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一直想著，事情會有好的發展。每個人都覺得，事情會如預期的那樣，當自己解決一切迎刃而解的問題的時候，最美的，還在原地。

　　可是，人們也都忘了。現實，從來都是讓人無奈的。

　　司徒妍，在還沒有嫁入顧府的時候，就在別人的幫助下，將顧府后院的女人們，都打聽清楚了。

　　“那個所謂的妾侍關氏，你就不必浪費心力去管了。”哥哥司徒鈺，咱司徒妍耳邊，涼涼的說一句。“你的精力，應該是去對付有地位的正妻的林氏，還有有寵愛實權的貴妾念氏，其他的無關人等，你就不必過問了。”

　　“可是，她不也是顧允欽的女人嗎？”司徒妍，歪著頭，問：“難道不應該顧允欽的女人都一網打盡嗎？”

　　“愚蠢的人，才會為無用的人浪費精力。”司徒鈺煞有介事，頭偏向了一旁。

　　他，當年不能告訴這樣愚蠢的妹妹，叫她去顧府的目的是干什么的。也不會告訴這個所謂的妹妹，顧府四個女人中最低等的妾侍關氏，與自己到底是什么關系。

　　司徒鈺那時候是忍不住啞然失笑的，他不覺得自己是有心的人，可是那一刻，他卻這樣提點一句。潛意識里，他還是想保關秋月一命的。

　　新婚之夜，司徒妍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美好的洞房花燭夜，自然，是不會放過傳說中的始作俑者，貴妾念雙的。

　　對付念雙，倒也簡單。就算是得到寵愛，也不過就是一個丫鬟上位的貴妾而已，司徒妍以為，以自己的身份，還有那樣顯赫的娘家，治念雙，并不難。

　　在嫁入顧府的第二天，司徒妍就以念雙未能及時早起請安為由頭，好好的做好了樣子，殺念雙的威風。

　　司徒妍是二夫人，是平妻，好歹也是正經的夫人。司徒妍覺得，她是要做主子的人。念雙的請安，相對于關秋月來說，遲了一點。

　　這一天，關秋月來的特別早，穿著半新不舊的樸素衣服，一改往日花枝招展的勁頭，早早的來到司徒妍的映霞居請安。

　　在勾搭林靈兮失敗以后，關秋月就暗自決定，不管怎么樣看這個司徒妍不順眼，也要做做樣子，做出順從的樣子，以避免在女人們的戰爭中，犧牲了自己。想想，林靈兮都已經得罪了，念雙與林靈兮是一個路數的。那么，能抱大腿的，就只有這個司徒妍了。

　　所以，對這個初來乍到二夫人，關秋月煞是尊敬。就跟看到自己親爹媽一樣。

　　關秋月來的時候，司徒妍還未起床。

　　小綠婉拒了關秋月提出的要去為新夫人梳妝的奉承話，請她在外面等等，這樣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冬日的朝陽，升的晚。關秋月站在沒有炭火的外室，只覺得，自己的牙齒都打顫了。可是，還是要保持著該有的禮儀，端正的坐著，已經刻意的打扮樸素了，不是往日風格。其他的，更不能叫新夫人見笑了。

　　關秋月只覺得，自己的腳，都已經僵了。直挺挺的坐著，就連挪動，也是沒有的。青華只好也陪在一旁，站著，熬著。

　　關秋月只顧自己的情緒，絲毫沒有察覺到，在那隔間門那兒，冒出來的一雙眼睛，一個女子，盯著她，看了一炷香時間。

　　“二夫人，那月姨娘，端正的坐著，沒有動過。”小綠腳步很輕，回到司徒妍的身邊，一邊看著她侍弄頭發，一邊笑道。“夫人，我看啊，這位月姨娘，倒是忍耐得住的人，性子應該極是隱忍的。”

　　“你都看得出來的，我難道看不出來？”司徒妍給自己的頭發上，簪上最后一根珠釵，滿意的看著鏡子里，自己那明媚動人的臉蛋，微笑。“我自然知道，隱忍的人，更加需要防備的。”

　　“念氏還沒來嗎？”司徒妍瞥眼斜了一眼小綠，問道。

　　私下里，司徒妍對顧允欽的女人們，都是這個態度的。她覺得，顧允欽身邊的女人，遲早都是要清空的，遲早都是只有她一個人的。她覺得，這些女人，不管現在是什么，是有權還是有地位還是受寵，不久以后，還是要乖乖匍匐在她腳下的。司徒妍心里，這樣的心理膨脹著，急切的，想要修理其他的女人們。

　　“念姨娘，還沒來，怕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擱了吧!”小綠承認，如今，她有點怕這個暴躁易怒的主子。

　　“放肆，到底是為什么不能來，我還能不知情嗎？”司徒妍梳頭發的玉梳子，重重的摔在桌面上，吼道。“小綠，你如今，話越來越多啊，倒是可以代替我了啊。”

　　“小綠知錯。”小綠慌忙跪下來。

　　司徒妍繼續曼斯條理的，往臉上抹那些昂貴的化妝品，并不說什么，叫小綠起來的話。

　　只是，在外面的丫鬟，通知念姨娘也來了的時候，司徒妍終于，很神圣的完成了清晨梳妝儀式的最后一步，輕移蓮步，出去見客。

　　只是，在她出門的時候，她終于停了下來，輕輕的嘆了一句。“小綠，如今我不是過去那個任人欺凌的庶小姐。所以現在，過去沒有的，我都要討回來。我也絕對不允許，有人對我的所作所為指指點點。”

　　她說：“起來吧，跟我出去，你跟了我十多年，我的身邊，少不了你。”

　　司徒妍的語氣，煞是冷冽。她的身姿，極是曼妙。是的，司徒大人，身份顯赫，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等閑之輩豈能入他眼。所以，司徒妍，本就是不差的底子。如今，這樣盛裝打扮，自然是更加的漂亮。

　　司徒妍是打定主意，要在這兩位妾侍面前，做足功夫，做好作為一個正經夫人的本分的。

　　司徒妍，對于念雙的遲來，很不滿意。

　　她快速走到兩人面前，居高臨下的態度，輕蔑道：“念姨娘，不會是爺的寵愛，你就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己是什么吧。”

　　她說：“我現在去夫人那里，現在給你時間懺悔。我希望回來的時候，你能讓我滿意。”

　　司徒妍邁著細碎的步子，悠悠走在前面，小綠慌忙跟上去。

　　小綠知道，新婚第二天，按規矩，這個二夫人，還是要去給夫人請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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