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被下藥了
一番話氣勢如虹,一旁的冷冽為之一怔,不禁抬眸望著娘娘,這樣的娘娘讓他看到了另一個王爺。就連剛剛返回的少棕,目中也露出敬佩之色,這樣的娘娘正是王爺的良配。
高傳聽到玉冰的一席話,自嘲一笑,看到元少棕回來時,手捧錦盒,笑意加深。轉瞬間,伸手一掌劈向玉冰,玉冰尚要應對,身旁冷冽的身影已經飄出,化開迎風而來的一掌,反手一擒,已將高傳制住。
“賤人,你不得好死。”高傳狂怒道。
“那四哥就不該輕舉妄動,好好活著,看我到底是怎么死的。”玉冰打開錦盒,取出令牌在高傳面前晃了晃,看著還在掙扎的高傳笑道,“四哥最好不要亂動,冷將軍若是一個不留神,四哥怕是要死在我前面,豈不遺憾。”
“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高傳瞠目噬血,吼道。
“等你做了鬼再說吧。”
玉冰一個眼神望向少棕,少棕會意,領著兩個隨從將高傳綁在一旁。
玉冰將令牌交給冷冽,“你速速趕去交給吳永年,讓他率領余下的將士即刻趕往平靈山,明日太陽落山之前務必趕到。”
“是。”冷冽領命而去。
“等等。”
娘娘幽冷的聲音傳到耳中,冷冽微微一頓,折回原處,“娘娘,有何吩咐?”
玉冰低不可聞的一聲輕嘆,低低的聲音帶著些許緊澀,“雖有張鶴接應,但畢竟是九萬之眾,如有負隅頑抗,冥頑不靈者,殺。”
冷冽目光一緊,一個殺字從娘娘嘴里說出來,如此風淡云輕,又如此繁復沉重,微微抬眸,娘娘目光中倒映著的火焰恣意燃燒,“是。”他明白,娘娘只想收編高傳的九萬兵馬,以應付定州一戰,只是憑令牌就想讓眾將士聽命于己,只怕也難。
“你速去速回,明日午時在流云亭匯合。”
“是。”
玉冰微微揚手,冷冽的身影片刻間消失不見。
“少棕,將院中所有的人押入官府大牢,派人看守,一切等皇上圣裁。”帶上那么多的人進京很不方便,“另行派人看守高傳,明日帶上他同我們一道進京。還有,將孫德才也押入大牢。”
“是。”元少棕明白,孫德才只是高傳的一條狗,不足為慮。
玉冰輕移著步子,來到高傳面前,似笑非笑道,“四哥,我還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訴你,高衍確實只有五萬余人,你的消息沒錯。”
高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口中怒罵不止。元少棕一抬手,令人將高傳押了下去。
高傳被拖走,怒罵的聲音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中,玉冰全身一松,跌坐在石凳上,目下的疲憊從眼角蔓延開來,襲滿全身,握住逐夕的手微微一緊。
“逐夕,我累了。”
流云亭上空流云橫越,正午的陽光隔著云層折出絢麗的光暈映的玉冰有些慵懶。
高傳謾罵不止,隨行的侍衛制止不住,鄙夷的看著高傳,像似在看皮影戲,沒見過如此會罵又如此能罵的男人。玉冰充耳不聞,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沒等到冷冽,卻等到先去探路而回的元少棕。
“娘娘,前面不遠處有間茶肆,娘娘不妨前去稍作休憩,卑職派人在此等候冷冽。”
玉冰微微頷首,領著一干隨從來到茶肆。
茶肆不大,只有幾張桌子露天擺放,旗旌經多年的風吹日曬已經殘破不堪,那殘破的痕跡像似藏了太多的事事非非,在遭遇諸多劫變后慶幸的隨風張揚。
玉冰找了一張無人的桌子與逐夕坐了下來,不消片刻,小兒已利索的將茶水奉到面前。玉冰輕啜一口,茶水清淡中帶有泥土的氣息,應是井水所沏。微微抬眸,不露痕跡的掃過四周。來往的客人,有的是錦衣華服,同窗敘話,談論的是名山勝水,柳春花色;有的是赤腳負擔,席地而坐,談論的是風調雨順,計較的是蠅頭小利,只為一分半文。
隨從們見娘娘落座飲茶,也大大咧咧就地而坐,大口暢飲。
這暖春的陽光照的人渾身酥軟,玉冰只覺得倦意來襲,欲要伏桌而眠才好。方要垂下的頭猛然抬起,只見隨行的侍衛已經縱橫交錯的倒地而眠。
糟了,玉冰暗驚,茶水定是被有心人下了藥,只是此刻明白,已經太遲。
睡意沉沉,雙目朦朧間有個黑影閃到眼前,雖已蒙面,但她瞧得出來是個女子,只是女子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姑娘,這些人要不要……”
“不要。”蒙面的女子截下手下未說完的話,目光掃了一眼玉冰,說道,“救人要緊,此時不宜節外生枝。”
一行人帶上高傳,疾馳而去。
玉冰醒來時,恍惚間想起蒙面人的話,和那個似曾熟悉的聲音。
一旁的冷冽和元少棕正伏身叩地向她請罪。方才的情景,兩人現在想起仍是一身的冷汗,若非敵人的一念之差,后果不堪設想。
玉冰微微擺手,讓兩人站了起來。
“他們會去哪里?”望著眼前的路,微微蹙眉,疑惑的目光中帶著思索,“南來北往,這里是必經之路,要么回原陽,要么去定州?”
