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厭勝之術
正大殿內
前來報喜的宮人跪地高呼:“啟稟陛下,太子殿下命奴婢前來報喜,唐良娣有喜了。”
宮人的話直接在殿內炸開鍋,眾人紛紛議論此事,太子黨的人更是神情激動大聲討論,一時之間殿內吵雜不休。
崇安帝一怔,他今夜酒也就喝了幾口,應當不會醉酒出現幻聽了吧?
“你說唐良娣有喜了?”林氏此時也顧不得禮儀,直接插嘴問道。
”啟稟皇貴妃,太醫剛確診唐良娣已有月余身孕。”
“哈哈哈”崇安帝仰頭大笑,引起幾聲低咳,緩了緩,歡喜道:“好,東宮有子嗣了,好。”
“貴妃,你在這里主持宴會,朕去看看朕的孫兒。”崇安帝邊說邊站起來往偏殿去。
“誒!陛下···”
林氏暗自腹誹:她也想要去看孫兒,為何要扔下她在宴會?
不過讓林氏比較頭痛的是,她前腳送人,唐錦汐后腳就懷孕,也不知道唐錦汐會不會埋冤她之前往東宮塞人。
崇安帝領著宮人在回廊處與太后派來的宮人相遇,聽聞宮人的稟報后,崇安帝臉色陰鷙,猛然轉身前往東偏殿。
“皇上駕到——”伴著內監的聲音,崇安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宮人紛紛下跪行禮。
崇安帝跨入殿內,便看見上官氏伏跪在地上。腳邊是摔碎的茶杯碎片,額角滲出殷紅血液,樣子有些狼狽。
衛延卿則坐在一旁冷眼相看。
宮人將圓椅擺在太后身旁,崇安帝坐定后,沉聲問道:“東西呢?”
宮人將托盤上的布揭開,崇安帝臉上布滿陰鷙,拿起托盤上的東西直接砸向上官氏,帶著滔天怒火吼道:“上官氏——你怎么敢?”
立在一旁的李安抖索著身子,差點腿一軟就跪下了。他知道崇安帝是徹底被激怒了,是在位四十多年少有的震怒。
怒不可遏的吼聲嚇得上官氏一個哆嗦,方才被太后一個茶杯砸過來,如今崇安帝又向她發火。上官氏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眸光瞥見崇安帝砸過來的東西,臉色慘白,直接嚇出一身冷汗。
崇安帝摔過來的是一個雕刻衛延卿模樣的木偶人,上面寫著衛延卿的生辰八字,還釘著七根釘子。
上官氏渾身如墜冰窖之中,渾身冰冷不已。
大晉對于造蠱之人,寧殺錯也不放過,何況被下蠱毒之人還是大晉儲君,她今日恐是再無一線生機。
“不,這不是,這不是我做的”上官氏尖叫道。
太后柳眉倒豎,厲聲道:“不是你做的?這是在你寢室床頭暗格里搜出來的,你還敢狡辯?”
上官氏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眸盯著地上的木偶人,不可能,這不可能。
“父皇,祖母明鑒,我沒有做過,我為何要對自己夫君行厭勝之術?這定是有人陷害我。”上官氏匍在地上,俱聲淚下。
衛延卿一言不發的冷眼旁觀,原本他還打算留著上官氏活到明日。
只是他沒想到,唐錦汐突如其來的嘔吐會成為上官氏的催命符。
既然他小心肝當場指正上官氏下毒,那他也不能讓小女人失望。
“那你給朕說說是誰陷害你?”崇安帝強壓著怒氣,冷聲問道。
“是,是”上官氏腦子里飛快思索,倏地轉頭怒瞪身旁的蘇嬤嬤,直接猛撲過去,雙手掐住蘇嬤嬤的頸脖,“是你,定是你這老奴陷害我,只有你才知道本宮在那里藏了人偶。”
“拉開她們”衛延卿冷聲吩咐宮人,隨后嘴角微微勾起劃出一抹冷嘲,上官氏有夠蠢的。
上官氏用盡力氣掐住蘇嬤嬤的頸脖,蘇嬤嬤已經開始翻白眼,宮人費了好大勁才掰開。
等宮人將兩人松開,上官氏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呵”崇安帝冷笑一聲,陰鷙道:“好,好,你真是朕的好兒媳。”
“朕當初是瞎了眼,才給太子選了你這么個毒·婦。”
“不是的,父皇,我不是,我藏的是劉氏的人偶,不是殿下的···”
“住嘴”崇安帝怒斥一聲,“朕受不起你這一聲父皇。”
崇安帝沉聲道:“上官氏造蠱毒對太子行厭勝之術,罪證確鑿。廢除上官氏太子妃之位,另,按律,絞。”
侍衛應聲后,很快上前將上官氏拖下去。
“放開,放開本宮,本宮沒有下蠱毒,本宮是冤枉的····”上官氏的聲音漸行漸遠。
隨后崇安帝揚聲吩咐,“來人,將上官氏一族押入大牢,著大理寺審查此案。”
按照大晉律法,置造藏蠱毒者,教唆或以蠱毒害人者,一律絞。同族知情者流放三千里,若是不知情則不坐。
“父皇,且慢。”衛延卿起身拱手,“父皇,老夫人此事應是不知情的。另老夫人年事已高,晏晏剛有孕在身,若是老夫人入獄,兒臣擔憂晏晏的身子。”
崇安帝眼簾微垂,思慮一番后,輕輕頷首,沉聲道:“除了老夫人外,其余人一律押入大牢,待查明真相。”
“是”李安躬身行禮,便下去宣崇安帝的旨意。
事情解決后太后與崇安帝便前去偏殿看望唐錦汐,林氏也從宴會脫身趕了過來。
眾人圍著唐錦汐關懷備至,直接將衛延卿擠到一旁。
“祖母,父皇母妃,天色不早了,兒臣要帶晏晏回去了。”
“回去做甚?今夜宿在鳴鸞殿就成,這天又黑,雪地又滑的。”太后第一個反對,她還想稀罕稀罕呢!
