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張太醫捋著胡子笑道:“齊公子不必擔心,風寒之癥只要吃幾服藥就好,其余的只能等。若公子沒別的事,老夫先告辭了。”
蘇嫣涵來了,她聽說齊漠天大晚上的還來,就巴巴的到蘇芷這兒來了。她剛到,張太醫已經開始收拾藥箱準備走了。
“齊公子……也要走嗎?”蘇嫣涵頗為失望的問道。
“三小姐有事?”看到蘇嫣涵,齊漠天習慣性的冷著臉。
蘇嫣涵那點兒小心思蘇芷一早就猜到了,當然,她也有心把齊漠天推給蘇嫣涵:“齊世子,說不定是夫人或大公子有重要的事找您,就讓三小姐親自跑一趟。”
蘇嫣涵連忙點頭,才想起薛菀筠確實要找齊漠天說話,只是剛才看到他把所有的都忘了,經蘇芷那么一說她才想起來:“是,我娘有事向齊世子請教。”
“好。四姑娘好好休息,在下明日再來叨擾。”齊漠天說。
你最好永遠都別來叨擾!蘇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這次多謝齊世子了,怎敢再勞煩您?”
齊漠天的笑比春光還明媚數倍:“四姑娘不必介外。”
他的笑確實很迷人,還是迷死人不償命的那種。蘇芷看著齊漠天的臉一陣惡寒,不帶這么拐騙兩家少女的。“時辰不早了,齊世子還是快跟三小姐去吧,別讓夫人等急了。”
“是在下疏忽了,這就告辭。”
蘇嫣涵站在一旁用嫉妒的眼神看著蘇芷,向這邊射來的冷箭一支比一支冷。蘇芷只能無視之。人終于走了,趕緊關上房門睡大覺。
薛菀筠這兩天來用盡各種手段打聽齊漠天的事,他爹齊侯爺是這一任齊家組長,齊漠天的娘是皇帝最喜歡的堂姐湘瑤郡主。縱觀上下,齊漠天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身上有皇族血脈,又是侯府的嫡長子,一出生就是侯府的繼承人。
人長得又帥,又多金又多才。這樣的未婚優質男人上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薛菀筠現在是榮華夫人,家里又封了侯,女兒是皇帝寵愛的慧妃,還有一個皇子外孫和一個當官的兒子以及太傅親家,所以她自信能攀上一門好親事。
三女兒現在正值如花的年紀,又是現在的江南第一美人。如果蘇嫣涵嫁個江南土豪或鄉土官家,薛菀筠覺得太委屈她了,這次進京就是打著看望二女兒的名號,實則是來幫三女兒相親的。這不,一進京就遇到了齊侯府的世子。論人品論家世,正好和她家小女兒相配。
蘇芷猜薛菀筠找齊漠天是為了問他家里的事,好探探底。果然還是被蘇芷猜中了,薛菀筠正是想撮合齊漠天和蘇嫣涵。憑著薛菀筠良好的口才和非凡的社交能力,她硬拉著齊漠天說了兩個時辰。這個點兒會侯府已是很晚,薛菀筠本想留他在府上歇一晚。但齊漠天的家教在那里,不輕易留宿陌生人家里,所以再晚他也要走。
末了,蘇陽耀還親自送他回侯府。臨走前,薛菀筠還說道:“前些日子公子救了我家四丫頭,還沒親自登門道謝。不如明日老身就到侯府走一遭如何?”
齊漠天答道:“夫人能到侯府做客最好不過,恰巧這幾日家母閑著,夫人若帶著兩位姑娘去侯府陪她說話,在下求之不得。”
薛菀筠聽了,立即應道:“一定一定。”
于是薛菀筠開始和她三女兒連夜認真準備明日去齊侯府拜訪的事。作為大徽朝首富,她的打扮不能太張揚,免得被說成是暴發戶、是沒文化的鄉紳。但也不能太寒酸,免得被官家太太們笑話。出身名門的陳華芊給了這對母女肯定性的意見,并親自挑了衣裳和首飾。
對于蘇芷來說,這事她就不摻合了,以養病為由待在侍中府上。為此薛菀筠沒少夸她乖巧懂事,還特地關心她說要好好養病。第二天,打扮妥當的薛菀筠和蘇嫣涵帶著禮物去了齊侯府。
連著三天吃藥,蘇芷的風寒也好得差不多,只是為了躲那個奇葩男才閉門不出的。蘇嫣然住在與蘇芷相對的東院,她們三年沒見,不知現在的蘇嫣然怎樣了。不過想著原文說她形銷骨立,可見蘇嫣然有多么憔悴,有多么牽掛死了的丈夫。
走出房門后,蘇芷對陳華芊說了要拜訪蘇嫣然的事。陳華芊是名門出生的小姐,也不怎么瞧得上蘇芷這個丫環生的庶女。不過現在她身后有皇后撐腰,再不服也得忍著,面上的虛禮還是要做足了。而蘇家待蘇芷也是如此,看到她對蘇家有用,就牟足了勁兒的拉攏。這些蘇芷都知道,但虛禮和客套這事誰不會呢?
