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人不過是奉了自家郡主的命令過來搜查的,哪成想遇到這種事,頓時覺得自己項上人頭多半不保了,鎮國將軍把妹妹捧在手心里寵著這件事,全京城怕是只有聾子不曉得了……
他不由得落在冰冷的絕望中,整個人硬是呆了一秒鐘,直到聽見宣家小姐的喝斥,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忙躬身退了出去。
落碧、落藍聽到動靜忙沖了進來,只是當她們沖進來時,看到的卻是自家小姐滿面苦楚,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兩個丫鬟看得心驚肉跳,忙沖上去,嘴里哭喊道:“小姐——”
兩人抹著眼淚將陶晴抬到床上,然后落藍守在床邊一個勁地哭喊:“小姐,你莫要嚇我啊,小姐……。”
本來雄赳赳氣昂昂的護院此時正如霜打的茄子般立在院子里,想著若是鎮國大將軍開口要自己的小命,郡主是否能夠保住自己……
落碧卻不是個好相與的,直接從屋里沖出來,取出了小木笛子放在嘴邊吹了幾聲,片刻之后,從宣府帶來的下人就急急地趕到了,背朝陶晴的房門站得那叫一個氣勢十足啊!
陶晴本來的目的就是講事情鬧大,鬧到永昌侯耳朵里,那么陶天趕來的時候,一切才好解決啊,到時候不管華纖凌說什么,她老子應該都不會理她吧?
果然,侯府護院同宣家下人的陣仗剛拉開,老侯爺就攜著老婆匆匆趕來了,忙問除了什么事。
落碧兩眼通紅,急怒交加,咬著唇道:“落碧不過是宣府一個丫頭,著實夠不上同侯爺說話,可如今卻不得不說,否則就只能看著自家小姐被人家欺凌至死了!”
看她的怒氣那么實在,又見宣家下人那陣仗,侯爺自是明白多半是侯府的人捅了馬蜂窩,可他堂堂侯爺確實不便跟一個丫頭多言,只得由了老婆出面,老夫人在心中掂量了一下鎮國將軍的分量,和顏悅色地道:“好丫頭,到底出了何事,誰惹你氣成這樣?”
“我有什么好氣的,要被氣死的是我家小姐!”落碧冷哼一聲,看著沒眼力勁還杵在院子里的護院,道:“我家小姐自來是身子嬌弱,前些日子又因染了風寒而舊疾復發,即便如此還是赴了英華郡主之約來此做客,可你們呢……奴婢倒想問問侯爺,貴府到底丟了什么稀有之物,竟讓護院們硬闖小姐臥房?!”
剩下具體情形,她沒再講,但是話說到這里,對方若還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傻子了,侯爺一張臉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說得變了色,可如今到底是自己理虧,他又奈何她不能,只得回身看著家丁,喝問:“誰借你們的膽子,敢驚擾宣小姐?!”
落碧在一邊嗤著鼻子嘀咕:“驚擾?可真會避重就輕呢……。”
她話音未落,落藍就從里面沖了出來,整個人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道:“不好了,小姐……小姐急怒攻心,怕是引了舊疾,眼下已昏過去了,怎么喚都喚不醒,連脈搏也愈發地弱了……。”
這下子,侯爺可真慌了,宣勻轟轟烈烈地進了侯府,如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家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于是連忙轉身對下人道:“還不快去給宣小姐請大夫?!”
“侯爺還是免了,只怕我家小家福薄,受不起這樣的禮遇,若是看到你們,只怕再動怒氣,就會……。”她話說得狠毒,可臉色卻愈加不好了,轉身對落藍道:“你好好看顧小姐,斷不可再讓她受刺激了,我親自回府一趟,稟明將軍,也好帶萬大夫過來,小姐的病向來靠他調理的,但愿……。”
永昌侯這下卻為難了,放落碧回去只怕鎮國將軍會跟著趕過來,可若是不放,宣勻真出了問題,結果只怕更糟,兩弊相衡取其輕,他轉剛想轉身吩咐管家派人去,落碧卻不由分說,拉了宣府駕車的車夫,直朝大門而去了……
外面可以說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此刻陶晴屋里卻靜得出奇,她兩眼緊閉,面色蒼白,胸前起伏呼吸也越來越緩,懌王立在屏風后面,垂首看著床上“昏迷”的人,若不是親眼看著她將藥服下去,他多半都要信了落碧落藍的說辭,只是這藥的效果如此好,怕是對身體造成的負擔也十分重罷……
“小姐,堅持住,將軍就快來了……。”落藍又喚了一遍,才自言自語般道:“雖說是服了藥,可是昏迷和承受的痛苦卻是真的……。”
懌王知道這話是對他講的,若是早知道她會用這種法子幫自己脫困,那當初無論如何都不會下這個賭注的……
不多時宣將軍就帶著四五個人來了,侯爺忙出去迎接,可陶天一張臉卻繃得死緊,一言不發地到了小院子里,守護在門口的宣家人看到后,忙躬身行禮,道:“小的無能,請將軍責罰!”
