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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莫名心慌


  “原來如此。”依依微不可察的嘆息,雙眸也暗淡下來。

  “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丫頭。”玉冰想到墨雪,心中也是牽掛,高衍說救下娘親和蘭姨時,沒有看到墨雪,那墨雪呢,去哪里了。

  “奴婢有一個妹妹,與她頗有些像似,也是一般大的年紀。”依依幽幽說道。

  “是么?”玉冰問道,“那你妹妹呢?”

  “失散了。”依依說道,“七歲那年,家鄉(xiāng)遭遇洪水,在逃荒的路上,她走丟了。”

  玉冰望著依依,“可有找過?”

  “我發(fā)瘋的找,可是也沒找到。”依依呆呆的望著池中碧水。

  “繼續(xù)找,不要放棄,一定能找到。”玉冰說道,她不喜歡說一些吉人自有天相之類安慰人的話,她只相信堅持就有希望,靜默片刻,微笑道,“來,我請你喝酒。”

  玉冰令人端來桂花釀,與依依對飲。她知道依依的是一個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深藏在心底的人。在這個王府,她的心思可以與逐夕傾訴,與高衍傾訴,可是依依卻無人可以傾訴。依依對她傾訴,是因為依依相信她,至少目前,她是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她相信,今晚依依是特意來找到她的,絕不是偶遇。

  “喝酒怎么也不帶上我?”

  人未到,聲音已朗朗而至。高衍一襲雪白長袍,與白霧融為一體,踏著輕煙,翩躚而至。如一朵嬌白的梨花,湛然若仙的來到玉冰面前,敲了一下玉冰的額頭。

  玉冰微愣的凝視高衍,一直覺得娘親才能撐得起這占盡天下白的梨花之色,沒想到高衍與娘相比,一點也不遜色。堆霜砌雪的白色落在高衍的身上,更顯得他清濯出塵。

  “是你自己來遲了,能怨誰!”玉冰笑道。

  依依在一旁,已將羽觴斟滿,遞給高衍。

  高衍見是依依,微微一怔,方才只注意到了玉冰,竟沒有注意依依也在場,“這桂花釀真的不錯,依依,你今天算有口福,她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今兒我也是第二次喝著。”

  “說的我好像很小氣似的。”玉冰故作生氣,“有本事你別喝,還給我,我就是小氣。”

  說完,伸手就要去搶,高衍眼明手快,身形微轉。玉冰搶到手時,羽觴已是空空如也,一滴未剩。

  依依飲完杯中的酒,在一旁抿唇而笑,俯身行禮,“王爺娘娘慢用,奴婢先告退了。”

  她是個明白人,這個時候的清園水榭,她已是一個多余的人,心中自嘲,不止在水榭,就是在這個人世間,只怕也是一個多余的人。

  高衍淡笑道,“去吧。”

  玉冰望著依依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憐惜,雖然她不知道在依依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一想到高傳親自將依依奉送給高衍,她就為依依難受,那是怎樣的錐心之痛,那一道道傷只怕要刻進骨髓。

  “高衍。”玉冰輕喚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高衍淡淡一笑,一手扶著欄桿,一手端著羽觴,慢飲一口,說道,“放心,只要她安分,我答應你,絕不為難她。”

  放下羽觴,拉著玉冰的手雙雙坐下,“玉冰,你娘已經離開撫州。”

  玉冰一驚,“為何離開?”

  “山道年死了。”高衍答道。

  “死了?”玉冰震驚,“怎么死的?”

  “年紀大了,死也正常。”他一開始也以為山道年的死不同尋常,但桓少楓查過之后,并沒有異常。

  “那我娘呢。”玉冰望向高衍,“你是不是將她送來安州?”

  “沒有。”高衍握緊玉冰的手,怕她激動,“我讓桓少楓送你娘去懸劍堂,由梅溪照顧她。”

  “為什么?”玉冰凝望高衍,看著高衍緊蹙的雙眉,明白娘不能來安州,安州遙遠,路上多有不便。而且娘在懸劍堂遠比在安州王府安全,爹要是知道娘還活著,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我可不可以去看我娘?”

  見玉冰已想明白,嘴角露出笑意,“等明年開春時,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玉冰笑望高衍。

  “真的。”高衍笑道,“去拜見岳母大人,也是應該的。”

  玉冰凝視高衍,抿唇笑道,“高衍,謝謝你。”這幾日,高衍應該就是為娘的事,常常不見人影。

  高衍一開始不告訴自己,是怕自己擔心,想到這里,玉冰有些懊惱自己,這幾日,心里還埋怨高衍,為什么不見人影。

  看到玉冰鳳眸中閃過歉疚,自責,笑道,“打算怎么謝我?”

  “你想我怎么謝你,我就怎么謝你。”說完,玉冰輕咬了一下下唇,這句話說的是不是太……不由得低下頭。

  玉冰嬌俏的模樣,落在高衍的心里,蕩起漣漪,不覺得俯身下去,鼻尖觸到玉冰的鼻尖時,心中猛地驚醒,又亂了心神。不露痕跡間,將唇滑到玉冰的耳邊,“記住你今晚說的話,我會給你機會。”

  玉冰偷偷抬眸,瞧了高衍一眼,深深垂下頭。高衍本就俊美的臉龐,在輕煙中,帶著如此魅惑的目光,竟顯得有些妖嬈。

  見過高衍后,玉冰心中很安穩(wěn),一覺睡到天亮,做夢也是甜的。從甜甜的夢中醒來,玉冰伸伸懶腰,方要起身,卻見迎藍闖了進來。

  “娘娘,娘娘不好了。”迎藍一臉驚慌,雙眸濕潤,“王爺,王爺又病了。”

