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于懿拉著于婷沒走幾步就見于宋氏從主院里走了出來,四處張望著找人的樣子。于婷知道她是在找自己,便揚著手大喊道:“母親!”
于宋氏望向他們,瞧見孟蜻不由得一愣。孟蜻遠遠向她行了個禮,于宋氏趕緊福身回禮。隨后孟蜻便朝于宋氏走去,經過于懿身邊時,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可不能怪我!
于懿眉梢一跳,瞪了一眼孟蜻的背影,心中卻有些莫名的高興。
時近黃昏,屋子光線暗淡,于宋氏點起了燈來,招呼孟蜻坐下,“公子貴姓?”
“不才姓孟,名蜻,字飛羽!
于懿睨了眼孟蜻,他還有表字呢?孟蜻卻瞧也沒瞧她,只和于宋氏說話。于宋氏見孟蜻雖衣飾華貴,對答倒是謙遜有禮,對他印象頗佳,留他在莊上用飯。孟蜻答應下來。
吃飯時,于宋氏倒也沒問他是如何與于懿認識的,只問他是否隆都人氏,家住哪里,來隆都是為何事。孟蜻一一作答,倒是滴水不漏。于懿低頭吃飯,心中記著孟蜻所說,想來晚上母親一定會詳細詢問,她還得把他的謊都圓了才行。
飯后,孟蜻告辭。最先表現出失望至極的倒是于婷,她問道:“大哥哥,你明日還來不?”
孟蜻微笑道:“婷妹若是希望大哥哥再來,那大哥哥就來!
于婷高興地點點頭:“好啊,大哥哥你明日一定要再來!
于懿正想送他出去,起身整理了一下坐亂的衣裙,只這停頓了一下,就被于宋氏在背后輕輕推了一把,“去送送孟公子!庇谲部嘈Γ赣H大概是生怕她嫁不出去吧。
兩人走到院門外,孟蜻捋起袖子,點開個人終端傳了一段程序給她。于懿打開看了,訝異地發現是街道地圖,看布局竟是隆都城內的,而其中還有一個紅色小點,正是某個跟蹤裝置。
原來他只是來找她一起搭檔做任務的。于懿心中有些失落,她看向孟蜻,“這是你這次的任務目標?”
孟蜻道:“不是,這是剛才那位關大捕頭!
于懿大為訝異,問道:“你是何時……!彪S即她恍然道:“那把刀。”
孟蜻點點頭,“他已經開始對你起疑,你就該小心留意他的行蹤。”他剛才假借關捕頭的佩刀做作一番,并不僅僅是為了“暴露無知”,還順手在刀把護手凹陷處貼了跟蹤器。刀雖是普通的刀,但用順手的兵器,關捕頭輕易不會讓它離身。
于懿心中既有對他的感激,又有自愧不如之意,她想得遠沒有他縝密,諸事只想著如何補救,而非事先周密籌劃,臨場反應亦沒有他迅速。
說了這幾句話,孟蜻走到了自己馬車前,“好,就送到這里吧,我走了。”
他正要上車,于懿問道:“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孟蜻轉身道:“剛見面我就告訴過你了。”
“沒有任務?”純粹就是來看她的?
“也許你有任務委托我?”孟蜻笑吟吟地問道。
于懿微笑起來,想了想道:“還真的有!
孟蜻說得對,關捕頭既然對她起疑,她需提前彌補某些會讓人生疑的破綻。最為明顯的破綻便是贖身這件事了,當時王媽媽是被她用匕首逼著交出賣身契,并去教坊改籍的。雖然在她的威脅下,王媽媽不敢去報官,但若是關捕頭親去詢問的話,就難保王媽媽會繼續隱瞞她當時的所作所為了。
孟蜻聽完她所說要求,點頭道:“包在我身上,晚上等我的好消息。”
“多謝!庇谲材克椭R車遠去。
回到屋里,于宋氏果然開始盯著于懿追問,這位孟公子是不是她之前所說的那個富商,還怪她怎么騙自己說他年紀很大了。
于懿在回屋的路上已經想定,不管是對母親也好還是外人也好,她在教坊贖身之事必須要有個一致的說法,孟蜻既然出現,她就順水推舟地承認,孟蜻才是為自己贖身的人,他家在西州府,偶爾會來京都訪友。
于宋氏這便懂了:“這買莊子的錢怕也是這位孟公子出的吧?哎,其實他才是山莊的主人啊,我們卻是反客為主了。他若是回隆都城住的話,這路上就要花半個多時辰了。”
她想了想又起身向外走去,一面道:“孟公子明日還要來,為娘去找人來,連夜把別院收拾布置好,好讓他住下。懿兒,去喊你幾個妹妹來一起幫忙布置。”
于懿無奈地看著匆匆離去的于宋氏,心中暗道孟蜻并不是這個時空界的人,不會長久留在這里,母親最終是要失望的,但知道勸不住她,便由她吧。
夜深,忙碌了幾個時辰的母女們都疲憊地回屋去睡了。于懿回到自己屋里,打開個人終端,瞧見了孟蜻留下的訊息:監視監聽器搞定。
第二天一早于懿入城,先讓傅誠將馬車停在一家客棧前,給了他十幾枚銅板讓他去喝茶吃飯,等到入夜后再來接她回山莊。接著于懿走入客棧,訂了間上房,進房去換了身衣裙。
從客棧出來走過兩條街就是教坊后墻所在了。經過了一夜笙歌,教坊里面的人都還睡著,于懿徑直上樓,老法子用切割器割開門閂,進了王媽媽的房里。
王媽媽還睡得正酣,被于懿拍醒后正要發怒,一睜眼瞧見了于懿,真是欲哭無淚,怎么又是這個冤家?她硬生生地把罵人的詞吞了回去,信誓旦旦道:“懿姑娘,奴家可絕對沒有報官哪!”
