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睿王解圍1
護送他離開的兩個侍衛,是東楚皇帝身邊武藝最高的近衛,東楚皇帝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他們架著楚玄墨飛出天下第一樓,腳踏屋頂,往南城門飛奔。
可是,沒走多遠,三人便看見前方出現兩個黑衣人。這兩個黑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從何處冒出,可見武藝之高深。
楚玄墨認得其中一人,是風無極的暗衛頭領,名為青鋒。
風無極不愧是風無極,竟然猜到這一變故,留了這一手。
“大皇子想去哪里?”青鋒面無表情。
“這還用問嗎?”
楚玄墨目色陰沉,本是絕好的機會,卻被風無極一手破壞。風無極實在可惡!
青鋒冷酷道:“大皇子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因為結果都是一樣。”
楚玄墨不語,身邊的兩個侍衛見不得他們這么囂張,飛過去和他們廝殺。
風無極培養的暗衛果然厲害,武藝在父皇的近衛之上,看來,今日是走不掉了。
四人激戰百余招,他喝止了他們。
天下第一樓這場刺殺,死傷無數,但四國皇帝安然回到行宮,沒有受傷,只不過,他們不約而同的臟腑疼痛,身子不適。
這不是巧合,而是人為。不是酒樓的茶水糕點有問題,就是斗茶大會的茶水有問題。因此,主持斗茶大會的周政明脫不了干系,被軟禁在行宮,待日后發落。
是日,天下第一樓也被查封。
入夜,燕天絕躺在寢榻上,病情直轉急下,嘔了兩口鮮血,面色發白,神智不清。其他三國皇帝也是如此,病情越來越重,且癥狀極為相似。
張太醫為燕天絕診脈,風無極站在桌前飲茶,云清曉站在寢榻前,面露焦急之色。
“張大人,皇上怎樣?”她憂心忡忡地問,皇上的神智越來越迷糊了。
“夫人莫急。”張太醫慢慢闔了眼,靜心聽脈。
她靈光一現,走過去對風無極說,“如若張大人束手無策,不如讓四國太醫會診,說不定有法子。”
風無極凝眉道:“此乃下下策,太過冒險。”
云清曉急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如若情況危急,也是一個法子。”
他頗為淡定,“聽聽張大人怎么說吧。”
半晌,張太醫松了手,神色沉重,“皇上該是中毒。”
“什么毒?大人可有法子解毒?”云清曉問。
“眼下還不知道是什么毒。”
張太醫寫了一張藥方,吩咐宮人去煎藥,接著取來銀針,為燕天絕施針。
可是,燕天絕毫無反應,面色愈發灰敗暗淡。
云清曉絞著衣袖一角,“大人,逼不出毒嗎?”
張太醫點點頭,風無極的神色也凝重起來。
這時,殿外響起爭吵聲,她聽見一個輕細的聲音,好像是洛含羽。
云清曉來到大殿外,洛含羽雙手抱著一個錦盒,懇求侍衛:“我有重要的事求見夫人,勞煩你通傳一聲。”
因為皇上遇刺,侍衛不敢掉以輕心,不讓陌生人進來,粗聲粗氣地驅趕她。
“讓她進來。”云清曉揚聲道。
“夫人。”洛含羽欣喜地走過來。
“你傷勢還沒痊愈,有事么?”云清曉頓起疑云,“行宮守衛森嚴,你如何進來的?”
“行宮宮門的守衛,其中一人是我姐妹的義兄,我求他好久,他才讓我進來的。”洛含羽解釋道,“皇上病情如何?”
“皇上該是中毒了,太醫正在想法子解毒。”
洛含羽靈氣四溢的水眸驀然睜大,充滿了驚懼,“對了,我家鄉是西域,祖父是行醫數十年的大夫。”她打開錦盒,“這株西域赤蓮是祖父爬上高山懸崖采摘下來的,功效顯著,夫人交給太醫看看是否用得上。”
云清曉沒聽說過赤蓮,道:“這是你祖傳之物,我怎好意思收呢?”
洛含羽道:“祖父把赤蓮交給我保管,囑咐我要讓赤蓮物盡其用,不能讓父親糟蹋了。我保管得很辛苦,父親幾次翻找,若非我把赤蓮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不然……夫人,這株赤蓮若能救皇上一命,是物盡其用,我收著也是暴殄天物,是不是?”
“洛姑娘所言極是。”風無極從容而來,拿過錦盒仔細地看,“這株赤蓮確是產自西域,有保命之功效。多謝洛姑娘割愛。”
“此乃小女子應該做的。”
洛含羽羞澀地垂眸,驀然的,耳根子燒起來。
云清曉心下一愣,隨即一笑,洛含羽盯著風無極離去的背影,可真是癡心吶。
“洛姑娘有意中人了嗎?”
