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薛嵐死了?!雖說陶晴知道這薛嵐回去后多半要鬧些幺蛾子出來,卻沒想到竟鬧出了人命!
這幺蛾子還真是大得過了些,有些人還真敢玩火啊!不過眼下被潑了臟水的架勢還是要端出來的,陶晴轉身睥睨著沈興明道:“因薛昭容去了,又來過黎晨殿,皇后娘娘便讓你來拿我過去問話?”
沈總管立馬俯身恭敬道““奴才不敢!奴才年老傳錯了話,皇后娘娘只是請您過去說幾句話,免得宮中非議多,傷了娘娘您的名聲。”抬頭看了看她,又補充道,“皇上眼下也在琳瑯宮里等著……。”
季澤竟已回宮了……陶晴冷笑一聲,讓夏羽去取了件亮麗些的衣衫過來,這才回身對著潘充儀和林婕妤抱歉道:“本想著多親近親近兩位姐姐,不想出了這樣的事情,倒叫兩位無故沾染了晦氣……。”面上的笑容十分牽強,“改日,漫晨定親自登門,向兩位賠罪……。”
那兩位唏噓感嘆了一番。一旁站著的夏羽得了主子的顏色,便十分恭謹地將她們給送了出去。
后宮雖大,可消息傳播起來卻異常的快,此時的琳瑯宮里擁擠得緊,因后宮里又品階的女人基本上都來了,有些是被皇后宣召來的,有些則是為了看江漫晨的笑話,至于剛剛回宮的季澤也在場,當然是因為死去的恰是他的女人。
陶晴跨過門檻時,往上座上掃了一眼,見季澤剛收回黏在明錦身上的目光。她只當沒看到,繼續像往日請安那般繼續走進去,朝上座的兩位天家夫妻見過禮,就徑自在自己的位子上落了座,她倒要看看她們要如何審問自己。
上座的童嘉側臉瞧了瞧自己身側的季澤,辨不出他臉上的悲喜,斟酌了一番才開口,“晨妃,薛昭容的事情……。”
前幾日還是“晨妹妹”,眼下這么快就成了“晨妃”,不過槍林彈雨之地,向來是人人自危,陶晴面上甚是傷感,低聲道:“昭容妹妹的事,臣妾在路上已聽沈公公講了,她今日上午確實來過黎晨殿,呆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離開了。”
童嘉點點頭,又問:“那之后的事情?”
陶晴眼睛闔了闔,再睜開時那雙眸子已經清冷,她抬頭直視著皇后,“之后的事情?臣妾不清楚。”
話說到這個份上,季澤還沒有開口,童嘉也不好繼續追問,只點點頭沒有言語,倒是坐在一旁的錦妃,終于按捺不住,出了聲,“若不是在黎晨殿里受了什么超出尋常的‘禮遇’,昭容妹妹又怎會回去后便自縊身亡了?”
“錦妃娘娘這話說得對極,錦衣玉食之人若不是受了什么折辱,斷不會就此輕生,比如半月前因沖撞了錦妃貴架而被當眾掌摑……。”陶晴下頜微微收著,抬著眼皮盯住對面的人。
“晨妃你竟敢如此血口噴人!”
“錦妃娘娘言重,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陶晴淡淡道,將“投桃報李”這四個字咬得異常清楚,實在提醒她圍場的事情。
對于童嘉來說,眼下的局勢很不好,雖說兩敗俱傷漁翁得利是再完滿不過的結局,可若是就此胡鬧下去,季澤皺著眉毛讓事情就此收場也說不定,想到這一點,她趕緊出聲阻止:“這里到底是琳瑯宮”
陶晴幾不可見地低了低頭,算是賣了個面子出去,可那明錦卻沒有就此打住,冷冷哼了一聲,道:“皇上,皇后娘娘,眼下再清楚不過的是這薛昭容從黎晨殿回去后便尋了短見,若不將此事查個明白,如何讓仙去的人瞑目呢?”
