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溫良原是想在平津城呆到陽春三月的,但皇帝一封秘旨將他宣了回去。所以花朝節(jié)過后,溫良只能乖乖地與譚府的人辭別回京。
溫良雖然是譚府的表少爺,但因老太太的關(guān)系,他在譚府的地位比譚府少爺還要貴重幾分。所以他離開的時候,譚府幾乎全部都出動來送行了,單是行禮就比他們來時多了兩車,也不知道譚府的庫房有多少東西被塞了過來。
離開這日,溫良被幾個舅父圍著,說一些男人的話,老太太拉著如翠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都是叮囑她怎么調(diào)養(yǎng)身體好將來生娃之類的,而最小的溫彥平,這時被個和她一樣矮咚咚的小正太摟著,不給她走。
“彥平哥哥不走啦,寄溪要和彥平哥哥一起玩,小花還沒生小松鼠呢!!”譚寄溪死死地摟著溫彥平,張著嘴干嚎,嚎得臉蛋通紅。
溫彥平也有些傷感,雖然在譚家的日子不多,但她是真心實意地將這小魔王當(dāng)?shù)艿芴鄣模浪w弱常被拘在屋子里寂寞,所以有空就陪他玩,方使得小朋友十分喜歡和她玩。這會兒要走了,發(fā)現(xiàn)自己也挺不舍這小朋友的。
“我會給你寫信的……。”溫彥平只能如此安慰。
“我不我不!我不要彥平哥哥走!彥平哥哥不在了,就沒人陪我玩了!!”小朋友繼續(xù)干嚎,同時不忘落某人的面子。“你現(xiàn)在認的字都沒我懂的多,你一定不會寫信!”
“胡說,我會寫,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了很多字了。”溫彥平黑著臉反駁。
“寄溪,別鬧了……。”三舅母既心疼兒子又十分不喜兒子如此親近溫彥平的行為。其實聽過這小姑娘的經(jīng)歷,她也是心疼她的,只是在發(fā)現(xiàn)兒子太親近她,兼之妯娌的暗示,還真怕溫彥平以后會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兒。倒不是說她有偏見,只是溫彥平長相平凡、又比兒子年紀大,根本不適合兒子。若溫彥平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子,兩人如此親近她倒是樂見其成的。不過,現(xiàn)下見兒子一心一意地認為溫彥平是個男孩子后,三舅母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地由著兒子誤會了,并且暗中讓丫環(huán)不許多嘴,最好騙到兒子將來娶妻生子后才穩(wěn)妥。
譚府的女眷見小朋友如此哭鬧,紛紛過來勸說。不勸還好,這么一勸,還原只是干嚎的小朋友這會兒真的哭得滿臉的淚了,那張漂亮的臉蛋都哭花了,讓母愛泛濫的女人們心疼不已。
溫彥平覺得這小朋友真是愁人,最后只能努力地伸手將他抱住用力掂了掂,小朋友順勢雙手摟著她的脖子,兩條小胖腿圈上她的腰,小臉擱在她勁窩間哭,使得原本就瘦不伶咚的小姑娘差點被他弄得差點閃了腰,還是畫箳眼疾手快地彎腰扶住她。
這一幕自然讓譚家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頓時哭笑不得,小矮子抱小矮子,這一幕咋這么搞笑呢?
“寄溪,你是表叔,可是長輩,不能這么耍賴皮的。我是要和爹娘回京呢,以后還會回來看你的。不然你去看我也行,聽說京城可好玩了。”聽見小朋友的哭聲弱了,溫彥平又道:“不過你得養(yǎng)好身體,身體健健康康的,以后想去哪里玩都沒問題了,到時你去京城,我?guī)闳ネ姹榫┏牵惶幉宦洹!?br />
“真、真的么?”小朋友哽咽地問。
“真的。”溫彥平困難地用帕子給他擦臉,然后有些嫌惡地將手帕丟給畫箳,笑道:“還說自己不是哭鼻子,你可是表叔,是長輩,不能總這么哭,對身子不好。”
這句話果然讓小朋友不高興地收起眼淚。
那邊的大人們已經(jīng)告別完,正等著兩個小家伙告別,見小朋友被女兒哄得差不多了,溫良也過來,摸摸小正太的腦袋,笑道:“寄溪,等你身體好了,讓你爹帶你去京城,表哥到時帶你去玩。”
溫良的信譽素來有保證,小朋友終于聽話了,含著兩泡淚點頭。溫良心中滿意,正想說什么,旁邊探來一顆腦袋,還有某人小聲的咕噥:“原來溫大人小時候哭起來是這模樣啊……。”不禁滿臉黑線,將某人的爪子抓住,然后轉(zhuǎn)身面對譚府諸人。
“外祖母,幾位舅父舅母,還有表哥表妹們,子修走了,以后有時間會回來看你們。”溫子修不舍地說道。
眼看天色越來越亮,再不走就要錯過時間了,幾位舅父也不再啰嗦,朝他點頭,倒是老太太滿臉傷感,幾位舅母少不得去安慰老太太。
又回頭看了一眼,溫良攜著如翠和溫彥平上了馬車,然后撩開車窗簾,又朝譚府門前的人揮手。
馬車緩緩前行,很快便出了平津城。
溫良看小姑娘低落的模樣,拍拍她的腦袋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以后會見的。”
小姑娘失落地點點頭,然后看了眼正撩著車簾看外頭沿途景致的如翠姑娘,小聲地對溫良道:“爹,不如你和娘給我生個小弟弟吧。”剛說完,便發(fā)現(xiàn)溫良的表情有瞬間的凝滯,雖然細微,但她素來會看人臉色,不由得有些慌張。
半晌,溫良笑了笑,說道:“不用緊張,以后這事你也知道的。”
溫彥平有些不解,心里不明白這世上能有什么事能難得倒這個聰明過頭的男人,等她知道如翠曾經(jīng)為救他傷了身子不能生養(yǎng)后,對自己現(xiàn)在的便宜娘親又親近了幾分,特別是聽青衣私底下告訴她,他們此次之所以到平津過年,就是因為京里如虎的流言太傷人,聽得小姑娘眉頭倒豎,當(dāng)下決定以后誰敢拿這事來嘲笑她娘親,她揍死他丫的不可。
等溫良知道小姑娘的兇殘念頭后,頓時有些擔(dān)憂了,這般兇殘,以后真的能找得到婆家么?哪個男人敢娶她?
