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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今年的再林,注定會是一個忙碌的春季。雄性們修葺了房屋,好讓伴侶和孩子們重新擁有安穩的生活。因為遷徙回來的路上意外受到蠻族人的偷襲,部落損失了將近二十個雄性獸人,除了狩獵之外,族長和智者制定了好幾項需要執行的工作,使得再林的雄性越加繁忙起來。

  從安東部落學來的馴養技術被重新開展起來,馬駝仍舊是最主要的馴養物種。因為入冬之前有過的成效,雖然也費了不少功夫,最后還是取得了成功。馴養成功的馬駝溫順耐勞,不僅可以幫助運送物品,同板車作用在一起之后,連普通的雌性都能很好的駕馭,很多生活中瑣碎的搬運工作不用專門麻煩雄性獸人來做,節省了不少了的勞動力,讓獸人能夠把更多的力量用在別的地方。

  嘗到或者看到冬季圈養跳兔的好處的再林雌性,幾乎每家都養了幾只兔子,用姜夏的話來說,先熟悉一下養兔子的方法,等到冬季來臨的時候,絕對能養活更多的兔子,再不濟假如養不起來還能直接在家里給消滅掉,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壞處。姜夏出主意,把上一年冬季成功養育了兔子的雌性請出來,給部落族人講解各自的經驗方法,由族里給予獎勵。不管是教學的還是學習的都能得到好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后來,部落里一直遵循著這樣的方式,讓族人們學到了不少好東西。

  春季過了一半的時候,姜夏把自己上一年冬季收藏的準備做種的紅薯拿了出來,野生的紅薯地雖然也能產出紅薯,但終究數量有限,坐吃山空的行為到了最后只會什么都得不到,雖然不知道紅薯的詳細種植方法,但是讓紅薯生芽,等芽苗長長再種進地里姜夏好歹是知道的,至于能不能成功,大不了多試幾次多準備一些數據而已,新生事物的發展總是有曲折的,姜夏愿意迎接這樣的挑戰,生存永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姆父知道了蘭洛父親依然活著并且一直在等他,在一開始迷蒙了一段時間之后,慢慢的又恢復了往日的淡定與堅毅,就當姜夏以為姆父根本無心再見姆父而遺憾萬分的時候,艾玟從部落你挑選了兩個聰明伶俐的小雌性,在得到他們的父姆和個人同意之后,開始教授他們醫術。遠古時代沒有文字記述,所有的經驗知識幾乎是通過口口相傳的,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能明白艾玟這樣做會帶來什么好處。一個雌性和一個有著珍貴醫術的雌性在部落里的地位肯定是不同的,兩個小雌性跟在艾玟身邊別提有多乖巧懂事了,姜夏覺得姆父是在為以后和父親的重逢打下基礎,而部落在失去圖門巫醫和大巫醫漸漸衰老的局面下,更加倚重艾玟巫醫,部落本身也需要有年少的巫醫成長起來。

  至于部落里唯一的雄性巫醫亞爾曼,在發現平時用于治療疾病的草藥還能派上別的用場,比如使敵人昏迷不醒之類的事情后,竟然把醫術的重點放在了鉆研這些有攻擊性的“武器”上面,不僅想到把能致人昏迷的草藥汁涂在尖利的長矛上,方便獸人對付敵人,更是在大自然里找到不少能夠對付猛獸的毒藥,至少當他們再次碰上恐獸或者帶著黑水的蠻族人時,會有輕松應對的能力。這些都是姜夏聽阿瑞斯在平常的日子里說給她聽的。