陶天也不管他們,也不答話,眉毛卻皺得更緊了,只回身對著一個郎中模樣的年輕人道:“有勞萬先生!”說罷兩人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由于先前一直擔心侯府會強塞大夫進來,落藍一直不敢給陶晴喂解藥,剛剛聽到外面的動靜,這才將解藥給小姐服下。
那“萬先生”上前隨意看了兩眼,便裝模作樣地道:“小姐本就氣虛血虧,剛剛又急怒攻心,引得舊疾復發,眼下確是十分棘手的……。”
永昌侯到底是當今國丈,即便是華家下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范不著站在這里干等,于是便同老婆去一邊的石凳上坐著,干等……
陶天趁著等解藥發作的時間,趕緊將事情安排了,這邊剛弄好,那邊陶晴就悠悠地轉醒過來了,看到他,就弱弱地喊了聲“哥哥”,聲音委屈得不得了。
陶天瞇著眼晴瞪了她一眼,可當著懌王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得讓落藍幫老妹穿衣服。
等衣服穿好了,陶天將扼死自家老妹的沖動給硬生生壓了下來,又調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才躬身將陶晴抱起來,往外走。
永昌侯一聽到動靜,忙起身走了過來,看見宣家小姐醒了,心中一顆石頭這才落了地,先前虛浮的步子頓時穩健了不少,上前表態:“此事錯在華家,老夫自會給將軍一個交代!”
陶天打了個眼色,宣家其他人便默不出聲地轉身朝院門口去了,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冷著臉開口:“侯爺此話怎講?莫不是要我將妹妹嫁給侯府一個下人?”
殺氣,明明白白的殺氣立即襲來,永昌侯趕緊解釋:“將軍誤會,老夫絕無此意。”
“那就好,若今日之事走漏半個字……將軍府雖不及侯府,鎮國將軍也比不得國丈爺位尊權重,可即便如此,宣駱卻不能眼看著妹妹被你華家給欺負了去!”
“宣將軍言重了,老夫用華家起誓,今日之事決不會讓外人知曉一句!”
陶天目不斜視,然后就抱著陶晴離開了,臨了一個字也沒留下。
眼看著宣府的人都走遠了,永昌侯才回過神來,讓人把郡主請到書房,他早知道這是那個寶貝女兒惹得禍,只是剛剛當著宣府的人,他若真的追究起來,只怕那宣駱是不會放過自家閨女了,這才將事情一肩擔了下來,甚至偷偷傳令將郡主軟禁在屋里。
可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不對勁,仔細地想了又想仍然沒能想起岔子出在了哪里,于是便問自己老婆。侯爺夫人想了想,試探地道:“那個丫頭不是去通知宣駱了么,并未見她回來,可剛剛從屋里出去的人中卻有她……許是先前趁著人多進去了,我未留心……。”
等上了馬車,陶天便將抱了一路的某人給丟在了座位上,然后甩了甩手,在旁邊坐下。
旁邊的“萬先生”終于除了冠帽,去了偽裝,露出本來那張俊極舒雅的臉。原來,“萬先生”就是落碧偽裝的,只是她在鞋子上做了文章,將自己的身形扮得同懌王差不多,然后借著診病的機會進屋,再把懌王扮作看病郎中,自己恢復落碧的身份。
陶天也早做好了準備,若是侯府的人問起,就堅持說是落碧跟著自己進府的,沒想到侯府的人看落碧進進出出,竟沒有心思留意,反教自己撿了個便宜。
三個人坐在車里,數陶天臉色最不好,他想了想,還是對著懌王道:“聽聞王爺著了華英郡主的道,可依著王爺的為人,恢復自由后,只要端出懌王的身份,將那永昌侯問上一問,此事不就解決了么?何需費如此周折?”
“說來慚愧。”懷珺露出一個頗無奈的笑來,“無論如何,只憑空出現在侯府這一件便有些說不過去了,保不齊那華英郡主會顛倒是非說本王為見她而潛入侯府;即便她不這樣說,也難保永昌侯真的會將本王放在眼里,到時候若是給我扣個‘賊喊捉賊’的帽子……。”
陶天也笑了,十分理解的樣子,嘴上卻問:“可于名聲,王爺素來不甚看重,瀟灑得緊,今日又是發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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