第一個收養(yǎng)的義女太兇殘,溫良不禁琢磨著,要不要再去收養(yǎng)幾個可愛的義子義女,教養(yǎng)得好了,以后也能護一護這個兇殘的丫頭。
兩天后,他們經(jīng)過榮華寺時,溫良讓人停車,帶著小丫頭去寺里給她橫死的父母上炷香。當(dāng)初她爹娘被殺時,尸體連自家的房子都一起被強盜一把火給燒了,連入土為安都沒有,自然也沒有墓地,榮華寺里的住持好心脹,在寺里為那些橫死的百姓作了幾場法事。
上完香后,他們繼續(xù)趕路,而小姑娘的情緒失落了好幾天,直到漸漸接近京城時,才開心起來。
離京的時候天寒地凍,回來時已是春暖花開了。
二月底,他們終于回到了京城。
回到京城時已是傍晚時分,半個月的路程眾人都覺得身心疲憊,有再多的事也等休息了再說。
翌日一早,溫良就上朝去了。昨天晚上他們前腳剛到府,后腳就有宮里的人來,帶了皇帝的旨意,明白告訴某人明日一定要去上朝工作,不準再找什么理由偷懶。來傳話的太監(jiān)虎視眈眈,溫良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捏捏鼻子咽下了。
溫良不在,如翠便負責(zé)帶溫彥平熟悉太師府。雖然溫彥平穿起男童的衣物來就是個男孩兒,但實際上卻是女孩子,有些東西也是要教她的,讓如翠為難的是,小姑娘明顯覺得當(dāng)男孩兒自我感覺良好,被人叫“少爺”叫多了,根本不將自己當(dāng)女孩兒了,而且八歲的孩子早就曉事兒了,又有自己的主見,堅持自己就是個男孩子,加上溫良縱容,如翠想糾正也糾正不了。
用過早膳后,如翠將府里的管事及下人都叫過來,讓他們認認新主子。
“這是我和你們大人認的孩子,以后就是這府里的少爺了,你們好生伺候。”如翠平淡地說。
府里的管事都是溫良提撥上來的人,對溫良的忠心自不必說,既然夫人開口了,便都叫少爺,只有玉笙玉容玉枝等原來鎮(zhèn)國公府的丫環(huán)心中焦急。
玉笙有些不敢置信,三少爺不過是去平津過了個年,竟然帶了個面黃肌瘦的孩子回來,還認作義子,宣布為府里的少爺,這代表什么?玉笙對溫良的忠心無庸質(zhì)疑,但有時心思也重了一些,此時突然多了個小少爺,心里難免已經(jīng)做了壞處想,難道三少爺真的不打算生孩子了,才去認個孩子回來將來繼承他的衣缽?
并不知道此“少爺”非彼“少爺”的玉笙真的焦急了,無可奈何下,咬了咬牙,決定讓人遞個訊兒回鎮(zhèn)國公府,讓老鎮(zhèn)國公勸勸,千萬不能讓三少爺被迷了心竅絕了嗣!
不提玉笙如何焦急,等管事嬤嬤和丫環(huán)都退下去后,如翠帶著小丫頭到她的書房去,察看她的臉色,見她的臉色有些不好,關(guān)心地問道:“有什么不舒服的?”
養(yǎng)了兩個月,小丫頭終于有點肉了,臉色也開始有些血色,不過距離那些富貴人家的女孩子來說,肌膚不夠白晰細膩,以后還得養(yǎng)養(yǎng)的。而奇特的是,小姑娘這種有些臘黃的模樣,竟然十分襯她的氣質(zhì),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很伶俐英氣的男孩兒,所以先前介紹是“少爺”時,竟然沒一個人認出門道來。
溫彥平搖頭,見如翠關(guān)心的模樣,將小身子伏到她懷里,感受著她輕柔的撫摸,小聲道:“我只是嚇了一跳,原來爹……這樣厲害。”直到這時候,她才深刻地明白溫良這位天子寵臣在大楚中有多尊榮,是她以前一輩子也見不到的人。
如翠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笑道:“溫大人確實很厲害,小瞧他的人可都沒好下場喲。”她一臉驕傲的表情。
溫彥平偷偷觀察她的表情,這些日子,她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子是個很簡單的人,簡單到有時候讓人吐血,與她這種心眼多的完全相反,不過卻讓她很喜歡。想起昨晚睡覺時聽到府里頭的丫環(huán)們議論的事情,雖然她們說得小聲,但卻聽得一字不漏,心里不禁敬佩她的好心態(tài),由一個丫環(huán)轉(zhuǎn)變成個官夫人,她其實也不容易的。不過,更多的是羨慕溫良對她的感情,很真摯,讓她覺得原來男人并沒有那般不堪。
如翠笑著抱了抱她,感覺有個女兒也不錯。
正當(dāng)如翠帶著女兒開始處理府里積了幾個月的事務(wù)時,仆人過來稟報,宮里的公公過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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