  大自然總是在無時無刻的挑戰著生存者的極限。這是姜夏在經歷了整整四個月雨季之后的想法,雖然沒有到發洪水的地步,晴朗多少天就會出現多少天大雨傾盆的氣候讓姜夏差點抓狂,她種植的紅薯幾乎快要爛到地里。姜夏抓狂的結果就是阿瑞斯跟著吃了一個雨季的魚,各種各樣的用魚做的吃食,煎炸蒸煮,只要是姜夏想到并且有條件做出來的,阿瑞斯幾乎都嘗到過,鬧到最后阿瑞斯談魚色變,恨不能因為大雨使得河水中暴增的魚兒全都死絕了才好。同樣面有菜色的還有他們家的球球,健壯的小老虎和自家父親一樣,是個無肉不歡的,每天一頓的魚宴讓球球學會了躲在壯壯家避難。兩只小老虎進入夏季的時候就開始說話了,只是卷卷話少,球球話又太多了,姜夏總感慨她就應該生個小雌性,不是說只有閨女才是貼心的小棉襖嗎。

  她只是多做了點魚而已,父子兩個就萬分痛苦的表情,球球是能一躲了之,阿瑞斯又不能真的避開伴侶,他還有日日夜夜的福利在姜夏身上呢。卷卷卻意外是個喜歡吃魚的,雖然不喜歡說話,可是笑瞇瞇吃著老媽做的魚就能讓人覺得開心。姜夏偶爾會把吃飽喝足的大兒子摟在懷里順毛,然后對著一臉苦逼相的伴侶質疑,“老虎不是大貓嗎?是貓不就會喜歡吃魚嗎?”

  誰說老虎是大貓的?就算是大貓,他也不會喜歡吃魚。阿瑞斯郁悶極了,尤其是明明越長越大的卷卷臭小子,竟然跑來跟他爭寵,還越來越會撒嬌了。阿瑞斯又動起把兩只小老虎拎到一邊單過的念頭,放在眼皮子底下實在是太遭心了。尤其是卷卷,就是專門生下來跟他作對的。

  夏夏在夏季快要結束的時候又發了一次情,好在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阿瑞斯一直很注意伴侶的狀態,恩,或許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呢。兩只小老虎長得健康壯實,早就能到處亂跑了,艾玟姆父又住在隔壁,有時候兩口子比較忙或是阿瑞斯想要干壞事的時候,總會把兒子攆到隔壁去。這一次也不例外,送走了兒子,暗示了艾玟姆父,關上房門的阿瑞斯守著夏夏,如愿以償的用獸形從頭做到尾,一天一夜才爽歪歪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饒是為了發情而積攢了體力的姜夏,躺了兩天才緩過氣來。姜夏深深為自己每年都要來那么一次的瘋狂無語,這種不受自己控制,調動起全部的熱情的結合,實在是讓威嚴日盛的姜夏臉紅。

  而作為另一個當事人,想要阿瑞斯有點點羞恥心同樣是件困難的事情。不過很快的,大老虎就自食其果了。夏夏懷孕了,在經過一次饗足的暢快淋漓之后。更讓大老虎抓狂的是,夏夏這一胎懷的是個雌性,十月懷胎什么的果然是阿瑞斯的噩夢呀,卷卷和球球好不容易長大一點,讓他多了點能和伴侶親熱的空間,又來了一個和自己瓜分地盤的家伙。阿瑞斯悲憤了,甚至無師自通的弄明白,夏夏發情之后的結合根本就是最有可能懷孕的時候,雖然姜夏只是隱隱有這個想法,但是從來沒有說出來過。大老虎卻已經通過血一般的教訓認清了事實。

  摸著伴侶還沒怎么凸起的小腹,阿瑞斯信誓旦旦的想到,等下一次,夏夏再發情的時候,他一定要忍住只做不身寸,為了后半生的性福著想,孩子要少生!何況他已經有兩個小獸人了,很快又會有一個小雌性,完全足夠了!誰說夏夏會生他們就得多生了?誰愛生誰生去,難道這十個月里他就只能干忍著了?回過神的阿瑞斯又掬了把心酸淚,他還是把精力多用在發展部落上吧,累了就不用老想了,至少頭三個月他是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這一年部落發展很快,又到了一年一次的安東集市交易,部落里用來交換的物品是原來的兩倍還多。姜夏因為懷孕不能成行,而這一次跟著上路的雌性比姜夏他們那一回又幸福了不少。馬駝被馴養成功,套上經過了改裝的板車,雌性們根本不需要再步行。

