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永遠(yuǎn)殺不了我
但見洛含羽的五官揪成一團,眼睫輕顫,劇烈的痛讓她面色慘白。她的身子緩緩?fù)禄鹑粢欢浔豢耧L(fēng)掃落的嬌花,瞬間被血紅淹沒……
慕容焱趕過來,擊退黑衣人,護在云清曉身邊,“曉曉,沒事吧。”
她搖頭,不敢動身受重傷的洛含羽,動容道:“你為什么……這么做?”
洛含羽說不出半個字,雙唇微張,慢慢闔了眸……
“你不要死……”云清曉悲痛道。
兵戈的錚錚聲變成了魔音,在她的耳畔嗡嗡地響。
美人刺客和黑衣人兇殘狠戾,侍衛(wèi)死傷殆盡,四國皇帝的近衛(wèi)也大多受傷,形勢堪憂。東楚皇帝已受傷,南越皇帝、西秦皇帝疲于應(yīng)付,燕天絕步步退向云清曉這邊,左臂也受了點皮肉之傷。而黑衣人,毫發(fā)無傷,越戰(zhàn)越勇。
再這樣下去,四國皇帝將全軍覆沒。
在這兇險時刻,一批黑衣人以鬼魅的速度沖進來,與刺客展開激斗。
燕天絕松了一口氣,黑鷹等人終于來了。
風(fēng)無極站在角落里冷目旁觀,剛進來的黑衣人應(yīng)該是皇上與越皇的暗衛(wèi),武藝高強自不在話下,抵擋得住刺客的殺招。
激戰(zhàn)片刻,數(shù)十人刺客見討不到任何便宜,不再戀戰(zhàn),火速撤退。
云清曉將洛含羽安頓在客房,請了張?zhí)t(yī)救治她。她福大命大,拔了刀,止了血,包扎后便沒什么大礙,接著服了湯藥便沉沉睡去。
風(fēng)無極后背的傷裂開了,傷情加重,須臥榻靜養(yǎng)。云清曉服侍他就寢后退出來,看見一個內(nèi)監(jiān)站在庭中,便知皇上要見自己。
她換了身衣袍,隨這個叫做貴喜的內(nèi)監(jiān)來到主殿,進了寢殿,她看見燕天絕靠躺在貴妃榻上,龍目微闔,鼻息沉沉。
她靜靜地看他,竟移不開目光。
他的眉宇布滿了倦怠,傲俊的臉膛棱角分明,在暖光的烘托下,少了幾分威嚴(yán)霸氣,多了幾分暖人心窩的溫和。
“看夠了嗎?”
燕天絕忽然睜眼,支起身子,眼角眉梢滿是寵溺的微笑。
云清曉亦笑,“皇上戲弄我呢。”
他伸出手,她將手放在他掌心,接著就被他摟在懷里。
“今日嚇著了嗎?傷著了嗎?”他關(guān)切地問。
“我沒事。”她尋思著他傳自己來的用意,“這么晚了,皇上還不歇著?”
燕天絕吻她的柔腮,吻她的軟唇,越來越沉迷,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她想閃躲,卻愈發(fā)沉溺,“皇上……”
半晌,他意猶未盡地輕觸她光潔的下頜,“今晚陪朕,嗯?”