衛延卿默默抹額···他似乎可以想象以后孩子出生,可能?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抱幾回?
唐錦汐看見衛延卿吃癟的模樣,抿著嘴偷笑。
衛延卿直接擠入眾人中間,俯身抱住唐錦汐,“兒臣抱著她回去便是,晏晏剛有身孕,需要好好休息。兒臣不在身邊,晏晏睡得不安穩。”
唐錦汐輕拍男人胸膛,輕聲對各位長輩道:“祖母,父皇,母妃,晏晏想回去,有太子哥哥在沒問題的。”
既然唐錦汐都這么說了,眾人也只能同意。唐錦汐他們臨走前,長輩們還多次叮囑要小心。
***
東宮飄著紛飛大雪,室內溫暖如春,燭火搖曳。
唐錦汐坐在桌上,小口小口用膳。衛延卿在旁為她布膳,溫柔體貼。
男人看見唐錦汐放下筷子,拿起一旁濕帕為她細細擦臉,低聲問道:“吃好了嗎?你晚上都沒怎么吃。”
唐錦汐微微點頭,軟糯道:“嗯,吃好了。”
“好”衛延卿俯身想要抱起唐錦汐去榻上,唐錦汐微微掙開男人的懷抱,“太子哥哥,我自個走出去就好了,我想消消食。”
衛延卿輕笑道好,扶著唐錦汐去床榻。
“晏晏,孤有些事與你說。”
“嗯,太子哥哥你說。”
聽到小女人細軟的嗓音,衛延卿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響起,將今晚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知唐錦汐。
“太子哥哥,我外祖母可還好?”唐錦汐擔憂問道。
老太太年事已高,雖說不用入大牢,可是對老太太的打擊不小,唐錦汐擔心老太太的身子。
“晏晏放心,孤派人去看過了,老太太很是硬朗。”衛延卿派人送老太太回去,并讓老太太無需擔憂,放寬心即可。
唐錦汐有些不確定,輕聲詢問道:“真的嗎?外祖母真的沒事嗎?”
衛延卿笑了笑,雙眸凝望唐錦汐小臉,溫聲回道:“外祖母經歷那么多風雨,比晏晏想的要硬朗呢。”
“那,二舅舅他們呢?”
“二房的人晏晏無需擔憂,他們很快便能出來,官復原職的。”
衛延卿將小女人擁入懷中,“晏寶兒如今有身孕,這些事都無需擔憂,晏寶兒只需好好養胎。”
男人將臉頰貼著唐錦汐粉·嫩臉頰,輕輕蹭了蹭,啞聲說道:“孤過段時間送晏寶兒一份大禮,晏寶兒這段時間乖乖的,嗯?”
“嗯”唐錦汐點了點小腦袋,秀氣地打了個呵欠。她今日一早便起來,晚上還吐了。勞累了一天,現在甚是疲憊,開始犯困了。
男人親了親唐錦汐臉頰,與她一同躺下,低聲哄道:“睡吧,孤守著你。”
唐錦汐來不及回應衛延卿的話,一躺下便睡著了。
****
夜半時分,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夜空中,窗外樹上枯枝掛滿晶瑩的冰柱,寒鴉輕啼而過,冷風刺骨。
上官氏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從進來已經喊了一個時辰,聲音已經嘶啞,卻無人理她。
上官氏從不忿到絕望,皇帝已下令,明日午時便要絞死她。
寂靜的牢房內響起了“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太子殿下請”獄吏打開牢門,躬身恭敬道。
衛延卿擺了擺手,“退下吧”
衛延卿身披精致華貴狐裘,低頭剛跨入牢房。上官氏連忙撲過來想要抓住衛延卿的雙腿,卻因腳鐐不夠長,生生地停在一尺之遙。
“殿下,殿下,你是來救我的是不是?我真的沒有對殿下行厭勝之術,都是那該死的老虔婆,是她,是她陷害你,殿下救救我。”上官氏淚眼婆娑。
“呵”衛延卿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低著頭,慢慢欣賞上官氏的丑態,冷聲道:“你怎會到了此時還這般天真,認為孤是來救你的?”
上官氏對上衛延卿漆黑懾人的眼眸,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吶吶喊了聲:“殿下”
“上官氏,莫要把孤當傻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衛延卿冷森的聲音在陰森的牢房內響起,上官氏頓感遍體生寒。
上官氏怔怔地看著衛延卿,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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