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一枝且為鄰翁送,封明景病情加重
喬云煙一直覺得自己算是個堅強的,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了。但是看到封明景這個血淋淋,昏迷不醒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和哽咽道:“他,他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了——”
“野豬弄的。”顧徐將封明景輕輕平放在地上,地上放著喬云煙弄好的芭蕉葉。
這附近長了不少的芭蕉葉,他們兩個都出去之后,喬云煙想著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弄了不少的芭蕉葉回來鋪在地上,這樣晚上可以躺一下,總比靠在石壁上面這樣一個晚上舒服一些。
顧徐將封明景幾乎被血浸透的衣服給脫掉,然后拿來了自己剛才拽回來的草藥。
他也顧不得像上次那樣慢條斯理地舂碎草藥了,直接將這些草藥粗暴地用手揉碎,然后就敷到了封明景背上的傷口,給他止血。
等顧徐將封明景背上的傷口全部敷上藥,再也沒有鮮血沁出來之后,顧徐這才手腳發(fā)軟地坐在了地上,后知后覺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也是輕微抖著的。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還是別的什么——
總之,顧徐不止是雙手,就連濃密而長的睫毛,也一直在發(fā)抖著。
他的衣服還有手上,也都蹭滿了封明景的血,這個時候,本來還算通風寬敞的山洞,居然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喬云煙已經(jīng)按照顧徐的吩咐,將他帶回來的其他草藥放到竹筒里頭燒火煮了。
看著顧徐在發(fā)抖,喬云煙眼眶通紅,也不敢開口。
顧徐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封明景,他臉色蒼白,不過這個時候呼吸已經(jīng)平緩了下來,證明著他還活著。
顧徐靜靜地凝視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長吐出一口氣。
“你看著他,我將那頭野豬給弄回來。”
他們兩個人的匕首都還插在野豬的身上,必須也得弄回來。
這野豬弄回來,他們就有了油了,還有了肉,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了。
喬云煙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我把你們衣服給洗了吧,太陽大,很快就干了。”
她受著傷,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也幫不上忙,只能盡量做些碎事了。
顧徐點了點頭,順著剛才的路走了。
因為沒有足夠大的鍋燒水去毛,所以顧徐只能直接將野豬皮給剝掉了,然后將豬肉分解成大塊,就連內(nèi)臟也在附近的小溪里面清洗了,這才用草藤編織成柔軟的籮筐,將這些豬肉全部帶回了營地。
沒有足夠的鹽,想要保存這些豬肉,只能用火烤干水分。
反正他也一直在燒火放煙的,正好用來臘干這些豬肉了。
顧徐又弄了好幾個竹筒,煮了肉湯,又用石板烤了五花肉。
封明景就是在一陣陣的肉香之中清醒過來的。
他睜開眼之后,嘴唇已經(jīng)干澀得裂開了。
他還是在發(fā)燒。
剛才喬云煙已經(jīng)喂他吃了不少的中藥水了,但是不管用。
他視線有些迷離,晃動了一會兒之后這才看清顧徐的臉。
封明景自嘲一笑,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燒糊涂了,我居然聞到肉香了。”
顧徐見他清醒過來了,一直低垂著的濃密長睫毛也眨動了一下,道:“沒糊涂,的確是肉香,來,小心點起來,千萬不要碰到背上的傷口了。”
說著,他輕輕地扶著封明景起來了。
封明景剛才就是一直趴在地上睡著的,露出背后。
這個時候被顧徐小心翼翼地扶著起來,他這才開始覺得背后那種火辣辣,抓心撓肺一般的撕裂般的疼痛。
“來,喝口湯。”
顧徐看著封明景坐好后,這才將早就煨好的肉湯端到他的跟前,他們沒有碗筷,都是用竹筒和竹子,也勉強算是個餐具了。
封明景喝了一口肉湯,又吃了肉,這才開口道:“你把那畜牲弄死了?”
“嗯,多虧你,要不然我就被它摁死了。”顧徐聲音沉靜,但是想到剛才那一幕,其實還是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
“那咱們這段時間不缺肉吃了。”封明景當即露出了一個笑意來,明晃晃的,顧徐覺得十分的刺眼。
刺得他心口處隱隱有些發(fā)痛的感覺。
“是,我將那些肉都用煙熏干了,熬下這段時間不是問題。”顧徐點頭道。
但是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封明景還在發(fā)燒。
如果不退燒,他撐不了幾天了。
但是這話就像是一團吸滿水的棉花一般堵在顧徐的喉嚨里頭,讓他怎么都說不出來。
果不其然,封明景吃得也比平時少了,喝了湯之后,就吃了兩塊肉,而且是煮湯的,那烤好的,油滋滋的五花肉,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道:“顧徐,勞煩你多盯著一些了,我感覺好困,我要睡覺。”
明明,他才剛剛睡醒。
顧徐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不露出任何的端倪來,道:“好,你休息就行,我和喬會計會輪流看著的。”
封明景沒有再多余的客套話,直接趴在地上,幾乎是合上雙眼之后,就開始昏睡。
到了晚上,他因為背上傷口更大,燒得更加厲害了。
不僅是發(fā)冷發(fā)熱,甚至開始說胡話了。
“爸媽,我說了不跟她結(jié)婚,我不可能娶余安安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死了心——”
“笙笙,我,我想吃那個撈汁海鮮,酸酸辣辣的,可好吃了——”
“我冷,我好冷啊。顧徐,我渴,我想喝水——”
他的話顛三倒四的,一會說這個一會說那個,顧徐一個晚上都沒有睡。
他說冷的時候,顧徐就脫掉衣服緊緊抱住他,讓他讓用自己的體溫保暖。
他說熱的時候,顧徐就將自己的衣服沾了冷水,一遍遍給他擦拭著臉,脖子,手臂等這些地方降溫。
他說渴的時候,顧徐就讓他喝水,喝草藥水。
雖然成效甚微,但是喝一點總好一點。
然而,封明景已經(jīng)糊涂了,根本喝不進去,他灌一點,又流出來一點。
顧徐心里頭著急,跳躍的火光中,看著封明景紅得妖異的臉龐,還有緊抿著的,菲薄的,蒼白的唇。
他眸色一暗,將一竹筒的草藥灌進了自己的嘴里頭,然后捏著封明景的下頜,堵住了他的唇舌,將嘴里苦澀的草藥全部強行地渡給了封明景。
封明景昏昏沉沉,混混沌沌的,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何事,只能本能地被迫地吞下了顧徐度過來的草藥水。
然而,顧徐,在喂完了一個竹筒的藥水之后,卻目光深邃地落在封明景的臉上,他的神色幽暗又深沉,隨著搖曳的火光,明明滅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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