  東西帶的多也是因為這一年大豐收的緣故。除了慣例的獸皮之類的,在夏季不能出門的日子里,姜夏召集部落里閑暇的雌性做了不少成衣,當然,因為他們再林部落不盛產棉料,成衣是獸皮做成的,但款式卻是姜夏記憶中屬于另一個世界的。獸皮的坎肩披風,兔皮的手套、帽子,為了能換到更多的物資,姜夏把部落里的雌性折騰的夠嗆。可是架不住大家喜歡呀,部落里養殖的跳兔完全吃不完,兔皮根本已經多到沒什么價值了,可經過姜夏的指導,愣是做出這么多連他們自己看著都愛不釋手的衣服,姜夏還十分豪爽的開了大價錢,想到姜夏以往的斂財手段,雌性們怎么可能不興奮。他們仿佛已經看到安東之行的收獲了。

  姜夏發現的紅薯也被做為稀有食物帶了不少出去,在打聽了安東沒有紅薯這種食物之后,姜夏想了個做熟食的法子。加了蜂蜜的甜甜的紅薯煎餅可是安東人沒有嘗過的新鮮玩意。既看不出紅薯原本的樣子又不擔心安東人找到紅薯自己做出來。軟糯香甜的口感絕對會讓人受不了這種誘惑。而部落里之所以同意紅薯拿出去外賣是因為姜夏種植的紅薯在經過夏雨洗禮之后依然頑強成熟了不少,雖然在姜夏看來,同現代的畝產根本沒發相比,但是細想下來,紅薯也是他們部落能夠成功的人工種植的第一種植物了,除了姜夏估計沒有人會不興奮了。姜夏就像是在從來只知道采集天然植物的族人面前打開了另一扇窗戶,是不是別的植物也能被種植出來呢?或許多摸索幾次就能找到種植的方法呢?姜夏一個人畢竟精力有限,當大多數族人擁有種植這種意識并且想要嘗試的時候,離部落種植業的發展還會遠嗎?

  這一年秋季,因為部落的繁忙,最主要的是夏夏的再次懷孕,和蘭洛父親相聚的愿望姜夏沒有幫姆父完成,艾玟自己倒是想的開,“部落今年正是忙的時候,我跟阿瑞斯也不可能放心你和孩子留在家里。反正也已經等了那么多年了,只要有心總有見面的那一天。”

  艾玟說的沒錯,部落里這一年真的十分忙碌,或許是當初蠻族人的侵襲讓族人們迫切渴望強大,加上部落里發展的確實不錯。智者在這一次的安東之行里和安東的智者商討了很久,目的就是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當蠻族有妄圖吞并他們的領地的時候,兩個部落之間能夠緊密合作,共同進退。而再林的快速發展也成為被安東部落看中的因素之一,不是所有的部落都能那么迅速的掌握馴養技術的,再林做到了,效果還意外的很好。安東當然不會失去一個對自己有幫助的兄弟部落。

  安東之行圓滿完成,雖然這一次姜夏和阿瑞斯沒有前往,可族人帶回來的物品卻比上一趟多上許多。阿瑞斯拉著板車才把東西完全運回來。兩只小老虎已經長的十分壯實,或許獸人比較成熟的緣故,雖然是第一次面對即將到來的冬季,卻沒有姜夏擔心的那樣害怕,姜夏覺得是孩子太小不懂事的緣故,阿瑞斯卻充滿驕傲的對姜夏笑,他阿瑞斯,部落第一勇士的兒子本來就應該這樣懂事穩重,從容鎮定的。后來姜夏才發現,兩個小家伙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早就不再是躲在她懷里吃奶的小可愛了。因為是雙胞胎的緣故,除了有一點心電感應之外,卷卷這個做大哥的積威日盛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球球對什么都好奇,越發長大了之后,阿瑞斯是采取放養的政策,姜夏又沒精力攆在他們身后,全靠寫卷卷的聰明才智,小兒子才沒有闖那么多禍。在兩個小家伙話還說不利索,姜夏還沒懷孕的時候,母子三人到外面采集食物,主要是姜夏想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她認識又能食用的植物。球球看上了一棵他們沒吃過也沒聽大人說過的果子,事后姜夏覺得很像羅漢果,只是因為十分稀少,那之后就沒再見到了。

