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滾開，滾開！”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揮舞著棍棒驅(qū)趕著買飯的人，為首的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兇狠的喊道，“也不怕吃死你們，這種臟攤上的東西也敢吃！”
　　“我們有營業(yè)執(zhí)照，戴口罩系圍裙，比你們家做的飯還干凈！”王淑霞大聲反駁。
　　買飯的人見來人這么兇，紛紛后退了幾步。
　　他們只是來買個飯而已，不想招惹是非。
　　見把人逼退，又扭頭對著剛才說話的王淑霞
　　“小娘們兒，你橫什么橫！”
　　“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我管你們是誰！”王淑霞拿起刀握在手里。
　　為首的那個男人看到她竟然拿起了刀，大笑了起來。
　　“小娘們兒，別以為拿了刀老子就怕你。”
　　“會用嗎？”
　　說著，把自己的腦袋往前伸了伸，指著自己的太陽穴，“來啊，有本事你砍！”
　　見她們只是幾個女人，其他的幾個人也都不放在眼里。
　　料定她們被嚇唬一下就會慫了。
　　江小滿把王淑霞護在身后，冷靜地看著他們，問，“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什么人？”那為首的大哥抬起頭，激動的大喊，“你們在這里擺攤兒，都把我們食堂擠兌完了，還問我們是誰？”
　　在后面吃飯的那幾個半大小伙子看情況不對，兩個人悄摸摸的去到派出所報警去了。
　　張浩跟其他的兩個同學(xué)吃完最后一口，站起來來到江小滿她們的身邊。
　　“老炊，你做的那飯自己都不吃，還賣那么貴，當(dāng)我們學(xué)生是傻子啊？”
　　“二兩糙米飯加上一勺拳頭大的白菜煮粉條，就賣我們五毛錢，你怎么干脆不把手伸進我們兜里搶啊。”其他人附和。
　　“就是。自己沒生意，多找找自己的原因成嗎？還賴上人家了，你自己幾斤幾兩心里沒點兒逼數(shù)嗎？”
　　張浩他們幾個人的話引起了其他來買飯同學(xué)的共鳴，紛紛開口幫忙。
　　那老炊被說的惱羞成怒，“都閉嘴！一個個嘴巴刁的，都是家長把你們慣壞了！”
　　“把你們放在自然災(zāi)害的那三年，樹皮你們都沒得啃。吃屎都是香的。”
　　“一會兒我就跟校長說，從明天開始中午封校，晚上六點放學(xué)。看你們還出來買這些垃圾吃。”
　　他威脅完，同行的幾個手拿棍棒的人就往前一步，把手里的棍棒舉了起來。
　　“大哥，少跟她們廢話，砸了她們的攤子，看他們還敢來擺攤不敢。”
　　“你們敢！”張桂花也拿起了刀。
　　江小滿看著幾個蠻橫不講理的地痞無賴，笑了。
　　這一笑，讓老炊懵逼了。
　　“你笑什么？”
　　“你管我笑什么。”
　　“臭娘們兒，我看你找死！”男人惱羞成怒，“給我砸。”
　　“你們敢砸個試試。”
　　張浩幾個半大小伙子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拖把和鐵锨，拿在手里跟他們對峙。
　　“一群小  逼崽子，校長是我姐夫，你們是不是想被開除！”
　　“管你是校長的小舅子還是丈人爹，有我們在，你們敢動手個試試！”
　　“嘿，我這個暴脾氣——”
　　老炊擼起袖子就要干，好在警察及時趕到。
　　一見到警察，前一秒還蠻橫的老炊瞬間變成了小綿羊。
　　來人似乎他認識，熱情的從兜里摸出來一盒煙抖落出一根遞給那警察。
　　笑的諂媚，“李哥，來，抽煙。”
　　警察擺擺手，一本正經(jīng)的問，“怎么回事。”
　　他剛要開口，張浩就搶先一步把事情說了。
　　在場的人也都作證，老炊想要狡辯都不行。
　　氣的他瞪著眼睛敢怒不敢言。
　　這警察也算是認識了江小滿，因為昨天她收拾那個婦女的事情就是他辦的。
　　這個老炊是校長的小舅子，在這縣城里也算是一個地頭蛇。
　　這警察不想惹事，便開始和稀泥，“做生意，和氣生財，大家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怎么退啊，我們好好的做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江小滿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那個老炊強硬的插嘴，“你都把我們的生意搶完了，還井水不犯河水呢？”
