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襲行宮
云清曉總結道:“婕妤之死再明顯不過,婕妤是被人害死的。就我粗略分析,婕妤大有可能是被慕容貴妃害死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別人。寨主,你擄皇上來,無非是為婕妤報仇,但你連仇人是誰都不知,談什么報仇?”
寨主怒道:“最大的仇人便是他!如若他對月初好一點,月初就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寨主,后宮斗爭歷來如此,婕妤沒有防備之心,又無意爭寵,被人謀害一點兒也不奇怪。我相信,婕妤在九泉之下也很想知道害死她的真兇是誰,相信你也想知道。只要你放了皇上,皇上回京后便查出真兇,把真兇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云清曉道。
“你這樣說,不過是要我放了你們!妄想!”他的臉上怒火騰騰。
“難道你不顧婕妤的遺愿嗎?難道你要讓婕妤死不瞑目嗎?”
寨主的眼里交織著憤恨與凄痛,靜默半晌,他切齒道:“殺了你們,我再找出真兇!”
云清曉譏諷地笑,“殺了皇上,你這條命還能保住嗎?就算你保住這條命,你又如何進宮去查多年前的事?”
寨主目齜欲裂,猛地拍桌,“住口!”
燕天絕陡然用力,掐緊刀疤男的咽喉,再用點力,脖子就斷了。
“寨主……救我……”刀疤男驚懼地哀求。
“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寨主眼眸瞇起,一絲陰沉急速劃過。
燕天絕扣著刀疤男,一步步往外走,云清曉和陳平全身戒備,盯著對方的動靜。
陳平領路,往出口撤去。
云清曉的腦中閃過幾個念頭,紛亂得很,忽然,一道細細的銀光在未知之處閃了一下,她脫口而出:“皇上小心!”
一支飛刀射來,轉眼之間就要刺入燕天絕的后背。她面色發(fā)白,正想撲身過去,卻見陳平已撲過去。噗嘶一聲,飛刀刺入他的后背,鮮血噴濺而出。
趁著分神之際,刀疤男奮力掙脫燕天絕的鉗制,往前奔去,燕天絕想抓他時,已來不及。
營寨里的人一擁而上,燕天絕孤軍奮戰(zhàn),好在對方身手粗略,他游刃有余。若論單打獨斗,云清曉也能應付。過了片刻,營寨的人一波波地跌在地上,哀嚎一片。
陡然,“砰”的一聲巨響,云清曉和燕天絕渾身一震,嚇得魂飛魄散。這爆聲就在身旁,震得地面也動了起來,耳朵嗡嗡地響。
濃煙白霧彌漫起來,他們下意識地捂住口鼻,然而,他們越來越暈,眼前漸漸模糊……
蘇醒時,燕天絕發(fā)覺自己全身被綁,背靠一根木樁,云清曉也是如此。
而他們的前面,是一堆高高的木柴。
前方不遠處,寨主坐在椅子上,悠閑飲茶。
云清曉也醒了,見這情形,又擔憂又緊張,“皇上,怎么辦?”
燕天絕面色沉郁,怒斥:“你膽大包天!”
寨主扔了茶盞,仰臉望天,情深意切道:“初兒,很快你就能瞑目了。”
“寨主,你就不為月息族人想想嗎?今日你動皇上一根毫毛,他日月息族人必定被屠戮殆盡!”她以一萬多月息族人相要挾。
“誰會知道燕皇之死與我有關?”寨主冷哼。
“你以為皇上身邊的人都是蠢人嗎?”云清曉勾唇淺笑,“皇上有暗衛(wèi)保護,暗衛(wèi)很快就會找到這里,到時候,被碎尸萬段的是你們。”
“是嗎?”他冷冷一笑,“那我就要立即行刑了。”
經(jīng)他眼神示意,兩個男子手持火把走過來。云清曉驚駭?shù)溃骸盎噬希麄円獰牢覀儭!?br />
形勢危急,燕天絕奮力掙扎,可是,繩索綁得太緊了,根本掙脫不得。
她看他掙扎,好似一頭被困的猛獸做著無謂的抗爭,這一刻,淚霧染濕了眸,心頭酸澀。
今夜,他們要當一對同命鴛鴦嗎?
他是燕國皇帝,怎么能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怎么能死?
可是,上蒼要他們死嗎?
木柴被點燃,紅艷艷的火焰騰竄上來,映紅了他們發(fā)白的臉。熱氣如浪涌過來,濃煙嗆了他們的口鼻,模糊了他們的眼……
“黛兒,我們不會死!朕絕不讓你死!”
燕天絕仍在抗爭,染紅的眼眸好似跳出一只猛獸,狂烈地咆哮。
一行清淚滑落,云清曉不害怕,淡淡道:“皇上,我們不會死!”
火焰竄過來,舔著他們的衣腳。
“你燒死朕,并非為了月初,而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燕天絕厲聲道,“你放了朕,那人許你什么,朕許你三倍!你想要什么,朕無不應允!”
“皇上有氣魄!”寨主縱聲一笑,“若朕要你的皇位呢?”
“你有本事,給你又何妨?”燕天絕心急如焚,就怕你沒那本事!他怒吼,“快給我們松綁!”
