不上一個外人。
　　顧遠山見妹子臉色難看了起來，說話的態度了軟乎了幾分。
　　“空穴不來風。人家誰也不會閑得慌空口白牙的在背后說她不好。”
　　顧玉芝無奈，“大哥，你這都一把年紀了，還是這么一根筋兒的犟。”
　　“總之，我沒見到那只癩蛤蟆之前，她在我這就什么也不是！”
　　“希望等見了兒媳婦孫子之后，你也能這么說。”
　　顧遠山對自己妹子的話一點兒沒放在心上，反而還憂心了起來。
　　“阿珩跟這樣的女人過日子，保不齊心里有多苦呢······”
　　“我看未必。”顧玉芝撇撇嘴，“阿珩可稀罕他媳婦兒了，從小到大你見他進過廚房嗎？”
　　“在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人，現在不僅主動洗碗刷鍋做家務，那照顧起孩子也是游刃有余。”
　　“小滿一個眼神，話都沒說出口，咱家阿珩就知道他媳婦兒要干什么。你看看，這就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聽到自己這么說，顧遠山一雙眼瞪的跟牛犢子似的一樣大。
　　端起的水杯重重放下，氣憤道，“這女人，不會是給阿珩下降頭了吧？”
　　“你一個退休的老干部，怎么還迷信上了。承認你兒子疼媳婦兒那么讓你難以接受？”
　　被顧玉芝戳中心思，他的一張老臉陰沉了幾分。
　　瞧他不說話了，顧玉芝扭頭看向門口，問，“嫂子怎么還不回來？”
　　“老楚下個月過壽，他閨女請了一個月假回來，這幾天你嫂子一去她家就是一天，一群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說的。”
　　“那你怎么著，等我嫂子回來你再走？”
　　“不等她了，一跟那群女人聊起來就沒完沒了。”
　　說罷，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厚衣服就穿了起來。
　　“那我送你到車站吧，愛國給你弄了一張軟臥票，你也能舒服些。”
　　“嗯。”
　　門口的司機見兩人出來趕忙上前接過行李，快走將行李放到后備箱。
　　三天后。
　　北風凜冽，走在路上風刮在臉上像是被小刀兒剌一樣。
　　顧珩念叨著吃餃子好幾天了，這天下午江小滿終于是忙活著給包了。
　　家里沒醬油了，就出門喊了正在玩兒的團子去小賣鋪打一瓶。
　　孩子火力壯，也不嫌冷就在外面瘋玩兒。
　　團子去打醬油，其余的幾個正玩的開心呢，突然一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老頭彎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小朋友們，爺爺跟你們打聽一個人行不？”
　　“誰啊？”幾個孩子停下動作，紛紛看向他。
　　“你們誰認識顧延啊？”
　　“顧延？誰叫顧延，我們不認識啊。”
　　幾個孩子乍一聽這名字，一臉的懵圈。
　　他們當中貌似，沒人叫這名兒啊。
　　看見孩子們一腦袋問號的樣子，顧遠山換了個說法。
　　“團子，他的小名叫團子。”
　　一聽到是找團子的，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警惕了起來。
　　壯壯打量了一下面前把自己包裹嚴嚴實實的老爺爺，再聯想到鎮上人販子的傳言還有前陣子團子被周飛燕擄走藏起來的事兒。
　　壯壯面色凝重，沉思了幾秒鐘后扭頭對著臭蛋幾個人大喊一聲。
　　“跑！”
　　話音未落，就見一群孩子嗚啦啦的全跑了。
　　顧遠山見到如此情形，在后面大喊，“唉，都別跑啊，我不是壞人！”
　　一陣寒風吹過，幾個孩子一溜煙的不見了人影。
　　他一把老骨頭跟著追了一會兒便跑不動了，呼哧帶喘的席地而坐。
　　團子從小賣鋪打醬油回來，開心的哼著媽媽教他的兒歌。
　　前半段是江小滿教的，他自己忘了后半段，索性freestyle。
　　“爸爸媽媽去上班我去幼兒園，幼兒園里好新鮮，一呆一整天。放學媽媽來接我伸手將我牽，爸爸下班不回家要被媽媽扁。媽媽愛我辣么大，爸爸心眼兒小小噠小呀小小噠。我是媽媽的大寶貝兒大呀大寶貝兒，咿呀咿呀吼～”
　　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好不開心，唱著唱著突然看見不遠處的路邊上坐著一個老爺爺。
　　本著雷鋒精神，小家伙噠噠噠的跑過去彎腰詢問，“老爺爺，你怎么了？”
　　“累了，坐下歇歇。”
　　顧遠山扶了扶歪了的狗皮帽子。
　　團子看到眉毛他眉毛上都有冰碴子了，關心的說，“外面太冷了，不能坐的。你是誰家的老爺爺呀？我找我爸爸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顧遠山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繼而扭頭問道，“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我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呀～”
　　呃……
　　顧遠山頭上一排烏鴉嘎嘎飛過。
　　問的沒毛病，回答的也沒毛病。
　　怎么一問一答起來就覺得不對勁兒呢？
　　他看著眼前的小家伙可愛的緊，和藹的笑笑。
　　耐著性子又問，“爺爺問的是，你爸爸媽媽是誰啊？”
　　見這老頭竟然開始打聽自己的爸爸媽媽了，小家伙猛的警醒了起來。
　　直起身后退了幾步，然后趁他不備抱著醬油瓶子就往家里跑了。
　　顧遠山不知道自己哪里可怕了，在后面大喊道，“唉，你這孩子跑什么啊？爺爺不是壞人。”
　　小家伙一路上不敢停，飛奔跑回家。
　　來到媽媽身邊，抱著醬油瓶子大口的喘著氣。
　　江小滿看到他這慌張的模樣，從他手里接過醬油，問，“怎么了？”
　　小家伙驚魂未定，一臉的害怕。
　　“媽媽，我遇見了一個奇怪的老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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