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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陶晴這才往腳下看去,老虎的脖子上并排插著兩根箭羽,血流如注,染紅了地上的一大片青草,連自己的裙擺也被迸濺出的血珠給濕潤了。她趕緊撐了身子坐起來,抓著季澤的肩膀問:“傷得重不重?重不重?!”

  他卻沒有回答,帶著鼻尖的細汗,十分欣慰地問:“可是心疼了?”

  陶晴也不理他,繼續扶著他的肩膀,卻從坐改為跪,傾著身子,往他背后看去,腦子“轟”的一聲便空了!

  季澤背上的衣服早就被劃開了,只能看到血淋淋的三道長口子,顏色比周圍的那一大片紅色更刺眼……

  站在遠處的侍衛早發現了異常,奈何事情就發生在眨眼間,待他們沖上來的時候,皇上妃子已經浴血了,一干人個個膽戰心驚,內里雖十分憂慮自己的腦袋會看不到晚上的月亮,手上的動作卻毫不含糊,趕緊拉過備用的馬車,將人抬了上去,急急往山下趕。

  因為傷在背上,季澤只能忍痛坐著,陶晴在一邊扶著,眼見他臉色愈發不好,汗珠子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滴,她心里也跟著焦急,想說點什么,話到嘴邊,來回卻只有一句:“馬上就到營地了,馬上就到……。”

  季澤將她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抓住,握了握,只道:“莫慌……無礙……。”

  先行的侍衛已經傳了消息回去,隨行的御醫早就侯在帳外了。

  陶晴眼看著季澤被抬進帳篷里,不顧春雀的勸阻,帶著一身血染的衣衫,便跟了進去,跟進去后又不敢直視那血淋淋的傷口,只好在屏風外面干站著,眼見宮人將一盆盆清水端進去,端出來時卻是紅色的,紅得叫人揪心。

  御醫在里面低聲商議著什么,陶晴也沒有留意,只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聽見季澤的聲音,莫不是傷得太重,昏死過去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御醫才從里面出來,見她一身是血地站在那里,一臉驚詫,若是這寵妃受傷了,卻無人救治,皇上知道后定要責怪的,于是疾走兩步湊過來,躬身道:“娘娘受傷了?”

  陶晴想想,身上好像沒有哪里痛,“本宮無事,皇上他……。”

  那打頭的御醫頓時松了一口氣,回道:“皇上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陶晴喃喃道,看了春雀一樣,那丫頭忙過來扶著自家主子,卻見她竟不是要進去看皇上,而是轉身往外走。

  陶晴回了自己的帳篷,才覺得身上又有了平常的感覺。春雀讓宮人抬了水進來,伺候著陶晴泡下去。

  在上升的霧氣里,剛剛發生的一切從隱約中清晰起來,此時的陶晴心智已定,細想之下卻打了個激靈,天子狩獵,必然要事先清場,即便是有猛獸,也該在特定的區域才是,怎么會有虎,還在營寨附近出沒?

  出了這樣大的事,一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是免不了,若季澤醒后堅持徹查的話,怕是要人人自危,甚至于狗咬狗都說不定,關鍵是聞逸,不曉得陪獵之人會不會牽涉其中……

  掌燈時分,春雀才幫陶晴把頭發理好,卻見有丫鬟進來,說是溫總管帶了御醫來給晨妃娘娘請脈。春雀又扶了扶主子頭上的紫玉簪,見她點頭,才讓丫鬟將人請了進來。

  那溫良進來行過禮后,道:“皇上說剛剛事出突然,也不知有沒有傷到娘娘,特宣御醫再給娘娘號個脈,若無事,才覺心安。”

  不得不說,這話傳得真好,十分負責任,即使不是一字不落的原話,至少也將季澤的意思準確地帶到了。陶晴道了聲“有勞”,又回憶起下午季澤撲過來時的那張臉,他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江漫晨罷了,與自己確無多大的關系,想到這里,心中便立刻泰然了。

  她本就沒有受傷,太醫自然號不出什么來,只說受了驚嚇,服碗安神湯即可。陶晴早料到是這個結果,也沒說什么,等人出去了,吩咐了句“不必準備晚膳”,便起身去了榻上躺下。可輾轉了半天,她只覺精神更好了,又想起某人還傷著,終究還是起身披了外衫,往外走,打算去隔壁看看因傷在床的人,順便探探他的意思,到底要不要徹查此事。

  她一心琢磨著等下該如何開口,才自然些,也沒留意前面,不想與前來送藥的丫鬟撞了個正著,春雀驚呼了一聲“娘娘”,便趕緊抖了帕子過來幫忙擦拭,好在夜晚天涼,衣服又多穿了一件,藥也只是溫熱,沒有燙傷人。

  倒是那丫鬟見被自己潑了一身湯藥的正是得寵的晨妃,便知闖下了大禍,膝蓋一軟就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頭,無望地重復著一句話:“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

  剛剛確實是自己埋頭走得太快了,可江漫晨卻不是個會自省的人,陶晴冷著臉對地上的人道:“罰俸三月。”便轉身回去了,今日諸事不順,心緒不寧,不去見季澤也好,免得教他看出了破綻。

