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見江小滿半天還不回來，起身去找。
　　剛出包廂，就見她正往這邊走。
　　發現她一臉的愁容，抬腳來到她面前。
　　問，“怎么了？”
　　江小滿擰著眉頭，“遇見了一只蒼蠅�！�
　　蒼蠅？
　　知道她說的不是單純的蒼蠅。
　　又問，“是不是碰見什么討厭的人了？”
　　江小滿氣呼呼的掀了掀眼皮。
　　嗓子眼跟卡了一只蒼蠅似的惡心，“楚曼�！�
　　“她不是被抓起來了嗎，怎么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
　　聞言，顧珩也是一驚。
　　放出來了？
　　他怎么不知道。
　　“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雖然她打扮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濃妝艷抹的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但是她身上的綠茶味我大老遠就聞見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咬著后槽牙的。
　　兩只手揪著衣角，絞來絞去。
　　指節都泛了白。
　　顧珩抬手在她后背順了順，安慰道，“別生氣了，楚辭不是來了嗎，一會兒我問問他怎么回事�！�
　　“順便打聽打聽楚天棒，是不是也給放出來了�！�
　　“嗯，知道�！�
　　在外面緩了一會兒，兩人才回到包廂。
　　小家伙被眾星捧月的圍在中間，禮物收到手軟。
　　腦袋上的生日帽，懷里滿滿當當還在被小朋友們不停的塞著。
　　看到媽媽進來，高興的分享自己的喜悅。
　　“媽媽。你看，陽陽哥哥和帥帥哥哥還有其他小朋友送我的禮物�！�
　　“看到了，那你有沒有好好的說謝謝啊�！�
　　小家伙點了點頭，“嗯，說了的�！�
　　楚辭剝開一個花生，左手捏殼右手往嘴里扔著花生仁。
　　看到顧珩，從座位上站起來就奔著他過去了。
　　來到他身邊，用肩膀懟了懟他。
　　“珩哥，你這兒子怎么生的？”
　　“太懂事太可愛了，看我們家老爺子那一雙眼睛······”下巴朝著自己老爹那邊點了點，“恨不得黏在團子的身上了，那咧開的嘴牙花子都出來了。”
　　對于他的請教，顧珩只說了五個字。
　　“你羨慕不來�！�
　　“······”楚辭嘴里的花生瞬間不香了，“珩哥，我有時候挺想把你的嘴縫起來的�！�
　　不想搭理他了。
　　還準備回桌接著喝酒吃席去。
　　顧珩扯住他的胳膊，給了他一個出去的眼神。
　　他懵逼的跟著出去了。
　　來到長廊的拐角處，不等他問怎么了，顧珩就開了口。
　　“我問你，楚曼怎么出來了？”
　　“哦，這事兒啊······”
　　楚辭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
　　“本來我是打算等團子過了生日再跟你說的，沒想到還是被你知道了。”
　　“楚天棒貪污受賄的事實成立，被雙開了�！�
　　“本來是要把他們家也個查封了的，誰知道林美蓮是個高手�！�
　　“怎么說？”他從兜里摸出煙，抽出來一根遞給他。
　　楚辭接過煙，摸出上衣口袋的打火機。
　　手擋著風，先給顧珩點上了煙。
　　等自己嘴里的煙著了火，猛地吸了一口。
　　鼻腔呼出的煙在凜冽的空氣中形成了一團霧，風一吹就散了。
　　“楚天棒還沒定罪的時候，林美蓮托關系見了他一面，兩人離婚了�！�
　　顧珩撣煙灰的手指一頓，幾秒鐘后恢復如常。
　　冷笑道，“這女人是個狠人�！�
　　“何止啊，更狠的還有呢�！�
　　楚辭低頭動了動腳，身子斜靠在墻上。
　　玩味的問，“你還記得咱們初中的時候那跟過街老鼠的四鬼子嗎？”
　　“記得�！鳖欑襁t疑了一下，問，“怎么了？”
　　“呵�，F在那四鬼子成了煤老板，又回來了�！�
　　“這四鬼子不是喜歡楚曼嗎？當初被她們母女倆好一通的侮辱。”
　　“現在落難，知道現在有錢又認識不少有權的人，林美蓮親自上門在門口跪了三個小時求的他。”
　　“楚曼就是被他拿錢撈出來的。楚曼出來之后，就被四鬼子養在了外面�！�
　　“母女倆又過上了之前的日子，甚至比之前還要奢靡�！�
　　“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當作籌碼，你說這女人狠不狠？”
　　話音一落，手里的煙也快燃盡了。
　　朝著顧珩伸了伸手，“珩哥，再來一根�！�
　　顧珩掏出煙，抽出一根之后，整盒拋到了他的手心里。
　　兩人吸著嘴里的煙屁股點煙，著了之后把煙屁股扔到地上抬腳碾滅。
　　顧珩問，“這四鬼子，四十多了吧？”
　　“差不多。”
　　“放出來多久了？”
　　“有幾天了。”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也不是完全放了�！�
　　“受了轄制，十年之內不許離開本市，每周一，周四要到街道居委會報道做義工�！�
　　“每十天到派出所露個面，確保無再犯罪可能�！�
　　顧珩沒說話，自顧自的抽著煙，臉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
　　楚辭覺得不對勁兒，問，“怎么突然問起她了？”
　　“剛才你嫂子去洗手間，碰見她了�！�
　　“什么？！”楚辭大驚。
　　“你那么激動干什么？”顧珩不解的看著他。
　　“珩哥，你真不知道？”
　　“什么意思？”
　　見他不像是裝的，楚辭從墻上起開，跟他肩并著肩。
　　壓著聲音，“我來的時候啊，碰見四鬼子帶著一群腦滿腸肥的男人也往這來了。”
　　“就在前院的包廂里。你說，這楚曼要是還在這里的話，那，她······”
　　后面的話他沒說，用眼神示意。
　　顧珩懂了。
　　楚辭左手夾在腋下，右手舉著煙。
　　歪著頭看向前方，“嘖嘖嘖，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楚曼也下得去嘴。”
　　“還真是餓了，什么都吃的下去！”
　　他眼中盡是鄙夷，這母女倆，為了錢還真是什么都干的出來。
　　唏噓之余，感慨人啊，不能作惡多端。
　　兩人靜靜的呆了會兒。
　　然后，楚辭突然問，“對了珩哥，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過幾天就得走了�！�
　　“這都到年關了，不在家過年？”
　　“就給了一個月假�！彼�淡淡的解釋，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問問。你走之前，咱們哥幾個不得再喝一杯啊�！�
　　“嗯，到時候問問你嫂子�！�
　　“啥？你喝個酒還得經過嫂子同意？！珩哥，你這家庭地位不行啊�！�
　　他揶揄的話音一落，就聽不遠處傳來了響亮的巴掌聲，緊接著便是男人粗鄙的咒罵。
　　“你特么的是個什么東西？！”
　　“老子的事情輪得到你插手嗎？”
　　“在老子眼里你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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