  可當時的兄弟倆不知道呀。球球興沖沖的叼了一個跟哥哥獻寶,卻被卷卷拍了一爪子,姜夏開始以為兄弟兩個鬧矛盾,所以特地觀察了一下,原本以為卷卷把球球警告了之后就沒下文了。誰知道,卷卷竟然把紅果子叼給了她家養的跳兔吃,再確定了跳兔依舊活蹦亂跳之后,第二天姜夏再帶他們出去的時候,倆兄弟偷吃過了才跑回來。姜夏黑線,以為你們洗過臉我就聞不到你那胡子邊的果子味嗎?還有,她養的跳兔成了卷卷試毒的御用動物,萬一哪天真叼來個有毒的東西怎么辦?可是看著卷卷真的像個大哥哥那樣一本正經的訓著小弟的樣子,姜夏突然就圓滿了。這才是她想過的生活嘛。

  所以,明知道發情之后很容易懷上孩子,姜夏還是縱容了阿瑞斯的瘋狂,如果能懷上個女兒,她姜夏在遠古也算是兒女雙全了,雖然這里不講究這個,可是,姜夏就是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幸福。

  這一年的冬季因為準備充分也沒有發生洞穴被恐獸占據的危機,再林部落順利遷徙到洞穴里。就算會有恐獸之類的出現,姜夏也不會提心吊膽了,就她所知,亞爾曼準備的暈藥、毒藥一定能讓那些皮糙肉厚的家伙爽翻翻的。抱著已經隆起的肚子,看著腳邊打鬧的兒子,姜夏覺得自己的生活正向著當初期盼的那種好日子走近。

  因為食物準備的充沛,他們不用在還沒完全化雪的初春趕著遷徙回部落,自然又安全許多。阿瑞斯雖然在整個冬季的時候還會和獸人們一同外出狩獵,卻不是因為防止伴侶挨餓了。獸人們需要時刻磨練自己,小老虎們也要開始早期的家庭教育了。阿瑞斯經常會獵回半死不活的動物讓兒子們練習撲咬,甚至連剛剛學會說話的壯壯都喜歡圍觀,并且超級激動,躍躍欲試,姜夏知道,未來必定是屬于他們的。

  給小老虎們教過自己畫出的象形文字,姜夏捧著肚子,看著阿瑞斯把兄弟倆趕回他們獨自的洞穴里。“夏夏,不是不讓你那么辛苦嗎?”如今的大老虎和自己初相遇那會很像又不怎么完全一樣,姜夏覺得,當了父親的阿瑞斯讓自己越來越有依賴心了,可她偏偏很享受大老虎事事都要管管她的感覺。

  “我只是教他們一些圖形,讓他們在出現情況的時候能夠交流啦。你忘了,當初就是因為有這些圖形,你才能找到被蠻族掠走的我呀。”

  “我以后都不會讓你再受那些苦了。我們就這樣永遠在一起不再分開。”阿瑞斯聲音里滿滿的是濃的化不開的情意。

  “嗯,我相信你。”

  阿瑞斯出門給伴侶打水洗漱,姜夏拿出洞穴里的一個精致的小竹籃,里面裝著她采集的時候找到的野生的小麥種,部落里采集的麥芽酒就是這種麥子發酵出來的。或許,她明年可以試試能不能把這個給種出來。姜夏有時候會擔心,她的出現,她的一些舉措,會不會讓原本有自己發展方向的獸人世界發生改變,雖然她想要族人們一起過好日子的初衷不是壞的。又或許,她只是這歷史長河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點,即使讓歷史發生了一點偏離也改變不了它最終的行程。她只想讓身邊的人幸福,如此而已。

  第二年初夏,姜夏生下懷胎十月的女兒,跟她身體構造相同的女兒。

  生活還在繼續,故事也還在繼續發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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