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扮男裝
自從姜邈來到這個朝代,不是在皇宮里,就是在侯府里,就連原來姜邈因為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的記憶中對這個時代的其他東西的印象也十分的淡薄。
總的來說,她還是對這個時代很好奇的。
跟武寧侯夫人提到了她的想法之后,武寧侯夫人特意抽時間來跟姜邈談了一次。
“聽你話中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做生意?”
武寧侯夫人越聽對姜邈這個人就越是好奇和驚異。
這天下間的女子,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會去做商賈之事?
哪怕是有,也都是僅僅是請個掌柜的,本人只在后面查查賬之類的,更甚至查賬都由一些信得過的人代勞,平日里甚至不知道店里的情況,盈虧都由掌柜或者信得過的人的一張嘴。
武寧侯夫人待字閨中的時候,對這些貓膩雖然聽說過,但是也是不太了解的。直到全盤接受了武寧侯府這一攤子之后,她就不得不多了解一些了。
武寧侯府田產(chǎn)莊子鋪面雖然都不少,但是需要養(yǎng)活的人更多,收支平衡少有盈余已經(jīng)是武寧侯夫人殫精竭慮的結(jié)果了。
所以她比常人更能理解錢的重要性,此時聽姜邈的打算,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算起來,姜邈此時可不是沒有辦法嗎?
作為陸澹的救命恩人,武寧侯府絕不會對姜邈置之不理,但沒有底氣寄人籬下的感覺想來也不怎么好。
“不瞞夫人,我確實有此意。”
姜邈頓了一下,心中琢磨了一下說辭之后,緩緩說道:“近來我常常在想,我這一生生而為女,命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不管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還是夫死從子,做決定的永遠都是男子。所以我想知道,男子眼中的世界,究竟有何不同?”
姜邈的聲音雖然輕柔,但眼中的光彩卻平和堅定。
她說的也不是假話,原本姜邈的一生以及這個時代大部分女子的命運不就是這樣的嗎?
“……男子的世界究竟有何不同?”
武寧侯夫人喃喃重復了一下,心神有些恍惚,這個問題她也從來沒想過。
姜邈容貌不是帶著英氣的面容,整張臉素白如玉,氣質(zhì)婉約清麗,飄逸如仙,但眼神坦然平靜,有一種內(nèi)在而不發(fā)于外的力量感。
“你真的是一個很……奇特的女子。”
武寧侯夫人頓了一下,選擇了一個偏中性一點的詞,作為對姜邈的評價。
“我現(xiàn)在真的相信你這樣的性子,絕不可能是皇上的人。”
姜邈一笑,對武寧侯夫人好像現(xiàn)在才真正的相信她的話并沒有不高興。畢竟人都是多疑的,何況這樣大的事情呢?
此時武寧侯夫人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對她的信任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便是留下的余地,就像她此時謀求自己的立身之本道理是一樣的。
武寧侯夫人很快將一間鋪子的房契及做生意要用的本錢五百兩白銀一起給姜邈送來了。
感嘆武寧侯夫人行動迅速的同時,姜邈也并不將此視為理所當然,畢竟她本來的打算只是像武寧侯夫人借一定的啟動資金,或者看侯府有什么店鋪,她看看能不能以方子尋求一下合作來積累資金罷了。
可武寧侯夫人送來的卻比她最開始的設(shè)想多了太多。
她在宮中的時候,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是三五兩銀子。如今她身邊的翠竹,乃是武寧侯夫人信任的人,月錢也不過二兩銀子,當然她也會有一些賞錢之類的并未算上。
姜邈打聽和折算了一下,一兩銀子在這個朝代的購買力,大概能抵得上一千元錢左右。
這五百兩銀子就已經(jīng)是一筆很大數(shù)量的錢了,而那鋪子的價值,應(yīng)該也不低于五百兩的,這錢著實有些多了。
“沒什么多不多的?你可知道往日里,世子夫人從頭到腳一身也不下百兩。”
武寧侯夫人都說到了這里了,姜邈也覺得再推辭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便應(yīng)了武寧侯夫人的好意。
本打算給武寧侯夫人打上借據(jù),卻被武寧侯夫人拒絕了,言道:“你如今身份乃是武寧侯世子夫人,這若要打借據(jù),要打誰的名?況且這些本就是你應(yīng)得的,你與世子有救命之恩,那蒸餾烈酒的方子,也白給了侯府,一間鋪子及一些銀錢,并不值得什么。”
“世子的救命之恩是夫人言重了,不過是一個偏方罷了,我本人并不懂得治病。我孤身依托到侯府,自然也是希望侯府好的。至于那個方子,不是白給了侯府,而是直接公布出去了,又怎么能算呢?”