聽著他低沉魅人的嗓音,云清曉幾乎點頭,可是,她克制住了,“好呀,我陪皇上好好歇一晚,不過我有些事不太明白,想問問皇上。”
“說吧。”他自是瞧出她的心思,不再勉強她。
“皇上,我覺得今日國宴上的刺客便是我們在樹林里遇到的黑衣人。”
“從行事作風(fēng)來看,應(yīng)該是。”
“那晚皇上和大人的談話,我聽到一點兒,是欲天宮行刺。”云清曉分析道,“第一次,欲天宮在半途行刺,是想各個擊破。第二次,在國宴行刺,是想一網(wǎng)打盡。那么,欲天宮野心極大。”
燕天絕頷首,“繼續(xù)說。”
她接著道:“若我沒猜錯,欲天宮應(yīng)該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而是欲天宮宮主想稱霸中原、統(tǒng)一四國。”
他贊賞她的心思與大膽假設(shè),與自己不謀而合,“極有可能。”
不過,雖然這個可能性極大,但他也沒有忽視別的可能性,南越皇帝、西秦皇帝皆有可能用重金收買欲天宮做事,慕容升野心勃勃,說不定也有統(tǒng)一四國的野心。
“接連兩次行刺不成,還會有第三次嗎?”云清曉若有所思道。
“欲天宮想一網(wǎng)打盡,那是癡心妄想!”燕天絕怒哼。
她忽然想起一事,今日欲天宮的人撤退,是因為那批黑衣人的現(xiàn)身。他們是暗衛(wèi),武藝高強,手段極其殘忍,可謂殺人不眨眼,與欲天宮的行事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在樹林那次,那些擊斃刺客的暗器,應(yīng)該也是混在禁軍里的暗衛(wèi)所發(fā)。
那么,燕天絕和南越皇帝都養(yǎng)了一批暗衛(wèi),以保萬全。
燕天絕問:“怎么不說了?”
云清曉笑問:“皇上有什么打算?”
“就你所知,無極武藝如何?”他忽然蹦出這個問題。
她有點兒錯愕,見他目光犀利,心中不由得一凜。
既然他這么問,必定是已經(jīng)對風(fēng)無極起了疑心。
又或者,他試探自己,考驗自己對他是不是忠心不二。
“就我所知,大人的武藝并非花拳繡腿。有一晚,我去茅房,看見有人舞劍,便悄悄地走去看看,是大人在舞劍。不過,管家看見了我,讓我速速回房。我只是看了一眼,不知大人的武藝究竟如何。”云清曉不解地問,“皇上懷疑他嗎?”
“朕看見他一招令一個黑衣人吐血倒地,想必他武藝高強,卻一直瞞著朕。你在他身邊,留心一些。”燕天絕眸光冷冷。
她頷首,“我會留心的。”
他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日后遇見越皇,當(dāng)心些。”
她點頭應(yīng)了,他一把抱起她,直往寢榻。
“皇上,我還是回去比較好……”她掙扎著下來。
“朕不會勉強你。”燕天絕將她放在寢榻上,躺在她身側(cè),以誘哄的口吻道,“陪朕一晚,嗯?”
聽著他惑人的嗓音,看著他幽深的黑眸,云清曉情不自禁地點頭。
他翻起身,溫柔地吻她的嬌唇,綿密,霸道。
昏光暗影在宮磚緩緩流淌,一帳旖旎慢慢流散。
天未亮,云清曉便醒了,回到自己的寢房,所幸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爬上榻,她昏昏地睡了,因為一整晚她都揪著心,根本沒怎么睡。
醒來后,她吃了早膳便去看望洛含羽。洛含羽睡得很沉,看守她的宮人說,半個時辰前她醒了,吃了粥服了藥,又睡了。
云清曉看她片刻便退出來,卻看見慕容焱正與幾個巡守的侍衛(wèi)說著什么。
看見她,慕容焱走過來,道:“曉曉,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跟他來到風(fēng)亭,問道:“五師兄有事?”
“聽聞在行宮時,你曾中毒,后死而復(fù)生,真有這么回事?”他的臉上似有關(guān)切之色。
“嗯,有這么回事。”她淡淡道,心中了悟,“我中了一種七蟲七花的劇毒,五師兄可曾聽說過這種劇毒?”
“七蟲七花?沒聽說過。”慕容焱眉宇微緊,“你死而復(fù)生是怎么回事?張?zhí)t(yī)的醫(yī)術(shù)有起死回生之效?”