“他們不會回去。”元少棕斬釘截鐵的說道,“人不見了,我們自然會想到回原陽,他們應該不會蠢的等我們回去。”
“目前,應該也不會去定州。”冷冽抬眸望向娘娘,“我已派人前去通知吳永年,他們不會自投羅網,更不會讓自己陷入前有伏兵,后有追兵的境地。”
既不會回原陽,也不會去定州,那會去哪里?這才一炷香的功夫,就這樣人間蒸發了?玉冰深思的目光茫然的望向遠處,遠處一條曲徑小路蜿蜒而上。
“那條小路通往哪里?”玉冰言語淡淡。
“那是通往山頂的路。”冷冽明白娘娘的用意,“那是通往山頂的唯一一條路,四周是懸崖絕澗。”
“如此說來,那便是死路。”逐夕看向玉冰,“他們不會將自己逼入絕境吧?”
玉冰望著山頂,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沒有絕境,何來逢生。”
三人微愣,旋即明白。高傳定是以為絕境,認定娘娘不會追向山頂,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后生,只可惜,他的對手是娘娘。
正如娘娘所說,對付高傳,她已足夠。冷冽抬眸,心中有一種情緒莫名的抽動。
山高壁懸,怪石嶙峋,小路曲折陡峭,登上山頂時,殘陽收去余暉,隱隱沒入云層,灰蒙蒙的天空偶有云雀低低飛過。
山頂上晚風漸冷,玉冰不自覺的拉緊風氅,目之所及,巨石林立,遮住了遠望的目光。
“出來吧,真要我一處一處的搜么?”
玉冰清冷的聲音向四周傳開,繞過巨石,沒入晚風后一片寂靜,沒有回應。
元少棕一揮手,示意侍衛搜山,卻被玉冰微微揚起的手止住,唇角揚起,天邊的黯淡匯聚眼底,透著無奈。
“墨雪,出來吧,我絕不會為難你。”
清冷的聲音再次在山頂蔓延開來,落在巨石后女子的耳中,女子身子輕輕一顫,不由人的從巨石后面走出來。
“小姐。”墨雪望著玉冰,眼底氤氳,俯身行禮,“墨雪見過小姐。”
蕭索的一個身影立在晚風中愈加幽冷,玉冰望著墨雪,鼻尖微酸,她從未想過,她們會這般相遇。
“少棕。”
玉冰只是淡淡一聲,元少棕已明白娘娘的意思,令隨行侍衛截斷所有可能下山的路,哪怕是懸崖絕壁。
墨雪心中一慌,驀地跪下,淚水紛紛而落,“小姐,放過他吧。”
“我放過他,誰會放過高衍?”玉冰別過臉去,怕見她的臉。
“小姐。”墨雪乞求道,“他現在什么都沒了,您給他一條生路吧,奴婢求你,奴婢一定會帶他走的遠遠的。”
墨雪以額觸地,一聲聲落在玉冰的心,“這只是你的想法。他若真有此意,也絕不會登上山頂,以求逢生。”
墨雪一驚,小姐早已看穿一切。抬眸處,高傳被一瘸一拐的被侍衛拖了過來。慌忙的迎上去,卻被高傳無情的推開。
“若非你婦人之仁,本王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高傳恨恨的掃了一眼墨雪。
日里,她確有機會將玉冰等人清除干凈,只是她心中不舍,那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不能說忘就忘,“對不起,王爺。”墨雪泣不成聲。
“賤人,你想怎樣?”高傳兇光畢露的看著玉冰。
月光沖出夜空的黑幕,傾灑山頂,皎潔清亮,卻照不清玉冰的臉,“兩年前,在我遠嫁的路上,你派人行刺我時,可想到會有今天?”
高傳一愣,隨即冷笑,目光下有淡淡的凄色,“成王敗寇,我無法可說。”
“那就請四哥隨我上路吧,不要再作無謂的掙扎。”
玉冰轉身,方要抬起的腿被墨雪緊緊抱著,“小姐,求你,求你放了他。”
“放開。”玉冰冷冷道。
“小姐,你就真的忍心墨雪死在你的面前么?”
玉冰一怔,愣了片刻,到底是她的貼身丫頭,跟了她那么多年,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她確實不忍心,自從得知她不見的消息,這兩年來,她常常想起她,想她一人在外有沒有危險,會不會受委屈……
“你起來。”玉冰轉身,扶起墨雪,“你真的愿意為他而死?”
“愿意。”墨雪低低的回道,聲音雖小,卻堅定有力。
“這么做值得么?”玉冰的目光審視的落在墨雪的臉上。
“值得?”墨雪淺淺一笑,迎著玉冰的目光,“墨雪敢問小姐,小姐為六爺值得么?明知道定州是殊死一戰,他卻讓你獨自面對刀光劍影,值得么?”
墨雪的話再次揭開她小心翼翼隱藏的傷疤,瞬間鮮血淋漓,“高衍是我的夫君,他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別說他想拿下定州,就是他想要整個江山,我也能為他肩挑半個天下。”
一席話盛氣張狂,回蕩山頂,眾人均為之一怔。冷冽再次抬眸望向娘娘,心中微微觸動。
“小姐既然都說值得,又何必再來問我。”
“墨雪,他不是真心待你。”玉冰聲音輕柔許多,長嘆一聲,透著惋惜,“我該喚你駱雪才對。”
駱雪睫毛一顫,“小姐都知道了。”
“你可知道,我為何給你改名墨雪。”玉冰問道。
“小姐曾說過,奴婢的眼睛,黑的如墨漆,白的如雪砌。”駱雪不明白小姐問這些。
(https://www.dzxsw.cc/book/30458/164606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