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在之后的數天里,于懿和孟蜻又做了幾個不大不小的任務,都比較輕松,但報酬也就三五千左右,孟蜻把任務報酬都給了她,于懿卻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這一日她和孟蜻商量道:“我們還是做高級些的任務吧?畢竟你我需要的錢都不是小數目,明明能看到更高級更多報酬的任務,為何還是始終做這些不大不小的任務?”
孟蜻卻悠哉道:“任務是做不完的,慢慢做也能攢夠這些錢,何必急于一時?”
于懿心中焦躁起來:“你不是說過?我的時間不能與這個時空的時間進度差異太大,不然會讓周圍人察覺我的異常。”
孟蜻勸道:“我也早說過,我之前有不少積蓄了,你要給妹妹們置辦嫁妝也好,給那些官老爺送賄賂也好,可以先用起來。”
于懿執拗道:“那些不是你攢來買地的錢?我不要用。”
孟蜻無奈嘆口氣:“我告訴你此事,可不是希望你別用這些錢。”
于懿還想再說,聽見劉嬸在外面叫她,“大小姐。”
于懿走到外間,問道:“劉嬸,有什么事?”
“大小姐,關捕頭來了。”
于懿有些意外,隨即吩咐道:“麻煩劉嬸先去對關捕頭說一聲,妾身馬上過去,再泡上一壺好茶。”
劉嬸答應了離開。于懿回頭看向孟蜻。孟蜻道:“你去應付吧,我先不露面。”
于懿點點頭,她也怕關越和孟蜻相處多了,看出更多疑點,關越由她一個人便能應付了。
她到了主院堂屋,見關越一身便裝,正站在屋里,急忙請他坐下說話。
客套了幾句后,劉嬸端來了熱茶,關越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今日來拜訪,一是要告知于大小姐,那兩名犯人已經押解至隆州境內,沒兩三日就能到達隆都。”
于懿其實已經知道此事,她與孟蜻在刑部大牢安裝了監控,算算時日將近,這幾天只要不是做任務期間,都關注著刑部大牢內的動靜。而為了這兩名重犯要來,從昨日起大牢內的獄卒已經加強了戒備,包括刑訊室的門與鎖具也重新檢查過,太過老舊的鎖具這兩日里全會換新的。
但她還是裝作驚喜地樣子,并感謝關越來告知她這件事。
“關某只是報個音訊,于大小姐無需多謝。”關越擺擺手又隨口道:“說起來前幾日刑部大牢發生了一件怪事,不知于大小姐有沒有聽到傳聞?”
于懿微微一怔,想來他說的定然是彭老七與孫由那兩名獄卒被孟蜻整治的事。她搖搖頭:“妾身這幾日都未曾進城,在這山莊住久了消息閉塞,別說刑部大牢內發生的事,就連隆都城里那些街頭巷尾的小道消息都不知道。”
關越道:“這件事關某是聽刑部的那位友人說的,說是刑部里有兩名獄卒,夜里好好地在獄中巡邏,突然昏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躺在外面街上,衣褲都被脫光,額頭上還刺了字——天怒罰之。也不知他們是得罪了人被捉弄,還是真的因為作惡而遭到報應。”
那位友人對他說,因此事是發生在獄卒在刑部大牢內巡視時,刑部尚書為此大怒,也極為重視,將當晚所有輪值的獄卒都審問了一遍,但這些獄卒個個都發誓說絕對不是自己所為,更不可能有外人潛入。而彭老七與孫由平日就喜歡調戲牢中年輕女犯,確實當得起他們額頭上這四個字。
說來關越是不大相信老天爺真的會顯靈來懲治這兩人,比他們罪大惡極的人多了去,也沒見老天爺在他們額頭上顯現過什么字。他贊嘆道:“關某覺得,這件事恐怕還是高人俠客所為,不過做得真是讓人覺得痛快!”
昨晚在監聽大牢內動靜時,孟蜻其實也和于懿聊起過此事,還說了個葷段子。經關越這么一提,于懿又想起孟蜻昨晚說的笑話,她忍不住想笑,只是當著關越的面不好笑出來,忍笑忍得神情頗不自然,臉也紅了起來。
關越見她臉紅窘迫,神情頗為動人,心跳一陣加快。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方才當著她的面說什么“衣褲都被脫光”太過冒犯了,便也尷尬起來。
于懿本來避開了關越的視線,見關越半天不說話,略覺奇怪,轉眸看了他一眼,問道:“關捕頭方才說來山莊一是為了告知妾身人犯不日即將押解入京之事,不知還有其二嗎?”
關越被她這一問,急忙收束心神道:“確有其二。”
“妾身愿聞其詳。”
“這幾日,關某去了一次西州府。”
于懿心中一凜,孟蜻自稱西州府人氏,但全為子虛烏有。這個時空交通不便,來回西州府,坐馬車要半月有余,關越騎馬可以快上許多,但要跑個來回,再加上查找的時間,少說也要十日的時間,想不到關越竟然真的會親自去西州府查他底細。
她裝著不解地樣子問道:“不知關捕頭去西州是公務還是……。”
關越道:“關某是告了假去的。”他生性耿直,雖然他完全可以借口查案無需告假,但他心底里知道這是私事,至少與京都府目前查的案子沒有直接關系,就還是告了假,為此還惹得上司不快。
于懿方才就注意到關越今日來訪穿的不是平日的捕頭號服,而是一身藏青短靠,鴉黑快靴,聽他這么說,難道他是從西州府回來后就直接來了這里?