  玉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心中抽緊,現(xiàn)在離入冬還有些時日,怎么又病了。

  在迎藍的幫忙下,穿好衣服,未及洗漱,便沖到了高衍的寢居。

  寢居里,閭丘策、元少棕、孟達、逐夕、依依都在。還有一眾侍妾,見到娘娘前來,立時停止了哭泣。

  玉冰越過眾人,走到榻前,高衍沉睡的像個孩子,面色蒼白,猶帶病容。伸手握住他的手,修長的手指如削,惟有掌心帶著溫度。觸到他手背的水珠,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流下了淚水。

  自從太后去世后,她的心就一直被團濃霧堵著。害怕這一天,可這一天偏偏還是來了,還提前來了。心中的那團濃霧何時變成無數的冰凌,一根根的插在心上拭去淚水,玉冰癱坐在榻沿,抬眸望向閭丘策。

  閭丘策眉頭鎖緊,雙眉間川字深刻,不動聲色的目光對著眾人掃了一圈,才迎上娘娘探究的目光。

  玉冰立時明白,走到閭丘策身側,冷冷道,“你隨我來,其余人都留在這里,直到本宮回來。”說完望了一眼元少棕和逐夕,兩人會意點頭。

  除了身邊的這幾個人,她誰都不信,包括依依,這些侍妾之中,還有多少人存有異心,她并不清楚,事發(fā)突然,不能再有一點差池,他要知道她們的一舉一動。

  尚藥司內,濃濃的藥味彌漫著,似化不開的大霧,飄進玉冰的心扉,莫名的心慌。

  “還未入冬,怎么就病了?”玉冰問道。

  閭丘策躬身道,“不是病,是中毒。”

  “方子不是已經給你了么,怎么,還沒研制出解藥?”玉冰望向閭丘策,見閭丘策凝重的目光,驀然怔忪,“中毒?不是之前的毒?”

  閭丘策點點頭,從抽屜里拿出方子,遞給娘娘。

  玉冰接過方子,正是上次,她給閭丘策的方子,“怎么,這方子有什么問題?”

  “當日老奴拿到方子后,就一直在研究,直到三日前,才明白王爺為何年年需要藤花。”閭丘策指著藥方說,“這幾味藥雖是奇花異草,毒性并不大,王爺在宮中的那幾年,太后年年賜藥,毒性雖不大,卻入了心脈,以致于王爺年年發(fā)作。藤花有毒,卻是解藥,但也是這幾味藥的藥引,解毒之時,引發(fā)體內之毒,因此,王爺每次服下藤花后,沒有三五天不會醒來,醒來后,也會患有咳疾。”

  “可有找到解毒之法?”玉冰問道。

  “這幾日剛剛有了頭緒。這幾味藥雖是毒藥,但相互之間也是解藥,只要在煉制時,將這幾位藥的次序轉換一下,便可以除去王爺身上的毒。”閭丘策說道。

  “難怪,難怪看當時的方子,就覺得奇怪。”玉冰回想當時,辨認湯藥,就覺得哪里不對,若不是她翻閱過藥集略方,都不敢確定是這幾味草藥。這幾味草藥正如閭丘策所說,是奇花異草,世間難得,每年只有幾株,全部作為貢品入了皇宮的御藥局,“現(xiàn)在中的又是何毒?”

  “還不清楚。”閭丘策搖搖頭,目露痛苦之色,“這種毒甚是奇怪,方才的那幾味毒藥,只要一一解開即可,可是這種毒似乎將方才的那幾味毒藥全部吸收進來,成了一種劇毒。”

  “結果呢?”玉冰直直的盯著閭丘策。

  “若是找不到解藥,全身腐爛而亡。”閭丘怔忪道。

  玉冰只覺眼前發(fā)黑,雙腿一軟,癱坐在椅上,“還有多少時日。”

  “不確定。”閭丘策嘆息道,“現(xiàn)在只能用千年菩提葉控制毒性,多則半月,少則七日。”

  “七日,半個月?”玉冰默默的重復著,“怎么會中毒呢?王爺昨兒在哪里用的晚膳?”

  “聚福樓,聽元少棕說,是與幾個店鋪的掌柜一起用的晚膳,后來王爺回府,就不知道有沒有再進食?”閭丘策說道,望向娘娘。

  玉冰一驚,“昨晚王爺去了清園水榭,當時,我與依依正在飲酒,依依見王爺來,就為王爺斟了一杯,只是,若是酒中有毒,我與依依怎么會無事。”

  閭丘策也是疑惑,“娘娘方才說,是依依為王爺斟酒?”

  “是的。”玉冰明白閭丘策的意思,“可是之后,我們三人都飲了。”

  玉冰與閭丘策陷入謎團之中………

  夕陽落在山后,老鴉沉悶的叫了幾聲,掠過上空,黑色吞沒最后一絲光亮。月亮幽幽的升起,清冷的光灑在尚藥司的屋頂。

  尚藥司里,燭光星冷,照著玉冰和閭丘策滿面愁容的臉。

  更漏聲聲,似催命一般,敲在玉冰的心上。

  屋外的曹嬤嬤,看著微亮的天空,躊躇片刻之后,推門而入。

  正如她所料,案幾上的食物早已涼透,娘娘和閭丘大夫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了。

  端著托盤悄悄的走出屋外,長長嘆氣,天空已經大亮,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太陽怎么還沒出來?

  中午時分,玉冰才從尚藥司出來,神情恍惚的走近高衍的寢室,閭丘策緊緊地跟在身后。

  房間里,除了那一眾侍妾,元少棕和逐夕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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