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艱不拆
他不看他,她卻攀上他的背,光潔的玉體溫潤,緊緊貼著他的衣衫。
他不敢推她,舌尖顫抖得厲害,呼吸一窒:“你,不要太放肆。”
她勾住他的脖子,輾轉來到他的胸前。
“說我放肆?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她呵氣如蘭,媚眼如絲,赤裸裸地挑逗他。
他不答,亦不動,靜靜任她抱著,害怕自己一時失控,又將她拉入懷中。
胡韻放開手,拿起一旁的衣衫。手臂顫了顫,心里打了個哆嗦,抱了抱手臂,真冷!身冷,亦是心冷。
自己這樣恬不知恥地誘惑他,他卻沒有半點反應,心里原本想了許多話要對他說,想來也不必再說了。很好,真好。
離朱淡淡掃了她一眼,身后光滑皎潔一片,可是他不敢回頭,也不敢去觸摸。曾幾何時,他也想著有一天能與她赤呈相對呢?只是這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可能。
她是他唯一想要,卻又要不起的人,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
胡韻恍恍惚惚穿上衣服,眼神淡淡的,似乎沒有什么情緒,實在太冷了,她只光著腳,鞋提在手中。雖然自己這樣不知廉恥,但好歹是相國的女兒,失了顏面,但不能丟了氣度。女人的自尊,不允許她再停留半刻,也不會再回頭。
“我是來跟你說再見的。”她經過他身邊,對他微微一笑,好像剛才她只是恰巧路過,什么都不曾發生。
“好。”他咬緊牙關,手握成拳,緊緊攥著,盡量不展露出一絲情緒。
她已不看他,可是心底有一種聲音在勸服自己:“再留一會兒吧,再留一會兒,如果他叫你的名字,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胡韻走得極慢,眼看就要走到盡頭,可是他什么也沒有說,甚至屏住了呼吸。她知道,他們就這樣結束了。
沉沉暮靄中,她隱入山巒,一身紅衣似血,刺在他心間。
那些往日的記憶在腦海中一點點放大,一點點清晰,一點一點,腐蝕他的心。
八歲那年,國子監中遇見她,她跟在胡律身后,羞羞答答地叫他一聲:“離朱哥哥。”
十二歲那年,胡相府中,他與胡律談詩論畫,她躲在百花叢中,羞澀含笑,讓嬌花也失了顏色。
十六歲那年,太后生辰宴上,與她合作一曲,她一身曳地忘仙裙,長袖飄飄,滿身活力與朝氣。
再相見,落日西頭,她赤身裸體,極盡女人媚態。
這么多的她,無論哪一次,都是他眼中最美的她,是他心中最痛的記憶,一點一點深刻。
胡韻喜歡寫詩,愛到情濃時,他也為她寫過情詩。
“紅蓮霧吐青絲繞,幻海潮升暗袖舞。”是眼前的她在他眼中的驚艷。
這樣的美麗,估計以后也見不到了吧,那就這樣吧,離朱閉上眼。眼角有晶瑩的液體,濕潤了他的心。這一定是她留下的。
淚珠子撒了一地,可是胡韻沒有哭出聲,在她眼中,離朱的多情,不是他們分開的理由,他們只是沒有緣分罷了。
就這樣分開,也很好吧。娘親說過,女人一生最珍貴的就是眼淚,所以不可以再哭。
傍晚的胡府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靜謐,在胡律看來,如果秀秀哪天不在,府中就像冷了半邊天。
就像今日,他忍著性子在秀秀門前觀望了一陣,頓覺整個院子都失去了生氣。秀秀心里藏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他,這讓他坐立難安。
“你們小姐呢?”冷漠的語氣,與平時秀秀眼中那個狐貍君判若兩人。
“回少爺,小姐說她約會去了。”丫鬟唯唯諾諾地道,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位少爺。小丫鬟心里有種幻覺,覺得這兩人關系很不一般,可主人的事,哪輪到他們插嘴呢。
“哦,是么?”胡律挑了挑眉,她倒是及時,竟去了這么久還未回來,不知道他已經很餓了么!
而此時,胡韻的房間,秀秀蒙在被子里,時不時探頭出來,問一旁的丫頭:“碧荷,你們家小姐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她已經在被子里藏了整整一下午了,也沒有吃東西,正餓得前胸貼后背。
小丫鬟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也不知啊,小姐一向挺有分寸,這會兒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了吧。”
秀秀懨懨地又將頭縮回被中,想了想又伸出腦袋吩咐丫鬟:“快去給我取些點心來,我邊吃邊等,這是要餓死我呀!”
小丫頭點頭應了聲喏,正要走出去,就聽見院子里報:“少爺,您來了,小姐說她身體不適,不想見任何人。”
小廝故意高揚的聲音,聽得秀秀心上一陣顫抖。胡律一向回來的晚,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還有,他怎么過來了?不過轉念一想,可能他對韻姐不一樣吧,畢竟是他的親姐姐,他多關心她一些也是應該的。
可是等會兒她要怎么應付啊!雖然事先已想好了說辭應付娘親,可狐貍君顯然不一樣嘛,他那么狡猾,就算騙的了別人,也騙不過他。
韻姐院子里的人也忒傻了些,不知道隨機應變說她已經歇下了么,偏要說什么身子不適,萬一他要揭開被子一瞧究竟,豈不就穿幫了?
應該沒那么恰好吧,畢竟男女有別,就算是親哥哥也要妹妹同意的吧,秀秀微微放松了心。
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秀秀放松的心又開始活蹦亂跳,狐貍君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萬一他不信,硬是要揭開來看個究竟呢?那她就挑開被子,與他同歸于盡好了!犧牲他們兩個,也好過娘親爹爹知道后犧牲她,胡律,韻姐三個。
秀秀蒙在被子里亂了呼吸,隱隱覺察到一雙大手正在掀被角,她下意識拉了拉,將被子裹得更緊一些,軟軟糯糯地呻吟一聲:“嗯,你們都不要管我,讓我餓死好了。”
秀秀想,她這一聲應該學的和韻姐七八分像吧,生病的人聲音基本一個樣。以前她很懶,經常裝病逃課,而且每一次都能騙過承風哥哥,胡律是韻姐的哥哥,不知道騙不騙得過。
胡律輕輕笑了一聲,沒有當場拆穿她。其實在他剛走進院子,就發現有些不對了。院中的氣氛好似比平常冷了些,就像一根緊繃的弦。小廝扯著嗓子故意叫大聲,似乎正想讓房中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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