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張小玲大腦軍區醫院，團長的一張老臉掛不住了。
　　肉眼可見的脖子粗了起來，粗暴的掛斷電話。
　　用力的撕扯著身上的軍大衣，對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王嬸子說到，“你現在就去把她給我弄回來！”
　　“孩子他爹······”
　　“廢什么話，讓你去就趕緊去！”
　　壯壯放學回來，剛到院子里就聽見屋里傳來的聲聲厲喝。
　　嚇得他腳下一頓，打了個激靈。
　　以往爺爺也在家發脾氣，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聲音大的要把房頂掀了。
　　甚至他都能從這簡單的對話中，想像出爺爺怒氣沖天的樣子了。
　　王嬸子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出來，看到壯壯回來，三兩步上前就要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團長從屋里出來，半推著門。
　　眼睛一瞪，“你帶他去干什么，你自己去。”
　　王嬸子不敢頂嘴，悻悻地放下壯壯的手就出去了。
　　壯壯不明所以，壯著膽子上前，“爺爺，你怎么了？”
　　“上樓寫作業去，一會兒不管聽到什么都不許下來！”
　　“哦，知道了。”
　　壯壯不敢反駁，畢竟這個家里爺爺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們只有服從命令的份兒。
　　王嬸子不敢耽擱，腳下生風的朝著軍區醫院跑去。
　　好在離得不遠，不讓她這一條老命怕是就要交代了。
　　一進到大廳，就聽見了她女兒的嚷嚷聲。
　　三五個護士一邊攔著一邊勸著。
　　王嬸子大喘著氣，手摁在肚子上，臉紅脖子粗的看著她。
　　等氣稍微喘勻乎了一些之后，喊道，“小玲——”
　　“媽，你怎么來了？”聽見有人喊自己，一回頭，竟然是自己親媽。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王嬸子強忍著不適上前去拉她。
　　張小玲被拽著手腕跟上她的步伐，不明所以的問，“媽，你干什么，我還沒做檢查呢。”
　　“別鬧了，事情鬧大了！”
　　“什么大了？”她隨口問了一句，緊接著又說，“媽，我跟你說這就是群庸醫，我頭都疼成那樣了，他們愣是沒給我檢查出個一二三來。”
　　“不行，我現在不能個你回去。我得做檢查。”
　　她奮力的甩開了親媽的手，轉身就又要回去。
　　幾個沒來得及撤退的護士一看她要殺個回馬槍，當即警備了起來。
　　王嬸子在后面拽住她的胳膊，著急的說道，“小玲啊，你別鬧了。”
　　“趕緊跟我回家吧，你爸回來了。”
　　“我爸回來怎么了？”她問。
　　王嬸子被她這么一問差點兒吐血，她腦子里裝的是屎嗎？
　　都火燒屁股了，她還傻不愣登的。
　　“你跟那個趙鐵柱的事兒，你爸也知道了，女婿也給家里打了電話要跟你離婚，你爸現在生氣的很，你再不回去，怕是——”
　　“什么！？”張小玲慌了。
　　“別愣著了，現在是我來找你，要是讓你爸親自來，你怕是——”
　　她害怕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這時候是真的怕了。
　　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戰戰兢兢。
　　進到家屬院的時候，她再次的拽住親媽的胳膊，害怕的問，“媽，我爸不會真的要把我打死吧？”
　　王嬸子拍了拍她的手，“一會兒見到你爸，先認錯，別頂嘴。”
　　“你爸這人幫理不幫親，出了名的鐵面無私。”
　　“而且，昨天的事兒，江小滿的公公婆婆也找你爸要個說法······”
　　“他們算什么？”張小玲不以為然。
　　“你閉嘴！”王嬸子抬手在她嘴上拍了一下。
　　“媽，你干什么啊，你打我？”
　　張小玲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媽竟然打她。
　　王嬸子直視著她委屈的眼睛，嚴肅的警告，“你嘴上沒個把門兒，什么話都說！”
　　“我跟你說沒說過，顧珩的父母就連你爸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他們老兩口的身份不一般。”
　　“現在好了吧，讓人家上門來打你爸的臉，你爸那么好面子的一個人，你——”
　　“行了，不要再說了！”她捂著嘴不服氣的大喊。
　　“那就讓我爸打死我算了，事情已經出了，我能怎么辦？”
　　“世上又沒有后悔藥可以吃，你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王嬸子被她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回到家。
　　團長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握拳搭在膝蓋上。
　　右手緊緊的捏著一根折疊起來的軍用皮帶。
　　一看這架勢，她慫了。
　　“爸······”
　　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之后，快速的躲到了親媽的身后。
　　團長看她這樣，氣不打一出來。
