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沒有答案
最希望易儲的,莫過于忽蘭。
忽蘭早已有計劃,也作了部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是史攝圖一直不愿意回來。不過,忽蘭在見到玉冰后,似乎已有辦法讓史攝圖回來。不管史攝圖何時回來,消除太子的勢力是勢在必行,若是能拉攏過來,是再好不過。
以忽蘭的意思,除史攝圖之外的五個兄長中,她可以忍受任何一個兄長成為皇上,惟獨不能是大哥。
同羅垂首,猶豫片刻,說道,“太子與我有救命之恩。”
玉冰心中啞然,原來如此,以太子的品行,救同羅,只怕也是沒安好心。
雙手撥動琴弦,琴聲沉悶,玉冰冷冷望了一眼琴,說道,“此琴的紋飾精致華麗,看似高貴。但琴音零亂,音質粗俗,如此劣質的琴,留著何用?”
玉冰說完,揮手奮力一揚,將琴擲落在地,碰撞之聲,異常刺耳。
同羅震驚的看著娘娘的舉動,回味著娘娘話中的意思。
玉冰望向同羅,微微笑道,“看來同將軍還是沒明白,琴是用來彈的,用來聽的,而不是用來看的。”
說完移步離去,留著同羅呆呆的立在原地……
回到屋內,看到忽蘭正一臉焦急的等著她。
“等你半天了,去哪兒了?身體還未痊愈,怎的到處跑。”忽蘭看見玉冰,擔心的說道,轉瞬間,雙眉一展,激動道,“高衍讓人送了一道信函給父皇,說用四哥換你。”
“是么?”玉冰高興道,心中卻是訝然,史攝業捉住自己的事,看來并沒有告訴莫國皇上,為何沒有告訴?是想利用自己么?
玉冰抬眸望了一眼忽蘭,霎時明白,史攝業心胸狹窄,必是不會相信史攝圖真的放棄皇位;她與史攝圖相識的事情,同羅定是已經告訴了史攝業。所以史攝業打算用她來要挾史攝圖就范。這一點,史攝業與簡平王高傳倒是有幾分相似。
難怪,去黎霄峰時遇到士兵盤查,回來的時候,在庫莫城卻沒有遇到守門的士兵,應是史攝圖收到消息,故意放她和元少棕出城,庫莫城中,人多口雜,難免走漏消息,到了裂云峰,再將她和元少棕擒住,這樣一來,神不知鬼不覺。
玉冰纖眉微蹙,“只是委屈了史大哥。”
“怎么能說委屈呢,本來他就是要回來的。”忽蘭興奮的說道,看著玉冰,訕訕一笑,目光中有些許歉意,“本來,我打算以你來要挾四哥,他若不回來,我便不放你回去,看來現在不用了。玉冰,你不會怨我吧。”
“怎么會。”玉冰笑道,她早就猜到忽蘭打這個主意,“只怕史大哥心中難以割舍外面的天地。”
“不能割舍也得割舍,要怨就怨他生在帝王之家。”忽蘭正色道。
生在帝王之家,這是史攝圖回避不了的事實。
高衍與史攝圖都是皇帝子嗣,都是藩王,一個是想盡辦法逃離皇城,不愿回去;一個卻是步步為營想著殺回京城,哪怕是馬革裹尸,埋骨青山。
如果,如果高衍是史攝圖該有多好,遠離京城,遠離計謀,遠離廝殺。
“何時交換?”玉冰問道。
“定于十日后,在兩國邊境,裂云峰下。”忽蘭道,“明日我們便要啟程,前往庫莫。到時,我父皇會直接從京都前往庫莫與我們會合。”
幽暗的房間里,除了星冷的燭光,沒有一絲光亮。整個房間沒有一扇窗戶,只有鐵門上有一個掌心大的洞。與其說這里是密室,不如說這里是牢房。
依依茫然的目光落在墻壁上,無悲無哀。墻壁冰冷,卻比不上她的心冷。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見不到妹妹的絕望。
房間外的樓梯上,隱隱有腳步聲傳來。
來人故意加重腳步,是在告訴她,他到了。
他來了,他確實來了,依依望向鐵門。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男子身披雪白狐裘,緩緩走進來。
依依凝眸望向高衍,高衍神情清冷,目光冷漠的像是看著自己,卻又根本沒將自己看到眼里。
“高衍。”依依輕輕喚他,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高衍雙眉微微一顫,目光中似乎有了神采。
是誰在喚她,是玉冰么?她高興時,生氣時,耍賴時,或譏諷他時都會直呼他的名字,只有在眾人的面前,她才會稱呼他為王爺,漸漸的,眾人面前,她也懶得稱呼他為王爺,直接喚他的名字,整個王府里,只有玉冰敢直呼他的名字。
驀然回眸,這張嬌麗的臉,并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張臉,目中的神采頓時散去。
依依看到高衍眼中瞬間的變化,說不出的心酸。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高衍語氣冷漠,沒有一絲的感情,“找本王何事?”
高衍的神色,讓依依的心陡的一沉,“王爺既已知道一切是賤妾所為,為何不殺賤妾?”