“張?zhí)t(yī)醫(yī)術(shù)高明,已救我數(shù)次。”
云清曉尋思,他為什么突然問起這件事?他不知道他父親做的好事嗎?
他笑起來,“有張?zhí)t(yī)在,無需擔(dān)心生老病死了。”
再聊幾句,他囑咐她在江陵的這些日子務(wù)必當(dāng)心點兒,不要亂走。之后,他聲稱要去巡視,便走了。
曉曉中了安神香的蠱毒,后又中了七蟲七花的劇毒,斷氣后死而復(fù)生,只有一個解釋:玄武晶石讓她死而復(fù)生。
因為,玄武晶石一旦與人的鮮血相溶,便會認(rèn)定他是主人。若主人身受重傷或是身中劇毒,玄武晶石便能感覺到,在適當(dāng)?shù)臅r機為主人化解劫難。這便是玄武晶石驚人的起死回生之能。
曉曉死而復(fù)生,那么,玄武晶石在她手中!
原本定于在十六這日,四國皇帝商議國事,東楚皇帝受了傷,便延遲到十八日。
這日,云清曉正要吃晚膳,風(fēng)無極走進來,仿佛披著一身的暮色進來,玉面冷冷。
“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她錯愕地問。
他拉起她的手,直往外走,她想甩開手都甩不開。
坐在馬車上,她暗自嘀咕,他傷勢加重了,出宮做什么?她想問問,可是見他的臉冷如寒冰,便罷了。
下馬車時,天已擦黑,展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繁華、熱鬧的街市。遠(yuǎn)遠(yuǎn)望去,掛滿了各式花燈的大街猶如一條紅艷絢爛的長龍蜿蜒伸展,緋煙彩霧,旖旎如夢。
云清曉心下訝異,他帶自己來看花燈?
風(fēng)無極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她白他一眼,掙脫了,可是片刻后又被他借機握住。
雖然今晚已是十六,但人還是很多,熙熙攘攘,不時地有人硬撞上來,或是沖過來,他不是摟著她,護著她,便是摟住她的纖腰,閃到一邊。
她知道他擔(dān)心自己被沖撞到,但總覺得別扭尷尬,便下意識地想離他遠(yuǎn)一點。可是,他的手竟然伸向她的腰間!
云清曉怒了,拍掉他的爪子,再狠狠地跺他一腳,接著往前走。
風(fēng)無極淡然一笑,跟上去。
街旁有一小攤販,賣酒釀元宵,她眼眸一亮,快步走到攤前,要了兩碗酒釀元宵。
“你喜歡酒釀元宵?”他掀袍坐下,隨口一問。
“嗯,不知味道怎樣。”她笑得眉目彎彎,嘗了一口,“味道還真不錯。”
他也嘗了一口,與姐姐親手做的元宵的味道差不多。他一邊吃一邊看她吃,她低著頭,鬢發(fā)垂落,眼睫卷翹似飛,一副陶醉的神色……記憶中姐姐吃元宵也是這副模樣,享受那糯糯軟軟、清甜不膩的味道。
云清曉的碗里只剩十粒元宵,她取了一雙竹筷,把一粒粒元宵疊起來,一邊玩耍一邊笑。
風(fēng)無極呆呆地看她,失了神。
姐姐也喜歡這樣玩,一模一樣。
“大人,我沒帶銀子。”她笑瞇瞇道。
可是,他的眼珠子定住了,定在她身上,一動不動。她又叫了兩聲,他才回神。
付了銀子,他正要起身,卻聽她道:“你的傷口好像裂開了,一定是剛才閃避的時候牽扯到傷口了。”
“無妨。”風(fēng)無極沒覺得疼。
“我看看。”云清曉稍稍掀起他的衣襟,察看他的傷口。
布巾染了血,傷口裂開。
他靜靜地坐著,感覺到她的手輕柔地?fù)嵊|自己,那種異樣的感覺直抵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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