　　那這皮帶站起來，超她步步緊逼。
　　母女兩個不停地后退著，張小玲嚇得都快哭出來了。
　　王嬸子上前擋住他的進攻，“孩子他爹，你，你先把手里的皮帶放下，你嚇到孩子了。”
　　“而且，我已經打過她了，你看，她現在嘴和臉都還腫著呢。”
　　“給我起來！”團長一抬胳膊就把王嬸子甩到一邊去了。
　　沒了親媽的保護，張小玲快哭出來了。
　　樓上寫作業的壯壯聽見樓下傳來的動靜，放下手中的鉛筆到門口去偷看。
　　團長揚起手中的皮帶，‘啪’的一聲落在了張小玲的胳膊上。
　　她疼的張嘴大哭，抱著胳膊跳腳大喊‘疼死我了······’
　　倒在地上的王嬸子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上前擋在了女兒的身前。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嘴硬。
　　不服的看向他，質問道，“爸，你為什么打我？”
　　“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還有臉問我？”
　　“我干什么了？”
　　“行，到現在了還死鴨子嘴硬！”
　　團長手里捏著皮帶把事情一一的跟她算了個清楚。
　　“事情我已經讓人調查清楚了，那些話都是那個小混混放出來的，為的就是敗壞你的名聲，等你沒人要了，我就不得不同意你們之間的事兒。”
　　“你個豬腦子！”他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當初不讓你嫁給李浩，你用了那下作的手段說人家輕薄了你，最后逼的人家娶了你。”
　　“李浩一個水利局的科長，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品行優良孝敬父母。”
　　“可是他對我不好，他不喜歡我——”她梗著脖子說。
　　團長一聽這話，氣急了。
　　又是兩皮帶甩在了她的身上。
　　“知道人家不喜歡你，你為什么當初還要倒貼？”
　　“你個丟人顯眼的東西，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女兒！”
　　“李浩要跟你離婚，我已經同意了。明天你們就去把離婚證領了。”
　　“至于那個小雜毛。”團長眼神狠戾，“我告訴你，你趁早給我歇了心思，要是再敢見他，我就打死你！”
　　“爸，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放屁！”
　　“我們是自由戀愛······”
　　“你還敢說，你個敗壞門風，丟人顯眼的東西！”
　　王嬸子不停的勸著張小玲，讓她不要頂嘴。
　　可是，不管用。
　　所以，這身上挨了不少的皮帶。
　　看不見的地方，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疼。
　　她越是頂嘴不服氣，團長就越是下手狠厲。
　　她為了一個小混混，竟然忤逆自己的父親。
　　團長氣急了，“張小玲，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從今往后我沒你這個女兒。”
　　“孩子他爹，不行啊——”
　　“都是你給慣的！”
　　團長對著王嬸子撒火，把她好一陣的數落。
　　最后對著站在哪兒咧嘴哭的張小玲命令道，“現在就給我到醫務室去，給江小滿還有楊秀麗賠罪道歉！”
　　她不服氣。
　　下巴揚的高高的。
　　眼底帶著挑釁，就這么看著她爸。
　　眼見自己家老頭子又要揮動皮帶，王嬸子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去。
　　“別犟了，難道你真的要你爸把你趕出去嗎？”
　　“道個歉不會少塊肉兒，聽話，這就去給人家道歉去。”
　　王嬸子拽她，她嬸子擰了擰，腳下不動。
　　最后，還是在武力的加持下給她打服氣了。
　　走在親爹的身后哭天抹淚的往醫務室去。
　　在親爹的威壓下，鞠躬道歉，做出真誠的保證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人已經做到如此地步，楊秀麗見好就收，立馬給了臺階。
　　江小滿這邊就沒那么簡單了，有顧遠山在，連團長都要賠笑。
　　團子護媽，擋在媽媽身前讓張小玲做出了許多保證又發了好幾個毒誓，這才算完。
　　團長無論如何都要請顧遠山喝一杯。
　　想著兒子還在人家手底下干活，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等他們走后。
　　楊秀麗幾人就敲門進到了江小滿的病房。
　　余晴音回家給江小滿拿東西去了，這會兒病房里就他們母子兩個。
　　看到她們進來，江小滿對楊秀麗開玩笑道，“你怎么樣啊？不會毀容吧？”
　　“都是些小傷，不礙事。”她摸了摸臉不在意的說，繼而關心的問，“倒是你，昨天臉都白了。今天感覺怎么樣？”
　　“沒多大的事兒。”
　　“什么沒多大的事兒，一定很疼吧？”
　　見幾人對自己關心，江小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
　　心里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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