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謝鈞
姜邈身邊伺候的人都是武寧侯夫人篩選過的,保證世子夫人換了人這個消息短時間內不會傳的滿城風雨,當然時間長了肯定會傳出去,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其他人下去了,但姜邈卻讓伺候的翠竹留了下來。
謝家和武寧侯府關系親近,最寵愛的嫡女嫁給了武寧侯府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男丁,關系又怎么能不近。
而且謝鈞和陸澹的關系也是十分不錯的,所以他自然認識武寧侯夫人身邊的心腹丫鬟,翠竹了。
看到翠竹,他起碼知道,這件事情武寧侯夫人是知道的。
謝鈞此時的腦子里滿是疑惑不解,連剛才的憤怒都低了一些,因為這種情況是什么理由都解釋不了的。
“你想跟我說什么?”
謝鈞努力平心靜氣,他也確實忍住了。
雖然慣用的微笑依舊沒掛在臉上,卻收斂了外放的情緒。
“不是謝公子要問我什么嗎?”
姜邈并不怕他,氣定神閑的說道,畢竟她手里拿著剪刀。
手握兇器的時候,總會給人一些底氣和力量的。
謝鈞閉了閉眼睛,先問了他最關心的問題:“我妹妹怎么了?”
姜邈并沒有故布疑陣的打算,直接就回答道:“我怎么了你妹妹就怎么了,我現在成了你妹妹,你妹妹當然就成了我唄!
“你是誰?!”對姜邈仿佛云里霧里的回答,謝鈞立馬抓住了重點,按照這個女子口中的意思,妹妹與她的身份互換了?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誰了。不過如果是你問的話,我會回答你,我曾經是宮里的一個低位嬪妃,姜才人!
電光火石之間,謝鈞仿佛明白了什么!
如果她變成了妹妹,妹妹變成了她,她曾經是姜才人,那妹妹現在豈不是在宮里?
他想到了宮宴第二天陸澹就病重,也想到了宮宴第二天宮中傳來的一個從未承寵的姜才人,一夜侍寢之后,立馬被皇上封為姝嬪,成為了皇上的寵妃的消息。
這些他本來從未細想的事情,此時被這一句話,就串在了一起。
謝鈞被這種消息沖擊的一下失去了言語,良久之后才說道:“陸澹就是因此說你就是我妹妹嗎?”
“這你可就誤會他了!
姜邈一聲輕笑,仿佛滿室生輝:“他呀,是真的認為我就是他的妻子,誰讓那一場風寒沒要了他的命,卻讓他腦子壞掉了呢?”
“風雪交加的雪夜,世子腦子不清楚獨自想找一個解釋,一個為什么,卻差點把性命丟掉了!”
姜邈的聲音清脆縹緲,帶著若有若無的嘆息,十分的動人也讓人為她說的話感嘆。
跟謝鈞的這場談話,姜邈一直都控制在一個不急不緩的態度上。
她沒有故意挑釁,卻也沒有對謝鈞的所有疑問知無不言,畢竟在很多人看來,她是不應該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謝鈞從姜邈這里能知道的,只有他該知道的東西。
“發生了這么多事?你沒感覺嗎?”
這是謝鈞離開之前,不解的問的一句話。
明明她作為一個女子不該這么淡定和順其自然的,不是嗎?
翠竹雖然沒有說話,但其實不管是翠竹還是武寧侯夫人都很好奇,因為姜邈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奇怪的。
這種事情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可能跟她一樣若無其事。
但姜邈就真的好像連個過分的情緒都沒有,就很快的進入了一種狀態里。
“……我有沒有感覺又怎么樣呢?有感覺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嗎?有感覺的話,除了更傷心之外,我還是會被換出宮,再多的感覺我總是不能拒絕的,所以只能盡量對自己好一點了!
姜邈想了想,覺得現在這種狀態挺好的:“況且,我對皇上又沒什么感情,對皇宮也并不留戀!
處于一種半游離半投入的狀態中,有更多的心情來對自己好一點,畢竟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里,她可是獨身一人連個后盾都沒有的。
聽了姜邈直白的話,謝鈞的感觸更加的復雜,女子如姜邈這樣想得開又放得開的,實在不多,甚至連男子都很少。
謝鈞離開了清苑園,出門的時候,被陸澹的小廝攔住了,讓他再去陸澹那里一趟。
而聽了姜邈的話之后,他對陸澹是否是真的失憶是呈懷疑態度的。
也對姜邈所說的他妹妹可能在進宮這件事情上,與皇上魏昭早有默契的事情,心中存疑。
此時他還沒辦法去考證他妹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陸澹是否真的失憶的,他還是想再去看看。
剛才雖然一起走了一路,又聊了很多,但他對陸澹的態度并沒有詳細考究。
“兄長,我本來還打算在清苑園外面等兄長出來呢,可是身體不爭氣,只能在勞煩兄長來我這里一趟了!