“這恐怕不行,二妹妹說她要為二妹夫吃齋念佛一年,這一年里誰也不見。如果四妹妹去打擾了她的清修就不好了。”陳華芊為難的說。
“我想著和二小姐姐妹一場,三年多沒見,就想看看她。如今出了這事,也想去勸勸她,讓她想開些,哪怕是看一眼也好。不過大少奶奶都這么說了,那就不打擾二小姐清修了。”蘇芷失望的說。
蘇芷轉身就要走,陳華芊拉住她的手說:“那你還是等等吧,我派人去問問她。”
“有勞大少奶奶了。”蘇芷繼續坐在廳里等。她打賭,蘇嫣然一定會見她。
翠心到佛堂告訴蘇嫣然說:“四姑娘說要見小姐您,您看見還是不見?”
此時,蘇嫣然正跪在蒲團上數著念珠念佛經,臉上神色悲戚而肅然。聽到蘇芷來了,她立刻警醒。三年不見,雖然聽說了她的許多事,但還沒見過她的真容,蘇嫣然很想知道蘇芷現在變成什么樣子。
前世今生最大的敵人,她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一面,“翠心,你讓她過來吧。微雨,你幫我更衣梳妝。”蘇嫣然現在是素面朝天,只松松的挽了一個發髻,發髻上插了一朵白絹花,身上也是灰布尼姑袍子。在蘇芷面前,她不能在氣勢上輸了。
微雨給蘇嫣然換上一身白色的新孝衣,畫上淡妝,插上鏤空雕花的銀簪子和白玉釵,又在旁邊配上一朵新的白絹花,以示她還在孝期。蘇嫣然對這身打扮很滿意,清麗簡單,有一份出塵的味道。
照前世的記憶看,蘇芷是個明艷又張揚的女人,總是在頭上插滿各種首飾,衣裳也要最時新的,樣式得是最好的,顏色多是大紅、明黃之類鮮艷奪目的顏色。那樣的蘇芷,給人一種輕狂和浮夸之感,而她卻以為那是高貴,殊不知那樣炫耀張揚和高調的樣子是最讓人生厭的。
翠心打開房門,蘇芷就見到了蘇嫣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傾國容顏,無論是淡妝還是濃抹,她都是最吸引眼球的。果然是俏不俏一身孝,她這副樣子絕對是我見猶憐型,誰看了都想愛她保護她。
貌似齊漠天第一次見到蘇嫣然就是這樣一身清麗出塵的打扮。齊漠天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眼中的憂傷和身上散發出來的無依感以及高貴的氣質深深的吸引住。蘇嫣然,確實有迷倒所有男人的本事。
蘇芷打量蘇嫣然的同時蘇嫣然也在打量她。眼前的高個子少女一頭齊腰長發,留著齊眉劉海,梳著垂鬟分肖髻,頭上也只是簡單的配了一支青玉簪子,并無多余的修飾。身上穿的也只是一件淺綠色的刺繡妝花裙,整個人看起來簡單大方,干凈又干練,不拖泥帶水。
而蘇芷那雙眼睛也沒了前世那種很陰和刻毒,眉宇之間少了算計,多了一分英氣。那張臉一如前世那般美艷妖嬈,卻不張揚,感覺有一種低調的華麗。面前的蘇芷,給她一種不同于前世記憶的感覺。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敵人,蘇嫣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變了。”這是蘇嫣然說的第一句話。
蘇芷說:“你倒是一點沒變。”
蘇嫣然問:“何以見得?”
蘇芷進門后說:“美貌不變,氣質不變,這些都是外在的。不過嘛,王妃的心性變了。”
“什么時候你也會揣測人心了?”蘇嫣然嗤笑道,就算她知道自己心性變了,也不可能知道她重生了。她就是因為太過單純太過心慈,才會被蘇芷騙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被蘇芷害死。想起前世蘇芷的惡行,蘇嫣然忍不住想上去撕碎蘇芷偽善的面具。
“在宮里當了三年宮女,這頭等要學的就是揣度主子們的心意,如何保命。看的人多了,自然就明白了。”蘇芷笑道,“我來了這么一會兒了,王妃也不讓我坐一坐,連杯茶水也不給。堂堂的滇王妃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小氣了?”
蘇嫣然只顧著說話,倒忘記了最基本的禮儀,“微雨,伺候四小姐上座。翠心,去沏一壺普洱來。”
吩咐完丫頭,蘇嫣然繼續說道:“原來四妹竟是這般聰明之人,我倒沒看出來,更想象不到當年你是個傻子。還有,以四妹的美色,為嬪為妃有何難?做了主子,就不用去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這不是很好嗎?”她又跪在蒲團上開始念經,那副認真的模樣看得蘇芷想笑。
“聽說四妹在宮里左右逢源,手段厲害,我真懷疑你從前是不是傻了,或者臉根本沒被毀。”蘇嫣然數著念珠說。
蘇芷心中一哂,隨即說道:“我的臉當年是怎么毀的王妃比我更清楚。”
蘇嫣然手中的佛珠一停,果然來了。
“還有,我因何掉進池子里,二小姐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變成傻子,這是府上的大夫、你帶到鄉下的大夫確認過的,還有宮里的太醫也診治過的,王妃不信的話,大可去問他們。”蘇芷在一旁坐著,等翠心為她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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