“本王答應過王妃,你的性命留有王妃處置。”
他曾答應過玉冰,只要依依安分,絕不為難依依;可惜的是,依依并不安分,他原可以殺了她,可是他還是想等玉冰回來,由玉冰做決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明知道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還偏偏抱有一絲希望,以為他會念著往日的情分,原來,一切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不該問的,不問他,就不會知道答案,這樣,心中對她還有一點點的幻想,幻想他對自己存有一絲絲的情意。
“娘娘她……還好么?”依依問道,垂首低眉,眼底是深深的愧疚。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傷害玉冰,她不愿意傷害她,可是她已經別無選擇,她不能置妹妹于不顧。
高衍冷冷側目,一道寒光射向依依。
依依未有抬頭,卻感覺到高衍如冰的目光,以及四周驟起的殺意。
見依依滿目的歉意,高衍雙目中的寒意淡去不少,“她很好。”有他在,他絕不會讓玉冰有事。
她很好——這三個字如音符輕輕的敲打在依依的心上,像似陰霾的天空終于出現一絲陽光,心中漸有喜悅,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還有事么?”
高衍見依依仍是自言自語,像是入魔一般,不再理會,轉身離開。
“王爺。”依依感到雪白身影消失,驀地驚喚,見高衍止足于門口,期期的問道,“王爺可曾……喜歡過賤妾……哪怕是一點點。”
依依殷殷的目光望著梨花如雪的背影,沒想到她的話音方落,他的背影已消失門口。
隨著如雪背影的消失,鐵門沉沉的關上,砰的一聲,驚醒了依依,驚去了幻想,留下一片凄凄慘慘戚戚的荒涼。
天未亮,忽蘭就推開了玉冰的房門,不由的一愣。
玉冰已洗漱停當,正立在鏡前,打量著自己的裝扮。這身衣服是忽蘭的,淺淺的紅色,她從未穿過紅色的衣服。忽蘭一開始給她的是一身緋紅的羅裙,她總覺得太妖艷,還是這粉紅色看起來清麗些。
玉冰見忽蘭,依舊是一身的絳紅,不禁驚嘆,忽蘭到底是忽蘭,別人若是穿紅色,總有些妖艷,只有她總能將妖艷和純真糅合在一起。
“以為你還未起床,特意來喚醒你,沒想到你已收拾好一切,是等不及了吧。”忽蘭打趣道。
今天是交換人質的日子,定于申時三刻。從庫莫感到裂云峰腳下,要大半日的時間,玉冰不得不早早起身。更何況,她也睡不著。
“是的,等不及了。”玉冰笑道,笑的自然。
忽蘭見玉冰坦率承認,會心一笑,“我也是。”很快就能見到四哥,她幾乎也是一夜沒睡。
兩人手挽手走出房間,沿著青磚小路,向大門走去。
“忽蘭。”玉冰忽的想起一事,“你覺得同羅此人如何?”
忽蘭狐疑的看著玉冰,沉思片刻道,“行事謹慎,有勇有謀,是個人才。”
“我也覺得此人是個可用之人。”
“為何這么問?”
“他去找你,你就留下他。”
忽蘭錯愕的望向玉冰,“他可是大哥的人。”
“他之所以跟隨你大哥,是因為你大哥對他有救命之恩。”玉冰便將同羅暗中歸還短劍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好,我明白。”忽蘭說道,“只是,你能確定同羅來找我?”
“同羅之所以不愿離開你大哥,是因為心結未能解開。”玉冰說道,目中露出自信,“不過,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想明白。”
“希望如你所言。”忽蘭望向玉冰,感激道,“玉冰,謝謝你。”
若是同羅真的來找忽蘭,忽蘭就會又多一名大將,易儲的勝算就更大。
玉冰方要開口討賞,只見人影閃過,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不及躲閃,胸口生生受了一掌,翻江倒海的疼。血氣上涌,猛的張口,鮮血噴出,青磚上猩紅刺目。
“玉冰。”忽蘭驚吼道。
玉冰定眼望去正是太子,一臉憤怒的看著玉冰。
“賤人,敢蠱惑本宮的人。”太子目露猙獰,“難怪這幾日,同羅魂不守舍,原來是你這個賤人在搞鬼。”
玉冰聽太子之言,知道太子定是聽到她與忽蘭的說話。只說同羅魂不守舍,而未說同羅背叛他,看來,他并沒有聽到她說同羅暗中還短劍的事,幸好沒聽到,若是被太子聽到,以太子的性格,必將同羅碎尸萬段。
“怎么?你這就急了,你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玉冰譏笑道,“你兇殘成性,不得人心,遲早一日,你會眾叛親離。”
“賤人,你還說。”太子怒不可遏,“看我不將你焚骨揚灰。”
太子揮出一掌,勁風劈向玉冰,玉冰只覺得寒氣迫人,眼前紅影一閃,寒意瞬間消失。
忽蘭與太子已交上手。
太子連擊數掌,均被忽蘭格開,“大哥,你瘋了,殺了她,如何換回四哥。”
“換回老四?你做夢。”太子冷笑的看著忽蘭,“死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忽蘭暗自一驚,“大哥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忽蘭聽不懂。”
“聽不懂?要不要我說的再清楚些。”太子一臉的陰霾,“是誰暗中煽動朝中大臣,在父皇面前說我僭越皇權,難道不是你么?”
他雖是太子,但終究不是皇上,皇上只有一個,說他僭越皇權,便是說他謀反。
“大哥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就不要含血噴人。”忽蘭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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