陸澹邊咳嗽邊跟謝鈞抱歉。
“聽人說你是不小心著了風寒,但我怎么聽人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騎馬去外面不知道那里溜達才染了風寒的?”
對這個消息,來的時候謝鈞并沒有問,小道消息還沒有重要到讓他專門求證的地步,但是此時他已經從姜邈哪里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他探究的看著陸澹的神情,狀若無意的問道。
“……其實不瞞兄長!标戝5谋砬橛幸凰查g的空白,眼神中也帶著許多的疑惑和對自己這件事情的不解:“我怎么染上風寒的這件事情,我自己知道的,和其他人跟我說的確實對不上。
本來芳華她宮宴之時飲了點酒,賢妃娘娘體恤,便讓芳華去一處休息的宮殿里稍事休整一番,但卻誤了出宮回家的時間。
我本來想等她的,但是賢妃娘娘派人說不太方便,就讓我先回來了。之后我就在廊下等她,我記得芳華回來了,后來的事情我就記不清了,感覺應該是在廊下吹了涼風的原因吧!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又聽人說我是騎馬出去染上的風寒,后來娘又說是其他人亂說的,可是連兄長也這么說,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陸澹揉揉額頭,眼中滿是糾結和莫名其妙:“感覺我這一昏迷,醒來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莫名奇妙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樣。
就像兄長你,從來都對芳華這么好,今天卻突然跟芳華鬧了矛盾,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我對兄長十分熟悉,都要懷疑兄長是不是別人假扮的了!
謝鈞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來破綻來,又問道:“我只聽說你跟芳華鬧了一些矛盾,在冷戰,卻一直沒問為什么?”
謝鈞臉上又掛上了常有的笑意,眼中卻半絲笑意都無:“你是一個大男人,有什么事情還是要多包容一點!
陸澹清俊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些苦笑:“如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芳華的心思我一直以為自己挺了解了,但這次自從上次端陽宮宴之后,她和我鬧別扭好久了,我卻依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次本還想有勞兄長幫我問問,沒想到你與芳華竟也鬧了矛盾!
對陸?谥幸豢谝粋芳華,以及剛才他對那個陌生女子的親近,謝鈞還是沒忍住,才不在意姜邈口中的醫囑,對陸澹不能多過刺激的話:“陸澹,那不是我妹妹,那不是謝芳華!”
他好好一個妹妹,如今情況不明,他到反要顧忌這個不相干的人的情緒?他沒那么好的脾氣。
“謝公子慎言!”
陸從就怕遇到這種情況,所以一直守在不遠處,此刻聽到謝鈞明明被叮囑過,卻還是要刺激世子的話,不由得厲聲喝道。
他武寧侯府從來不怕謝家,世子為了謝芳華差點連命都丟了,謝鈞他有什么臉來指責世子?
虎目圓瞪,上過戰場的氣勢,全部向謝鈞壓去,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之上,無聲的讓謝鈞小心說話。
而就這一會兒,陸澹已經面色重新變得蒼白,按著額頭,頭疼欲裂了。
“……不是芳華?”陸澹仿佛一時之間聽不懂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一般的重復了一遍。
當即捂著腦袋昏了過去!
這下,陸從對謝鈞更是毫不掩飾的怒氣彭發了!
謝鈞到底年紀不大,又是在別人府上,當下只能甩袖告辭離開,去找辦法求證自己想要求證的事情。
臨走的時候,武寧侯夫人來送。
武寧侯夫人慣常對他笑臉相迎的態度,此時也都藏在了表面平和的背后,可那情緒里的冷凝,謝鈞卻也完全能感覺出來。
她雖然沒跟著謝鈞,但是武寧侯府里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廢了很大的力氣,謝鈞才保持住自己臉上的笑,接過了武寧侯夫人遞過來的邀請貼并告辭。
出了武寧侯府,謝鈞捏著手上的邀請貼指節發白,如果妹妹當真如武寧侯府人所說,這帖子給了祖母,豈非要斷了妹妹的后路?
祖父為人十分古板,還有其他幾房對他們這一家虎視眈眈,被他們抓到把柄,肯定會不依不饒。
而且這些也都之時武寧侯府的一面之詞,他會去自己求證的。
手上的帖子在他寬大的衣袖中,被謝鈞揉捏成一團。
謝鈞和陸澹一樣,都是初入官場,官職并不怎么高,雖然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如今卻也沒有隨時能求見皇上的資格。
所以謝鈞要去皇宮求證這件事情,一時半會還真沒什么合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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