陶晴不喜歡做戲,她喜歡直來直去一語中的,于是便低聲道:“許是她想起了十多天前的事,越想越難過,然后就……。”
“那倒是巧的很,去了一趟黎晨殿便想起來了……。”這態度再明顯不過,是絕無就此放過江漫晨了的可能了。
“雖說逝者已矣,可錦妃的話不無道理,晨妃不如將事情說清楚,否則怕是難以堵住這悠悠之口。”一直以來都沉默著的季澤終于開了口,話說得有板有樣就是沒情緒,目光卻狀似無意地從明錦跟前掠了好幾道。
“晨妃”兩字倒叫陶晴愣了愣,不過那也只是恍惚的一瞬間罷了。她迄今還沒有搬出潘充儀和林婕妤這兩座大山,是因為眼下的局面她應付起來還綽綽有余。可當季澤說出這句話來后,這種局面便隨之煙消云散了,看來是時候請人證到場了。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見又丫鬟低著頭進來,道是潘充儀和林婕妤來了,童嘉怔了一怔,先不說今日并沒有請她而人到場,單講這兩位向來不和,眼下同時到來,就很讓人驚詫了。
陶晴只垂眼看著自己的的膝蓋,果然被自己給算準了,宮中的女人最擅長遠離是非明哲保身,若非說還有比這更擅長的,那便是識時務了。潘充儀她二人一整日都呆在黎晨殿里,又親眼見過了薛昭容拜見的事情,自知躲不過這場是非,便想著與其被動等著傳召作證,還不如主動賣個人情給這江漫晨。
關鍵是,好巧不巧的,她二人今日在黎晨殿里,那薛昭容便恰巧來了,怕只怕一切都在江漫晨的算計中了,那便更加沒有不主動的道理了。兩人雖然素來不和,卻是一樣的聰明,心里的算盤撥的啪啦啦響,又生怕對方搶在了自己前面,大概剛回去便往琳瑯宮趕來了。
片刻之后,她二人便進來了,朝主位上行過禮之后,落了座,潘充儀才開口:“臣妾斗膽不請自來,請皇上贖罪。薛昭容的事情實在教人震驚,可此事當真與晨妃娘娘無關。”
季澤面上沒有什么神情,興趣不大的樣子,倒是童嘉“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有聽下去的欲望。
另一邊的林婕妤也趁機道:“薛昭容的事情是教人難過,可總不能為此而累及晨妃娘娘名聲啊……。”
然后這二人便展現出了空前的默契,一個陳述,一個補充,將薛昭容進黎晨殿之后的情景將得活靈活現,簡直可以稱作是情景再現!
待她們終于說無可說住了口,一邊的明錦也安靜了,只是眉間蹙著,似是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又或是對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能接受。主位上的童嘉終于長出一口氣,道:“如今看來,薛昭容的事情,的確與晨妹妹無關。”又扭頭看著季澤問,“過幾日,就要選秀了,這喪事……。”
“照禮制辦即可。”季澤收回沉思的表情,目光似有似無地略過陶晴,見她面上無波無瀾,是的,自她踏進這琳瑯宮里,不管是皇后的開場白,還是明錦的挑釁,又或者是自己的懷疑,她都沒有放在心上,連潘充儀和林婕妤的到來,她面上都沒有什么神情,一副“無所欲便無所懼”的模樣。
既然事情有了定論,皇后只好發話叫人散了,一出了琳瑯宮,陶晴便放緩步子,等看到后出來的潘充儀和林婕妤,趕緊上前兩步,“今日多虧了兩位姐姐,不然漫晨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只是這樣大的恩情,教漫晨如何還得起呢?”
潘充儀忙道:“晨妃娘娘客氣了,今日任是誰當時在場,也斷不會眼睜睜讓娘娘的聲名受累。”
陶晴又千般道謝,她們自然是萬般客氣。直到錦妃來了,三人才各自散去。
明錦依舊珠光閃閃地高調,到了她跟前,才冷冷丟了一句:“晨妃未雨綢繆,真是好俊的手段。”
陶晴披著江漫晨的皮,風情萬種地瞟了她一眼,回到:“不及錦妃連環計,只可惜眼下這環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賠了夫人又折兵?已經走到前面的明錦身子倏地頓住,回頭怒目瞪著她,陶晴帶著夏羽笑笑便去了。
待回了黎晨殿,夏羽忍不住開口,“聽娘娘的意思,薛昭容竟是錦妃的人?”
“這個還不確定,”陶晴脫了外面的罩衫,“只能說是聽錦妃的吩咐做事罷了。那日她跪在琳瑯宮外,手里的帕子確是水云絲,當日皇后賞了兩匹月蟬紗到黎晨殿,同時還賜了水云絲給明錦,教人不得不懷疑……。”她看了看外面的相思鳥,轉開臉,高高挑了挑眉梢:“即便沒有這一點,那薛昭容也是不能收的,投誠的目的太明顯了,傳出去白白落了拉攏人的話柄;況且她明錦不要的人,我江漫晨又豈會撿來當寶?”
夏羽忽然就回過味來了,所以自家主子才找了潘充儀和林婕妤兩個水火不容的人來做見證,若是關系素來交好的,只怕會抱團反水,然后顛倒是非,可她們兩人本就是死敵,萬不可能留下把柄給對方的。
關于薛昭容的危機是化解了,陶晴眼下愁的是另一件事,陶天當初給的本子上,并沒有說童嘉前世有“薛昭容死去”的事情,可如今人家在自己眼皮底下死了,那豈不是說她工作失誤,致人死亡?自己辛苦穿越過來就是為了糾錯的,眼下竟出了預期之外的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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