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準備禮物
時間恢復正常,可是岑伊的心卻始終無法回歸平靜。
她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月亮發呆,黑暗中另一個人也看著她發呆。
或許是因為岑伊現在重生的年齡不允許她在主線任務上有大的動作,接下來很久的一段時間中,系統給岑伊下發的都是支線任務,對于岑伊每天沉溺與修復親情彌補友情的過程中無法自拔。
每一個平凡日子中發生的不起眼的小事,最終連接起來卻成為了一張龐大的網,這張無形的網所瞄準的獵物正是岑伊。
作為一名獵物,岑伊是合格的但并不優秀。
她只是憑借自己敏銳的直覺察覺到了重生之后很多人和她記憶中似乎有些出入,但她并沒有深究。她只是時刻提防著那些前世傷害過她的人,對于那些記憶模糊甚至是她所謂的朋友,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之心。
空曾經多次想要提醒岑伊,但為了保持空間秩序的穩定,空只能旁敲側擊。偏偏岑伊反應遲鈍,根本沒有注意到空的提醒。
重生后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岑伊眼看著自己窗邊的果樹從碩果累累變成了光禿禿的枝椏。
直到一場飛雪的到來,岑伊才意識到已經進入了冬天。那個對她來說很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
前一世的岑伊自從知道了趙旭的生日之后,每一年都會精心為趙旭準備禮物。即便是分開之后她也會在那一天的零點準時送上祝福。
這一點已經成了岑伊刻在骨子里的習慣,即便是重生一次也沒有改變。
就在岑伊一個人偷偷摸摸站在禮品店里為趙旭挑選禮物的時候,岑伊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前世的火光沖天。
那是她送給趙旭的最后一份生日禮物,兩千多只紙鶴,每一只都是一封情書。從她喜歡上趙旭的第一天她就會每天寫一封情書折成紙鶴,在她徹底人間蒸發的前一夜送給了趙旭。
上一輩子,岑伊用實力證明了什么叫做用盡余力感動了自己惡心了他人。
那時候的趙旭只是萬分厭惡并且充滿戒備地看著岑伊,并且毫不顧忌的用言語擊潰了岑伊僅存的自尊和驕傲。
“真晦氣,今天是我生日,你為什么要打破我的好心情?”
“我還只是想把這個給你,生日快樂!
岑伊竭力控制著自己雙手的顫抖,將自己精心準備的紙鶴遞給趙旭。趙旭沒有接過東西,這一點岑伊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當岑伊看到趙旭后退了半步,那一刻岑伊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岑伊直知道那件事情之后,不僅趙旭恨自己,昔日的那些朋友都是恨自己的。但岑伊還是執著地向前走了半步,捧著玻璃罐的雙手在大雪紛飛中,瞬間變得通紅冰冷。
岑伊不知道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經有些眼前發黑搖搖欲墜了。
就在岑伊幾乎快要倒下的時候,她終于看到對面的趙旭朝著自己走了一步,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岑伊不敢抬頭看著趙旭,只是微微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玻璃罐。另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岑伊的視線中。
岑伊原以為是趙旭準備收下那些偽裝成紙鶴的情書,笑容還沒綻放在臉上,她就看見那雙手從她手中拿過玻璃罐,用力將玻璃罐摔在地上。
清脆的破碎聲,讓岑伊有些愣神。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發出聲響的到底是那個玻璃罐還是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那一刻岑伊很想懷揣自己的驕傲,轉身就走。但她沒有,因為就在她超前邁出那半步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了任何驕傲可言。
她也很想眼前一黑,徹底暈過去,但她也沒有。
她只是一個人默默蹲下在一地的玻璃渣中將那些紙鶴一一撿起。
破碎的玻璃渣完美隱藏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岑伊的手被玻璃渣劃破,鮮血滴落在雪地上,像是白茫茫的雪地上突然綻放了一朵鮮紅的花。
岑伊看著雪地上的血跡,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可是當她看到趙旭的腳踩著那些鮮紅的血跡從她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她感覺自己仿佛忘記本能的呼吸該怎么進行。
趙旭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她只是哀求地拉住了趙旭的手,然而趙旭最終只是停留了片刻,然后用力甩開了岑伊的手,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現在的岑伊早已經記不起,當時自己在那樣的冰天雪地里,是如何將紙鶴一一撿回來的,她只記得自己最后將那些紙鶴一把火點燃,原本想要連同著自己的心意一起焚燒殆盡,可最后她對趙旭的感情還是死灰復燃,愈演愈烈。
腦海中走馬燈一般的畫面閃現,最終只剩下了那一幕熊熊大火,直到禮品店老板的呼喊,才將岑伊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姑娘,看了半天了,到底看上什么了?阿姨幫你取啊!
老板娘殷切的笑臉赫然出現在岑伊的眼前,岑伊看了一眼老板娘身后琳瑯滿目的商品貨架,最終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謝謝老板,先不買了!
或許是因為那場大火在岑伊的腦海中已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害,盡管這一世她和趙旭的關系有了很大的改善,她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
既然重來一次,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趙旭,我還是愛你的,只是我不想愛得那么卑微了。
岑伊回到家中,一如往常和老爸說著家長里短的事情,只是她明顯地心不在焉。
老爸也察覺到了岑伊的異常,但也沒有多問。根據他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岑伊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雖然表面上還是和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可他能夠感覺到,女兒內心的成熟和堅定。
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他現在愿意相信岑伊,有能力處理好那些事情。
夜晚,岑伊一個人躺在床上,面無表情聽著腦海中系統公布當前的任務進度,還是和以往一樣,只不過是一些象征性的簽到獎勵。對于系統任務進度,岑伊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熱乎勁,變得有些興致平平。
她之所以這樣輾轉反側,只是因為她還沒有準備好,如何度過重生后趙旭的第一個生日。
就在岑伊輾轉反側的時候,趙旭也同樣無法入睡。
白天出現在岑伊腦海中的場面,出現在了趙旭的夢境中。
趙旭從夢中驚醒,他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才發現手心中黏膩的觸感只不過是手心出汗,并非夢里面岑伊的血液。
趙旭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夢到岑伊,每每夢到岑伊,那些夢都真實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在那些逼真到難辨真偽的夢里面,似乎都是他在傷害岑伊,辜負岑伊。
趙旭的心里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明天自己真的收到岑伊送來的禮物,無論是什么東西,他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但可惜,很多如果都注定不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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