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于懿除了替丁靜曼梳妝、挑選搭配衣飾之外,還教她如何站如何坐,甚至如何走路,好凸顯她的身姿,讓她更為吸引人,光這些丁靜曼就練習了許多天,畢竟于懿還需偽裝女傭,所指點丁靜曼的一切都要說成自己看到那位交際花如何如何,便不能太過直接。
至于談吐氣質,則非一時之功可以改變,于懿只暗示丁靜曼,那位交際花平時極少動怒,始終巧笑嫣然,即使生氣的時候,也是極注意形象的。有時她只用那含嗔帶怒的一眼,就讓男人們甘心為她所驅策。
于是丁靜曼對著鏡子練了許久的表情,不僅是練怎樣笑,練得更多的是怎樣生氣。
這天晚上,屠飛白有事外出,八、九點鐘才回到家,剛下車就聽見屋子里傳來隱約的音樂聲,似乎是在播放唱片,隨著他走上門口的臺階,樂聲愈加清晰,只聽出是一首當紅的歌星所唱歌曲,至于歌名他就說不上來了。
他循著婉轉動聽的歌聲,走到樓下的小客廳,只見丁靜曼正在其中一人獨舞,但她卻仿佛與人共舞一般,伸出雙臂,踏著歌曲的節拍旋轉。她穿著一件剪裁合身的杏黃旗袍,勾勒出胸前優美的曲線,秀麗多情的雙眸半睜,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跳的正入神,并未發現他已經回到家中。
屠飛白的臉上浮起一抹微笑,悄悄地走近她,伸出雙手,左手握住她虛抬的手掌,右手則攬她入懷。
丁靜曼被嚇了一大跳,睜大雙眸,瞧清楚是屠飛白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浮起紅暈:“飛白!
屠飛白“噓”了一聲,攬著她跳起舞來。丁靜曼暗暗高興,為掩飾眸中得意的光芒,她垂下了視線。
阿桔說的法子果然有效呢。
跳了兩圈,唱片放完,丁靜曼抬頭看向屠飛白,他卻低頭吻住了她。熱火朝天地親吻了一會兒,兩人順勢倒在沙發上,屠飛白解開了她旗袍的盤扣,迫不及待地伸手進去。
很快從客廳里傳出了激情難抑的喘息聲……
丁靜曼覺得阿桔是自己的福星,自從她來了之后,屠飛白重新開始喜歡上了自己,最近常常到她房里過夜。有時他晚上沒什么應酬,吃過晚飯就會到她房里來。
因此丁靜曼平時很少讓阿桔做那些粗活,除了讓阿桔替自己梳妝打扮之外,還常常和她說起自己和屠飛白之間的事,聽取她的建議,包括每日睡午覺養顏。
這天下午,于懿待丁靜曼睡著之后,輕手輕腳地開門離開。下樓后她見樓下無人,便進入大廳左側的走道。屠飛白的書房就在走道盡頭,她想要去里面找找,看是否能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東西。
于懿還沒走到書房,就見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來。這人她曾見過幾次,是屠飛白的手下一名校官,姓龔名石。龔石出門時神色有些緊張,瞧見于懿不由一愣:“你來這里做什么?”
于懿舉了舉手中的雞毛撣子:“三姨太午睡了,阿桔怕在房里吵醒她,就想把樓下打掃一下!
龔石把身后書房的門關上,板著臉道:“這塊地方不需要你打掃,吳媽沒有對你說過嗎?”
于懿怯怯地小聲說道:“阿桔只是想多做些,好讓太太多喜歡阿桔一些!
龔石臉色變得柔和,走近于懿,用一種哄小女孩的聲調說道:“司令很兇的,殺個人連眼睛都不帶眨的,他要是看見你亂走會殺了你的,以后別到這里來了知道嗎?”
于懿點點頭:“哦。阿桔不敢了,這就回自己房里去!彼D身朝客廳走了幾步,就察覺龔石的手環上了自己的肩頭,不由縮了一下。
龔石不輕不重地摟著于懿的肩膀,帶著她往前走,一面低聲問道:“你怕不怕司令?”
于懿加快了步子,脫離了龔石的臂彎,一面裝著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小聲道:“司令威風凜凜的,阿桔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看到司令,心里就發慌!
這會兒兩人已經走到了客廳,龔石見于懿要往另一邊傭人房走,就一把拉住了她:“阿桔,那你怕不怕我?”
于懿沒有答話,只試圖掙脫龔石的糾纏,卻不敢太過用力,也不敢用出格斗技巧讓他察覺異常,只低聲道:“放開我。”
龔石一面拉著于懿,一面道:“阿桔,我帶你去夜總會玩吧?那里很好玩的,還有很多好吃好喝的,你這輩子從來沒見過的……!