“以侯府的名義公布了出去,跟給了侯府的沒什么區(qū)別,不用再多說了,就這樣吧。”武寧侯夫人一錘定音。
手握著房契和銀兩,姜邈心中升起的感慨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消除的。
她如今真的非常慶幸,當初做出了出宮的決定。
此時的境遇,可比她最開始的設(shè)想都好上了許多,如果留在宮里,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她當然知道侯夫人給的這些東西對侯府來說并不算什么,但那要站在公平交易的地位上算的。
但她如今和侯府有公平交易的地位嗎?
是沒有的。
以如今她與侯府的形勢,這真的已經(jīng)足夠公平了。
而關(guān)于另一個姜邈以什么身份以及什么形象在外行走的問題,姜邈也早已經(jīng)考慮過了。
既然想以男子的身份看看這個世界,自然是換一身男裝更為方便。
對于姜邈想到的這個理所當然的方法,武寧侯夫人倒有些懷疑,畢竟說實在的,女扮男裝不被看出破綻的太難了。
不僅僅是身形外貌的因素,還有由內(nèi)而外的一種神態(tài),一般女子是沒辦法不露痕跡的。
對于武寧侯夫人的懷疑,姜邈只能以事實來說服她了。
也正好讓武寧侯夫把把關(guān),若是在不行,便另外再想辦法吧!
換上了一身尋常的男裝,將耳洞這種容易暴露身份的地方,仔細的遮掩好。頭發(fā)梳起來盤成男子發(fā)髻。
又用深一些的敷粉,將所有漏在外面的皮膚均勻的抹上一層,只將白的透亮的皮膚遮去一些光彩,便跟原來有了大不一樣的感覺。
女子做男子打扮,最容易被人看穿的就是走路和一些習慣性的姿態(tài),但這對姜邈來說,恰好是不需要在意的問題。
她要調(diào)整的,比這個世界的女子需要調(diào)整的東西容易的多了。
首先是神態(tài),她本身并無半點這個世界的女子見了陌生人,或者說陌生男子就會羞怯的本能。她上輩子旅行的時候,見過的陌生人恐怕比原身甚至這個時代的其他人一輩子見過的人都多了。
而走路的姿態(tài),雖然有原身的記憶,能做到她那種步態(tài),卻也完全沒忘了,在現(xiàn)代的她走路有多么自在。
那才是她靈魂深處的習慣,在進行一些模仿和調(diào)整,就基本上看不出什么了。
挺胸抬頭,步態(tài)沉穩(wěn),自然自在,全然素顏已經(jīng)換了男裝的姜邈在鏡子里又琢磨了一會兒,拿起眉黛將有些過于柔美的眉毛稍微修飾一番。
加重了一點顏色,又在眉尾畫出一點鋒利的線條來,整張臉一下子就有了區(qū)別于柔美的力量感。
輕輕的抿唇,冷凝的神色就讓姜邈顯得再無一點柔弱氣。
姜邈為了遮去身形,在塑性之余,還特意選擇了稍顯寬大的衣服,雖然會顯得本身消瘦一些,卻能更好的遮掩住她的身形,讓她的動作更加的自在和自然。
待姜邈以這副樣子站在武寧侯夫人的面前的時候,武寧侯夫人當時還沒怎么認出來,一時間大為震驚!
姜邈的個子在女子里面不算低,但若是男子,就顯得稍微低了一點。
對這一點,姜邈并沒有做什么修飾,畢竟哪怕實在現(xiàn)代,個子低的男子也并不在少數(shù),過多的掩飾可能更容易暴露。
眼前的少年眉目舒展,清新俊逸,舉止間風度翩翩,淡定優(yōu)雅。若不是武寧侯夫人早就知道,定然不會對這個少年的性別產(chǎn)生懷疑。
是的,少年。姜邈裝扮了之后,像一個少年而不是成年人,個子低的劣勢也被掩蓋了過去。
武寧侯夫人短暫的失神之后,前后轉(zhuǎn)著看了看姜邈嘖嘖稱奇:“真的完全看不出來!”