這樣說來,關越已經知道孟蜻在西州府是“查無此人”的,這才直接到了這里。
于懿心知無法再繼續裝傻,再裝傻那就過頭了,反而令人生疑,但她也不愿先做猜測,便輕輕道:“還請關捕頭直言相告。”
關越問道:“孟公子還住在溪葉山莊嗎?”
于懿點頭。
關越道:“孟公子自稱西州府人氏,家中是做綢緞生意的,可是關某在西州府并未找到做綢緞生意的孟姓人家。”
于懿怕在這里繼續說下去,萬一被其他人聽到,再傳到母親耳朵里,就要多費口舌解釋了,便對關越道:“請關捕頭移步到外面說話。”說著不等關越答應就起身往外面而去。
關越跟著她往外走。
于懿出了主院沒有停步,不動聲色地打開了手鐲上的對講機功能,好讓孟蜻聽到她與關越的對話。一直走到了溪邊于懿才停下腳步,這段路也正好給她思忖如何應付關越的時間。
為了避嫌,關越站得離她遠遠的,大概五六步的距離。
于懿看著關越道:“妾身非常感謝關捕頭為妾身打聽家父那樁案子的進展,但請關捕頭不要再去查孟公子的家世了。”
關越聞言極為意外:“為何?難道孟公子的來歷,于大小姐已經知曉?”
于懿淡然道:“妾身不想知道。”
關越道:“他既向于大小姐隱瞞,定然有不可告人之密……。”
于懿輕笑著搖了搖頭:“關大捕頭是查案查得走火入魔了吧,若是隱瞞著什么事就一定有不可告人之密嗎?凡人皆有不想對旁人訴說之事,未必就一定是做了惡事,有些心事難以啟齒,有些經歷讓人難堪,如此而已。”
關越道:“可是他和……他住在溪葉山莊,于大小姐怎能連他的家世都不知道?”
于懿道:“只要孟公子能照顧好妾身與母親、妹妹們,不管他是不是西州府人,妾身并不在意。”
關越呆了一呆,卻還是不服氣,又道:“孟公子連自己的家世都不肯說,說不定連這孟姓也是假的。他必然不是真心待你,更不會娶你,即便是現在待你好些,隔不了多久就會另尋新歡。”
于懿淡然道:“妾身本就是教坊藝妓,也就是趁著如今有些姿色,還能搏得些許男子青睞,借此攢些銀錢罷了。”
關越道:“于大小姐可曾想過幾年之后?”
于懿嘆道:“即便是妾身到了人老色衰之時無依無靠,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妾身已經不去想嫁人這回事了。”
關越接口道:“關某愿娶。”
于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隔了數息才明白過來關越是什么意思,不由驚異地看向關越,見他臉上神色真摯,并無調笑意思。
關越既然把這話說出口了,心中反而平靜下來,上前兩步再次說道:“關某愿娶,只要于大小姐愿意,關某不日就上門提親。”
于懿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應對了,剛才為掩飾孟蜻的身份,她才用那種怨艾哀婉的語調說話,自輕自賤了一番,卻沒想到會造成如今結果。
稍稍思忖后她道:“即便孟公子另尋新歡,至少妾身擁有這片山莊,靠著莊里的微薄出產也能度日了。而且……。”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冷然道:“妾身就算是找不到男子可依靠,也不會嫁個捕頭為妻。”關越為人不錯,為了能讓他斷了念頭,她不得不把話說得狠一點。
關越被她瞧不起捕頭的這一句氣得說不出話來,心里暗暗對自己道,關越啊關越,她對你一分心意都沒有,你這又是何苦?
他咬牙一抱拳,“是關某妄言了,還請于大小姐忘了此事。關某告辭了。”
于懿心中暗自松了口氣,雖對關越抱有歉意,但還是這樣對他更好,她也不和他說什么客套話,這個時候更不會送他出去,徒增尷尬而已,她最好還是在原地等一會兒,等關越走遠了才回去。
她方才乍聞關越求婚,又一心想著怎么回絕他,卻忘了自己還站在溪澗旁,她才轉身挪了一步就覺腳下一空,身子瞬間就往下滑去,不由發出一聲低呼。
關越也剛轉過半個身子,乍聞她驚呼,回頭一看就見她往溪底滑去,急忙沖向她。
于懿暗暗叫苦,這里已經靠近山腳,岸邊與澗底的落差有將近兩人高,本來這點高度,她可以輕松躍下,就算起初是失足滑下,半空中調整好姿勢與落點就可安然無恙。可是當著關越的面,她要怎么調整姿勢啊?
她咬牙,拼著受點輕傷也不能在關越面前露了武功,就這么斜著身子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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