“我不去!”于懿大聲叫道。
“噓……別叫。”龔石見她聲音大了,便伸手去捂于懿的嘴。
“龔石!你在干什么?”門口傳來一聲低喝。
“司令。”龔石急忙松開于懿,拍拍身上軍服訕訕笑道:“我就是和阿桔說說話。”
屠飛白沒理龔石,走進客廳,看向于懿道:“你沒事吧?”
于懿滿臉通紅,只低著頭,雙手護在胸前,緊緊拉著衣衫前襟,聽到屠飛白發問,急忙搖頭:“……沒事。”
屠飛白瞪了龔石一眼:“以后別再讓我看見這種事,滾出去!”
龔石低低道:“是!彼掖易叱隹蛷d,背向屠飛白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狠利。
于懿這時才漸漸平靜下來,低頭整理身上衣衫和發辮,只是臉頰還是紅紅的,她真沒想到龔石會在客廳里就會對她動手動腳。
屠飛白點了支煙,坐在一旁靜靜等她整理完,問道:“靜曼在樓上嗎?”
于懿答道:“太太睡著了。”
屠飛白道:“你活干完了?”
于懿點點頭:“阿桔這就回自己房去!
“走,跟我出去!蓖里w白不容置疑地說完,捻滅抽了一半的煙,起身向外走去。
于懿心中驚疑不定,卻只能跟著出去。
她到了外面,瞧見屠飛白已經走到了他那輛黑色的轎車旁,并拉開了車門,示意她上車。于懿見他似乎要帶自己出門的樣子,聯想起剛才龔石的舉動,便搖搖頭:“太太一會兒就醒了……。”
屠飛白見她不肯靠近,一臉的惴惴不安,知道她在擔心什么,眉頭一皺:“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上車!”
他都如此說了,于懿不能再拒絕,否則只怕再也不能在這里做女傭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鉆進車內坐好。屠飛白替她關上車門,自己走到車子另一側坐進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這是于懿第一次坐上汽車,雖然之前在那片“客戶端”上看過汽車的樣子,真的坐進車內,感受到這沒有馬拉動卻跑得飛快的“汽車”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了。她連靠背都沒靠,身體僵直地繃著。
屠飛白微微側頭瞧見她這般緊張的樣子,不由彎起唇角,猛踩一腳油門。汽車猛然加速,只聽到她低低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后背輕撞在靠背上。他便大聲笑了起來。
于懿看了看屠飛白,見他笑得爽朗,便也笑了起來,終于徹底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看著車外的風景向兩邊飛掠而過。
屠飛白邊開車邊說:“龔石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好色,不過你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不敢再對你怎樣了!
于懿沉默不語。
屠飛白見她沒回應,便繼續道:“靜曼對你好嗎?”
“太太對我很好。”
“那就好。”頓了一頓他又說:“她不是我太太,只是個姨太太!
于懿轉頭看向側面車窗。屠飛白的情況其實她早就了解,他在老家娶的妻子病死了,那時候他還沒發跡,后來遇到了貴人,當上了團練,他就娶了房二姨太,那個二姨太卻又跟別人跑了。之后他一直未曾再娶正房,卻又娶了兩房姨太太,就是現在的三姨太四姨太了。
屠飛白又找話題:“你第一次坐汽車?”
“嗯。”
“第一次坐汽車居然不暈車?挺少見的!
于懿心中一凜,偷偷看向屠飛白,他不是在懷疑她吧?于是她半真半假地裝傻問道:“坐汽車還會暈嗎?”
“哈哈哈!”屠飛白再次大笑起來。到了最后,他哪里也沒帶于懿去,開車兜了一圈就回家了。
屠飛白的大宅前面有個花園,中間有條灰色的車道直通那幢洋房。汽車駛入花園,停在灰色與磚紅相間的洋房前。
于懿試著推門卻打不開。屠飛白從她身側伸手過來,替她開了車門。那一刻他貼得很近,于懿幾乎像是在他懷中一般,她甚至聞到了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替她開了門之后,他馬上收回了手臂,打開自己那一側的車門下了車。
于懿一下車就瞧見玉桃兒正站在洋房前,雙手環在胸前,眼神不善地盯著自己。
屠飛白走到玉桃兒身邊:“你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玉桃兒慣會看菜下碟,對著于懿雖然是眼神不善,仰頭就對屠飛白展露出一個甜美的笑臉:“飛白,今天有前海的大歌星來,就在喜樂門里演出。我拿到了兩張票子,特意早些回來的,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看!
屠飛白失笑道:“我要想去看這種演出的話,哪里還用得著票子?你和靜曼去看吧,我不去了!闭f著踏上了門前臺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頭問道:“阿桔,你要不要去看?”
于懿暗道要糟,再瞧玉桃兒的眼神就如刀子般,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戳出兩個洞來,急忙道:“阿桔看不懂的,還是不要去了。”說完趕緊低頭進屋,只聽身后玉桃兒嬌嗔著一定要屠飛白晚上陪著她去喜樂門看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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