于懿彎起嘴唇微笑道:“妾身知道。”接著她狀似無意地問道:“王媽媽,昨晚教坊里是不是有兩位大人喝多了爭執起來,在這兒的二樓打架。俊
王媽媽吃驚地回道:“是,懿姑娘也知道此事?”難不成她昨夜也在教坊內?
“妾身還知道,那兩位打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一刻,老七來樓上喊你時被你罵了。為把那兩位勸和,你免了他們昨夜的酒錢,回到這個房間里時已經是子時三刻,你喝了兩杯水,把前一日的帳看完,到了丑時過半才睡下的。”
王媽媽這下不僅是吃驚還害怕起來了。這懿姑娘怎么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這樣清楚?這已經不是混進教坊內就能得知的事情,她簡直就是在自己身上按了一對眼睛。
于懿見她的驚懼眼神,便知目的已經達到,“妾身今日來,是想要請王媽媽幫一個忙的!
王媽媽急忙道:“懿姑娘盡管說!”雖然懿姑娘口上說得客氣是請自己幫忙,可她大清早地出現在自己房里,簡直如入無人之境,自己不幫忙能行嗎?
“這幾天京都府的關大捕頭可能會來此問話,若是他問及妾身的事,你需告訴他,是一位家做絲綢生意的孟公子來替妾身贖身的,花了二百兩紋銀。若是問起孟公子相貌模樣,就說他二十五六歲年紀,身高七尺,長相么……還算順眼,衣著華貴,腰間掛著一大塊紫翡玉牌……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王媽媽連連點頭。
“真的記住了?”
“真的記住了!”
“把妾身剛才所言再說上一遍!
離開了教坊,于懿步行來到陳府后的小巷,看了看四周無人,迅速翻墻進去。
她來到鎖著白秀的小樓外。小樓遠離其他宅院,陳高怕白秀“發瘋”時的囈語與哭叫被府中其他人聽見,才將她關在這里,基于同樣的緣由,小樓也無人看守,只有一把大大的掛鎖鎖住了門口。為防白秀逃出來,底層的窗戶都被釘上了,無論從外還是內都無法打開,每日只有早晚兩次送水送飯。
這倒是方便了于懿的行動,她輕易打開掛鎖,進入小樓。
小樓里靜悄悄的,白秀在樓上,不知在做什么。
于懿在底樓內尋找隱蔽處,裝上監控探頭與微型擴音器,分布于幾個方向上,這樣一來,等會兒她說話的聲音就會聽不清方向來源,也可以制造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飄忽效果。
一切布置完畢后,于懿從門口出去,重新鎖好了掛鎖。
她戴上了變聲器說話,通過個人終端上一小段程序轉換頻率之后,成為了陳高的聲音:“秀!
白秀本來呆滯地靠坐在床上,周圍發生了什么她都不在意,一聽到樓下傳來陳高的聲音,頓時滿臉驚喜地跳下床,一面奔下樓梯,一面慌亂地說道:“老爺,妾身再也不胡說了,妾身到了這里之后再也沒見過鬼了,妾身不會再……。”
但她剛奔到樓下就急忙停下了,話也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為樓下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白秀等了一會兒,聽見門口方向傳來陳高的聲音:“秀!彼潘上聛,臉帶笑容地奔向門口,抓住門閂拉了一拉,發現門還是緊緊鎖著的,但總算陳高肯來看她了。她哀求道:“老爺,你放妾身出去吧!
但陳高卻沒有應答。白秀從門縫看出去,卻也看不到什么人。
“白秀!”聲音突然從她身后傳來,且變了聲調,帶著刻骨的仇恨。
白秀猛然轉身,驚恐地尋找聲音來處:“誰?是誰?!”
“我啊……你聽不出來嗎?”聲音又換了個方位,似乎在白秀的頭頂。
“于……?侯爺,侯爺饒過妾身吧,妾身什么都沒做過啊,全是陳高那奸人做下的壞事!”
白秀徹底崩潰了,在“于彬義”的逼問下,邊哭邊把她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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