　　“那是你留不住人關(guān)我們屁事！光想著賺學(xué)生的錢卻不好好做飯，把別人當(dāng)傻子，就顯的你精了是不是？”
　　對于江小滿的話，他還想說什么，張浩這些學(xué)生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給他堵回去了。
　　有警察在場，那老炊就是再有十個狗膽子也不敢動手。
　　于是，學(xué)生們把心中的不滿都說了出來。
　　一時間，老炊幾人差點兒被唾沫星子給淹了。
　　突然，校園里的鈴聲響起。
　　張浩納悶兒，今天怎么午休時間這么短？
　　只是，不等他細想就聽警察開始催促他們上學(xué)。
　　“行了行了，上課時間到了，你們這些學(xué)生都先回去上課吧。”
　　江小滿也說，“你們先回學(xué)校吧，有警察同志在這里，我想，一定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表嫂，有什么事情你們就喊一聲，我們幾個坐在后排，打開窗戶就能看到這邊。”張浩不放心的叮囑。
　　“嗯，知道了，你們快回去吧。”
　　等他們這些學(xué)生離開，看熱鬧的工人抬起手看了看手腕的表，見時間還早，不著急離開。
　　有警察在這里斡旋，這架肯定打不起來。
　　于是——
　　“我快餓了，小妹，你先幫我攤個煎餅吧。”
　　“還有我，我也要一個。”
　　“我要一個肉夾饃。”
　　江小滿讓王淑霞和張桂花去招呼客人，她則是跟幾人對峙。
　　警察站在他們中間，還在說著那些和稀泥的話。
　　老炊看到江小滿她們的聲音比想象的還好，眼更紅了。
　　警察說了半天，見老炊沒反應(yīng)，沒好氣地問，“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李哥，聽著呢，都聽著呢。”老炊皮笑肉不笑。
　　兩邊的沖突沒升級，還停留在動嘴的情況下，于是警察也就各打三十大板警告了一番就結(jié)束了。
　　老炊畢恭畢敬的送走了警察，一秒變臉，對著江小滿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兇神惡煞。
　　“今天算你們幸運，但是明天你們再來，信不信我連夜把你們的攤子砸了，讓你們看到老子都繞道走。”
　　江小滿沒搭腔，對于這種地痞無賴，光動嘴皮子是不得行的。
　　想著，要不，明天讓顧珩過來壓壓陣？
　　畢竟這群狗，就是欺軟怕硬。
　　要是有人比他們更狠，也就慫了。
　　見江小滿不說話，還以為她怕了。
　　得意的哼了一聲之后就帶著人離開了。
　　等他們走后，王淑霞把最后一個人的煎餅攤好遞過去。
　　來到江小滿的身邊，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說，“表嫂，他們怎么這么橫啊？”
　　“還是不懂法，沒吃到教訓(xùn)。”
　　“那我們怎么辦啊？”王淑霞擔(dān)心的問。
　　“明天看看能不能讓你表哥過來一趟。”
　　“我表哥不是還要上班嗎？”
　　“中午休息的時候。”
　　忙活完中午，江小滿決定晚上就不出攤了。
　　把三輪車推到院子里收拾好之后，三人就結(jié)伴回家屬院了。
　　老炊晚上發(fā)現(xiàn)她們沒出攤，還以為她們怕了。
　　在食堂喝著酒吃著豬頭肉，看著學(xué)生們排隊打飯，得意極了。
　　江小滿她們到了家屬院便跟張桂花分了手，各回各家。
　　到家快四點了，小家伙不在家，想必是跟著他爸爸去上班了。
　　王淑霞把自行車停在墻根下，進到屋子里就癱在了沙發(fā)上。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小滿把今天學(xué)校食堂的人找茬兒的事兒跟顧珩說了。
　　王淑霞在一旁幫腔，把老炊是校長的小舅子還和一個小警察稱兄道弟的事情都說了。
　　第二天，江小滿她們按時出攤。
　　老炊鎖了校門，但是也擋不住學(xué)生們在鐵窗內(nèi)拿錢買。
　　他們急了，非要給江小滿一些顏色看看。
　　顧珩騎車二八大杠過來，慢條斯理的把車停在攤位前。
　　一身橄欖綠在人群中耀眼奪目，肩章跟公司顯眼。
　　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頓時蔫巴了。
　　江小滿看到他們的慫樣，對著顧珩輕聲喊道，“老公，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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