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妍妝容艷麗，今日，她是最美的新娘。

　　她衣著艷麗，滿臉幸福笑容的走在顧允欽身邊，享受著別人的艷羨的目光。

　　他們，走到林靈兮面前。

　　她的目光，與林靈兮相碰撞。她昂著頭，下巴翹起，是那樣的驕傲。

　　是的，那種表情，是驕傲的。可是，她又有什么可驕傲呢？她從這個女人手里，奪走了她的丈夫，可是她卻覺得自豪。她享受著這種奪來的情感，她還能更惡心一點嗎？

　　顧允欽的目光，避無可避，直直的，看著林靈兮。

　　很久不見，她似乎瘦了一點，可是，又似乎長胖了一點。她今日打扮得很隆重，看起來很是美麗。縱是司徒妍身穿艷麗喜服，她也不曾遜色半分。

　　她，一直都是出色的。她招的那么多男子的喜愛。唯一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他吧！

　　顧允欽的目光，從林靈兮的頭上，一直看到腳下，露出幾不可聞的嘆息。

　　她還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們之間，似乎又錯過了太多。

　　新婦敬酒的時候，面對司徒妍雙手端過來的酒杯，林靈兮自然而然的，抿嘴但笑不語。“小西，你替我喝了吧！”

　　哇塞，真的很有勇氣，很有魄力。為了不服從丈夫另娶他人，夠狠！圍觀的人群，發出咂嘴聲。男人，多的是驚嘆！女人，除了可憐，還是可憐。這個女人，在這樣的社會，這樣的環境，果真也是奇葩。

　　“好的夫人。”小西反應敏捷，就要搶過司徒妍手里那杯酒。若論起來，絕對是最機智最衷心的丫鬟。

　　圍觀的人群，再一次驚嘆連連。一個奇葩的主子，一個怪伽的丫頭，果真是天生的主仆倆！

　　“大膽奴婢，你敢。”司徒妍惱極了。雖然竭力想要保持風度，想要自己看起來優雅一點，可是，還是止不住心里的惱火。在這樣的環境，在這樣的婚禮現場這樣鬧，看不清眼色么？

　　這一切，儼然是一副兩個女人爭風吃醋的場景！

　　顧允欽站在一旁，好笑不笑的看著。對他來說，一個是背叛過他的妻子，一個是正在迎娶的二夫人，不管說什么話，幫誰說話，這都不是事兒啊！

　　人群之外，圍觀的，除了看熱鬧的人，還有翹首以待的關秋月，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的念雙。

　　“她是我的人，是我給予她的寵愛，怎么不敢。”林靈兮高昂著頭，把小西護在自己的身后，高聲道。“司徒妍，別忘了，但凡我還是顧府的女主人，我還有什么不敢的。”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有人拍手叫好，有人覺得，這個顧夫人這樣鬧，太不懂事了。

　　林靈兮淺笑盈盈的站著，絲毫不輸于司徒妍的氣勢。比起盛裝照人的司徒妍，林靈兮除了身形上單薄一點，倒也沒有別的不妥。這些好的壞的，同情的理解的還有不解的，林靈兮一并都全盤接收了。

　　司徒妍再是嬌艷如花的美麗顏色，也撐不住了。她的妝容，微微的扭曲。她覺得，被人這樣當眾落下面子，她有點氣不住了。想起嫁人之前，派人查過顧允欽的家底。一個成親三年無所出的妻子，兩個沒有身份的妾侍，司徒妍覺得，憑借她的魅力與能力，一切都是毫無壓力的。

　　司徒妍忍耐著林靈兮的宣泄，就在她覺得自己要爆發的時候，自己的身旁的那個人，卻輕輕的捏住了她的手，按了按。那個人，是顧允欽。顧允欽直直望向她的眸子，充斥著太多的勸慰，還有淡定，還有一絲不安。

　　司徒妍的心，也覺得不妥起來。不管如何，這個人，是自己今后的丈夫。而眼前這個不招人喜歡的女人，即是她以后要姐妹相稱的女人。在沒有正式扳倒她，自己上位成為第一女主的時候，還是先讓著才好。

　　想到這里，司徒妍微微彎腰，醞釀好詞眼，突然泉思上涌，計上心頭。一派溫柔的詞匯，卻是最深刻的諷刺。“姐姐，我知道，您是顧府的女主人，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我知道，是我對不起您。但是，事已至此，也請您見諒，我與允欽，是真心相愛的。不管如何，我會好好愛護允欽，也會好好敬重您。您，依然是顧府的女主人，是最重要的人。而我，只要有允欽，就滿足了。”

　　司徒妍，到底是有點腦子的人，一番話，說得甚是巧妙。拐彎抹角，既表明了她與顧允欽的真心相愛，又暗示了，林靈兮對顧允欽，在意的，不過是女主人的身份。既表明了自己的愧疚，又凸顯了林靈兮的得理不饒人。

　　縱然大家都知道，司徒府二小姐司徒妍在顧夫人稱病期間搶走顧允欽，達成了婚事。但是現在，輿論又把一部分同情的目光，灑向了司徒妍。畢竟，顧夫人的不明事理和強勢，還有司徒妍的退讓和軟弱，大家都看在眼里。

　　高門大院，哪里有那么多真真正正的干凈呢？顧府后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大家不知。如今，也帶著看戲的成分了。

　　林靈兮聽罷司徒妍的話，倒也不驕不躁。她抬頭挺胸，清瘦的身材，竟然也有了不怒自威的氣勢。

　　她抬起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肚子。圍觀的人群，看著她的動作，戲諛的心，斗毆提到了嗓子眼。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顧夫人這個動作，想必是有了。

　　她絞著手絹兒，淺笑出聲。“二夫人說笑了，二夫人與爺真心相愛，我信，但是二夫人可不要忘記，我與爺二十年的感情，于你在先啊！”

　　她的眼神，從溫和，變得嚴肅。“如今，我不方便伺候爺，不管是趁著這個機會爬上爺的床的，還是真心相愛想要在一起的，我都不介意。如你所說，我是爺的妻子，二十年的感情，不是泛泛之輩可同日而語。我的孩子，是嫡子。既然我不方便，大方給他挪出個別的人開枝散葉，也是我作為妻子，應該做的事。”

　　是的，除了妻子，其他人的存在，都只能是開枝散葉的。林靈兮如今對顧允欽絕望，既然做不到一心一人，那么，就只能打落牙齒往嘴吞，放寬心，守著自己的身份。

　　“是的，我已經有身孕了，兩個多月，還未穩定，所以沒有告訴大家。”林靈兮溫柔的撫著肚子，她的眼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她知道，這樣的一句話，必然是會激起千層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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