又看了幾圈,問道:“你臉上是用了敷粉?”
“不僅臉上用了?手上和脖子上都用了。”姜邈將手伸出來讓武寧侯夫人看。
“你真的決定了要這樣做嗎?”
武寧侯夫人有心想勸姜邈,畢竟在這個時代這并不是女子該做的事情,但武寧侯夫人并無什么立場勸她,畢竟她又不是她真正的兒媳婦。
而且姜邈當初跟她也說的清楚,她以往的身份和如今的身份,以后嫁人之事可以說是不用多提了,至于跟侯府的事情,等她達到了目的,度過了這個難關(guān),以后或許會換個身份,將世子夫人職位給騰出來,現(xiàn)在只是暫時的。
既然她已經(jīng)走不了尋常女子的道路,她也不想走了,想以男子的身份看看這世界與女子眼中有何不一樣,武寧侯夫人也沒辦法阻止。
因為姜邈的腦子很清醒,她所有的顧慮和考慮,并不都是無的放矢。
而她的一些離經(jīng)叛道的想法,其實武寧侯夫人并不覺得有什么錯,她雖然是女子,但是武寧侯常年在外打仗不在家,她如今在武寧侯府要管的事情跟半個男子也沒多大差別了,所以她能理解姜邈的一些想法。
“是,我決定了。”
姜邈的回答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也并不需要有什么猶豫。
“如果你長期要扮做男子的話,這粉你還是不用為好。”
武寧侯夫人想了想建議著說道:“這粉的效果并不長,可能會成為你身上最大的破綻。”
“可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敷粉了,若我不用這粉,膚色會不會太白了?”
“并不會,要知道膚白的男子如今也不在少數(shù),甚至很受歡迎,你在京中又沒有怎么露過面,男子和女子一般人也想不到一起去,只會當長得像。反而如果你這掩蓋膚色的粉被人發(fā)現(xiàn)了,更容易一起別人懷疑。”
聽了武寧侯夫人的勸說,姜邈半信半疑的將身上的粉去掉了。
別的不說,她人先舒服了一截子,說實在話,這敷粉和現(xiàn)代的粉底之類的用起來感覺差了太多了,現(xiàn)代的粉底大面積涂抹其實都并不太舒服,更何況這敷粉。
眉毛的修飾她并沒有動,一身寬袍博袖的男裝出來的姜邈,正巧與下朝回家,來見武寧侯夫人的陸澹碰上了。
陸澹一愣,恍惚半天,隨后眉頭一皺,眼中疑惑明顯的看了看姜邈,卻并未先開口說話。
讓姜邈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看出來還是沒看出來?
“這是一個你爹一個遠方的侄子,算是你表弟,過來投奔,姓姜,叫姜桓。以后他在京都做點小生意,你若有心,也可以多照顧他一點。”
武寧侯夫人突發(fā)奇想,對著陸澹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連姜邈男裝的名字都已經(jīng)起好了。
又對著姜邈說:“這是你表哥,以后你若有什么事情,只管麻煩他,不用擔心。”
姜邈的姿態(tài)落落大方,伸手就行了一個男子禮,道:“表哥,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娘。”陸澹無奈的喊:“這是干什么?芳華怎么這樣打扮?”
武寧侯夫人一下子笑出了聲,但姜邈卻只懷疑是不是有那么容易看出來?
“你們倆如今站在一起,說是表兄弟,誰會不相信呢?翠竹,你說是不是?”武寧侯夫人不知姜邈心中所想,反而打趣道。
翠竹看了看也道:“是啊,世子夫人這么穿,哪怕是認識的人,也是不怎么能看出破綻來的,氣質(zhì)的差別很大啊。跟女裝的時候比,就跟長得比較像的雙胞胎似的,絕不會聯(lián)想到一個人的。”
聽到翠竹這樣說,姜邈有些放心之余,卻還是心有疑慮:“那世子是怎么認出來的?”
“我自己的妻子,怎么能認不出來?”陸澹說的理所當然。
姜邈抬頭看他,那還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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