  又換了身衣服,陶晴頗有些無奈,要知道這是今日的第四套衣服了,雖說她小時候十分向往這樣的生活,可這代價也著實太驚心動魄了些……

  正想著,卻有丫鬟邁著碎步進來了,壓著嗓子道:“啟稟娘娘,聞將軍求見。”形容十分之見不得人,不過天色已晚,一個將軍求見妃子,確有些不妥了。

  陶晴本想揮手不見,可下午出了那樣的意外,怕這姓聞的有什么與之相關的要緊事,遂起身走出帳外。

  其實現在的時辰尚早,大約也就是平日里晚膳剛過,卻已有近乎飽滿的月亮嵌于中天。聞逸便立在了其下的一片清輝里,借著燈籠,可以辨得清他的容貌,十分儒雅,卻識不出他的神情。

  他見江漫晨出來,恭敬地行過禮,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夜色已濃,實在不宜入帳說話,陶晴見前面正好有一片開闊地,不易隱藏身形,便走了過去。

  聞逸在她身后三步遠的距離跟著,見她停下,才垂首道:“沒能保護好娘娘,末將有負將軍、少將軍所托。”

  大半夜請我出來就為了這個?陶晴嘴角抖了抖,懶得繞彎子,直奔主題:“將軍可還有其他話說?”

  “圍場的柵欄有一段損毀,至于虎是不是從那里進來的,尚未確定。”聞逸說完便頓住了,月光下的一副剪影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掙扎,許久,才說:“波譎云詭,當獨處,以自保為上。”

  這個……您不說,我也知道啊!只是難得他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不合宜的字,可見心里確是用情深的,埋得也深,面上如此客氣梳理,怕是別有幽愁暗恨在心頭吧,想到這里,陶晴忍不住想多句嘴,于是抬頭對著月明星稀感嘆:“月虧月盈星移,可謂時移世易,恰如往日死,今日生……。”

  聞逸沒回答,但陶晴知他聽懂了,又怕說多了被看出是個冒牌貨,便打算回去了,轉身時隨口問了句:“今日傍晚的事,不會牽連將軍吧?”

  她轉身抬頭,卻愣住了,只見本該因傷臥床的人此刻正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沐著清輝,定定地看著這邊

  他不是受了重傷么,陶晴心里急,忙上前兩步,問:“皇上怎么起來了?”

  后面那半句“身上的傷不要緊么”就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因為她看到季澤一動不動地站著,周身寒涼,那架勢……分明是一個帝王在得知國土城池被人所占后的凜然一怒。

  他生氣了!

  陶晴這才注意到,他帳篷外影影綽綽都是跪著的人,打頭的的身影和明時老兒十分相近,可憐他身居高位,女兒又在后宮為妃,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最后還是要落得如此下場……

  可見,君上確實心情不好。既然人家正在氣頭上呢,那自然要將禮數補到,陶晴屈膝垂首道:“臣妾見過皇上。”

  季澤好似在看著她,又好似沒有,漫不經心地陳述:“剛剛聽外面驚呼,以為有什么事情,這才急忙穿衣起身,不想竟耽誤了許久的功夫,更不想愛妃雅興甚濃,月下相訴……。”

  這話里的酸味就過了,可穿衣服竟費了這么久的時間,身上的傷應該是很重的,陶晴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徑自起了身,道:“臣妾本想著去侍奉圣駕,可念著皇上有傷在身,又不敢擾了龍體安養……聞將軍因感念家父賞識,對我兄妹二人多番看顧,聽聞下午的事情,便過來看看罷了……。”

  季澤看著她二人,不發一言,卻回頭對溫良道:“念晨妃因受驚過度,即刻先遣回宮,于黎沉殿靜養,無喻不得出殿。”

  “臣妾謝皇上體恤!”陶晴垂首將每個字都念得非常清晰,語調平淡,無起無伏,及至季澤轉身離去也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只從被月亮投下的影子,可見他轉身極為緩慢,想來是牽連到后背的傷口了……

  遠處的春雀倒是將事情瞧了個清楚,輕步走過來道:“皇上在這里站了好些時候,奴婢不敢出聲提醒……。”

  “不怪你。”陶晴淡然道。

  “可娘娘剛剛應解釋清楚啊,依著皇上對您的寵愛……。”她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最后就變成了一片嗡嗡聲。

  “他既已不信,我多說也無益。”陶晴說這話時,正好經過那頂最大的帳篷。

  溫良早讓人備好了馬車,隨從侍衛已經準備好了,陶晴在春雀的攙扶正要上車,卻見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移動到了跟前,那人應該是念著此刻老子的情形,故臉上笑得十分壓抑,抑揚頓挫地道:“晨妃一路好走——”說罷便轉身朝季澤的帳篷而去。

  陶晴稍稍怔了怔,便上車去了,明錦到底是擺了她一道,先前那碗潑出來的湯藥怕是已經等了許久吧?回宮有什么不好呢?正主童嘉還在宮里等著呢,她又何必陪一個沒有真心的人在這里假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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