“沒……沒有……”洛含羽收回目光,窘迫地低頭,雪腮也燒起來了。
“過幾日我們便離開江陵。”一個念頭,在云清曉腦中漸漸成型。
“哦……”洛含羽失落道。
“洛姑娘好好養傷吧,五日后來行宮見我。”
“好。”洛含羽往大殿望了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云清曉望著那抹窈窕纖瘦的身影,微微一笑。
有西域赤蓮護住心脈,燕天絕保住一條命,張太醫用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清除他體內的毒。其他三國皇帝也是如此。
南越國太醫說,四國皇帝中的劇毒應該是平沙落雁。平沙落雁和尋常的劇毒最大的差別是,一旦毒液進入人的血脈,就難以清除。因此,一般身中平沙落雁者,死路一條。
聽了這番話,云清曉的心頭落滿了冰雪。
這么說,燕天絕必死無疑?
四國太醫會診、研討一整夜加一個白日,仍然毫無結果,束手無策。
云清曉休息不好,小臉發白,愁云慘霧籠罩了她。風無極勸道:“去睡會兒,我看著皇上便好。”
“睡不著。”她眉心緊顰,焦慮不已,“大人想想辦法救皇上。”
“只有解藥才能救皇上一命。”他淡定道。
“解藥?”她忽然想起,“是誰下毒害四國皇帝?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派來的?”
風無極的眉心凝出兩道淺痕,“我也只是猜測。刺客與下毒應該不是同一人所為,以欲天宮的實力,派了那么多人來都討不到便宜,因此,這次的青衣刺客不像是欲天宮的人。而在斗茶大會的茶水里下毒,誰也料不到。”
云清曉不明白,“可是,那些茶水不是試過沒毒嗎?”
他眸色沉沉,“下毒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人試不出毒。”
一抹光亮劃過腦際,她揣測道:“欲天宮出動那么多人都沒得手,會不會是欲天宮使了下毒這一招?如此一來,四國皇帝身中劇毒,解不了毒便一命嗚呼,這不是欲天宮想要的嗎?”
“這么推測,也有可能。”風無極心中豁然明朗,而那些刺客,有可能是西秦國或南越國為了挑撥燕國和東楚國的關系而出的陰招?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為皇上解毒。”云清曉苦惱道,頭疼欲裂。
“怎么了?不適嗎?回房歇會兒吧。”
“我去外面走走。”
她出了大殿,走上長廊,在美人靠坐下。秋夜的冷風襲來,涼了一袖,腦仁還是那么重。
慕容焱走過來,坐在她身側,“皇上還沒醒?”
云清曉點頭,他低低嘆氣,“沒想到四國皇帝都中毒了。這劇毒好生厲害。對了,上次張太醫不是讓你死而復生嗎?他醫術高明,這次皇上應該也能死而復生。”
“聽天由命吧。”她的心揪得更緊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師娘說過,咱們無量門的掌門信物玄武晶石有起死回生之能。”慕容焱狀似隨意地提起,“不過我也沒見過玄武晶石,想必那玄武晶石隨著師父埋入黃土了吧。”
“玄武晶石有起死回生之能?”云清曉又驚又喜。
“師娘是這么說的,我也沒見過玄武晶石,但師娘應該不會騙我們吧。”
“也是。”
慕容焱見她低著頭若有所思,輕輕笑起來。
更漏滴答滴答,過了子時。
濃夜深沉,猶如潑墨。一片死寂中,偶爾有巡守的侍衛走過。
白虎宮的天子寢殿仍有燭影,有內監徹夜守著。一個女子走進來,打盹兒的內監聽見腳步聲,猛地驚醒,“夫人。”
“你先去睡會兒,一個時辰后來接替我。”云清曉低聲道。
“是,夫人。”內監躬身退出去。
她坐在寢榻邊,凝視仍然昏迷的男子。他睡得那么沉,俊臉沉寂,脈息微弱,仿佛再也不會蘇醒……
想到此,她的心跳驟然加快,心慌意亂。
半晌,她從懷中取出一粒晶石,拿在手里摩挲著。若玄武晶石當真有起死回生之能,那么,怎么做才能解皇上體內的劇毒?
在她沉思的時候,窗外出現了一道黑影。那黑影躍上窗臺,飛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寢榻。云清曉驚駭地站起身,正要大喊“有刺客”,這黑衣人伸臂襲來,扣住她的咽喉,“膽敢出聲,立即扭斷你的脖子!”
因為蒙面黑布的阻隔,刺客的聲音顯得沉悶。
她沒有揚聲喊叫,定定地盯著黑衣人清俊的眉宇。
“手里的東西給我!”黑衣人冰冷道。
“你知道我手里的東西是什么?”云清曉冷聲問。
黑衣人一把搶過去,舉起來看了一眼,然后放入衣襟內。他揚起手臂,想把她打暈,卻聽見三個熟悉的字,“五師兄。”
他驚愣住了,舉著手臂。
“我知道是你,五師兄。”云清曉柔聲道,滿含失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玄武晶石。”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黑衣人森冷道。
“你告訴我,玄武晶石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嗎?”
黑衣人沒有理她,從窗臺飛奔出去。
云清曉勾唇冷笑,從籠袖中取出包好的玄武晶石,呆呆地看著光芒四射的晶石。
半晌,她拿起燕天絕的手,咬破食指,將血滴在晶石上,然后將晶石放在枕邊。
玄武晶石毫無反應,她的心一寸寸地涼下來。
這夜,她守到天亮,燕天絕沒有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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