炙熱的火焰已經(jīng)燒上來,在這危急時刻,寨主卻不下令,有意拖延時間。
寨主的臉龐浮現(xiàn)猙獰的微笑,“若皇上猜到我替何人做事,我便放了皇上。”
生死之際,兩支飛刀從兩個方向無聲無息地射來,精準地割斷了燕天絕和云清曉綁手的粗繩。他們感覺手腕一松,立即掙脫開來,接著解開腳上的繩子。
寨主面色大變,看見一道黑影像一只黑鷹俯沖而來,籠罩了自己。他心下駭然,出招攻去,這黑影卻絲毫不怕,繼續(xù)逼近,一只手詭異地捏住他的脖子。
燕天絕撲滅了云清曉衣袍上的火,看著幾個黑衣人制服了寨主等人,道:“留活口!”
黑鷹將寨主交給下屬,欠身道:“卑職救駕來遲,皇上受驚了。”
“給陳平包扎,立即回城!”
燕天絕下了命令,拉著云清曉往外走,上了馬車。
黑鷹留下幾個人善后,帶著幾個下屬護送皇上回城。
聽著馬車飛奔的聲音,云清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現(xiàn)在終于脫離了危險,有一種劫后余生之感,令人心潮起伏。
忽然,她抱住他,死死地抱著,那種后怕的感覺讓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只想抱著他。
“沒事了……”燕天絕摩挲她的脊背。
方才,他們經(jīng)歷了火劫,共患難,同生死,如今還能擁抱在一起,是上蒼的憐憫。
她把臉埋在他的肩頭,細細感受這種微妙的感覺。
他以沉緩的嗓音道:“朕不會讓你有事。朕活一日,你便活一日;你無傷無痛,朕便無所畏懼。”
黑鷹對寨主嚴刑逼供十二個時辰,寨主才招供:慕容升給他一萬兩,事成之后,寨主還可撈個官當當。
燕天絕聽了黑鷹的稟報,并沒有太大的驚訝。
四國君臣齊聚乾坤殿商議四城通商互市等事,具體條款一一敲定。商議結束后,東楚皇帝當著眾人的面道:“燕皇,朕長子玄墨在貴國已有十八年,不知玄墨可好?”
燕天絕道:“朕離京前,特意差人去看望大皇子,他一切安好,楚皇無需擔心。”
十八年前,東楚大將挑起戰(zhàn)事,戰(zhàn)火綿延。慕容升大敗東楚,東楚皇帝立即派人求和,并送來庶長子為質子,以表誠意。先皇接受了東楚皇帝的“美意”和金銀珠寶,以和為貴,平息了這場戰(zhàn)爭。
當年,楚玄墨年紀七歲,如今已是二十五歲。
“朕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燕皇應允。”東楚皇帝語聲蒼緩,聲音充滿了愧疚,“當年朕因為武將的煽動挑起戰(zhàn)事,以致生靈涂炭,實在不該。后來,朕送玄墨遠去洛陽為質,玄墨小小年紀便遠離故土,朕對他虧欠太多。朕與他十八年未見,借這次會盟的良機,朕想見見他,還請燕皇成全。”
“楚皇意思是,要朕派人送楚大皇子來江陵?”燕天絕道。
“朕也知道,讓燕皇為難了。”東楚皇帝低聲嘆氣,面上充滿了慈父般的擔憂與疼惜,“只是見一面,朕就安心了。”
“燕皇,楚皇這般低聲下氣,你應該有所表示。”南越皇帝笑道,“兒子離家十八年,當父親的自然牽掛,見一面不過分。若燕皇不應允,就不近人情了。”
“皇上并非不近人情。從洛陽到江陵路途遙遠,倘若半途出了意外,楚大皇子有什么損傷,那皇上如何對楚皇交代?”風無極溫雅道,“楚皇,無極倒有一個提議,會盟結束后,楚皇可到洛陽做客,游山玩水之余,又可與楚大皇子見面敘舊。皇上,楚皇,意下如何?”
燕天絕笑贊:“這主意不錯,楚皇可以考慮一下。”
一國之君去別國,還是去國都,無異于自尋死路!
東楚皇帝面色微變,“燕皇當真不體恤一下朕思子之情?”
燕天絕端起酒樽,含沙射影地說道:“朕只怕有人渾水摸魚,有人別有用心。燕皇,朕不是不體恤你,朕是擔心楚大皇子出了洛陽,便回不到洛陽了。”
“無論如何,還請燕皇慎重考慮。”東楚皇帝十足的誠懇。
“楚皇放心,皇上會好好考慮的。”風無極回道。
回到白虎宮,燕天絕問風無極:“你怎么看?”
風無極漆黑的眼仁微微一轉,“楚皇別有用心。”
燕天絕贊同地點頭,“朕回絕他便是。”
“皇上應該答應楚皇,派人回去接楚玄墨到江陵。”
“哦?”
“楚玄墨到了江陵,楚皇應該會利用這良機救回兒子,越皇、秦皇可能會渾水摸魚、挑撥離間,到時候,應該會發(fā)生很多精彩的事。”風無極高深莫測地笑起來,“皇上不想看看熱鬧嗎?”
燕天絕也笑起來,其實,他本就打算答應楚皇的要求。
他們相視一笑,往大殿走去。
在他們離開后,一個隱蔽的角落走出來一個女子。這女子微微一笑,清冷如秋水。
正是云清曉。
“夫人救命之恩,含羽無以言謝,請受含羽一拜。”
洛含羽靠坐在大枕上,支起身子下榻,云清曉連忙阻止她,要她乖乖地坐著。
云清曉笑了笑,“是你救了我,我應該謝你才是。”
洛含羽輕輕一笑,竟有點兒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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