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今晚很反常啊!”屬于夫婦兩的歡快時光，顧允欽摟著林靈兮，捏著她的鼻子，似是玩笑道。“你今晚，做了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事兒。”

　　“做了什么啊？”林靈兮故作不知。“我沒做什么啊，我就是叫月姨娘來吃個飯啊！”

　　“得，別想唬我，你當我是笨蛋呢。”顧允欽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夫人，讓為夫來猜猜，你可是吃醋了？”

　　“鬼才吃醋。”林靈兮一把推了一下顧允欽，臉蛋是被看破心思之后不自覺的潮紅。

　　“鬼話，不是吃醋，你會故意這樣針對月姨娘？”顧允欽一臉了然于胸的表情。

　　“對啊，我就是不爽，我想做的，還不能做嗎？”林靈兮高昂著頭，一臉的一本正經，瞪著顧允欽。“在你娶她進來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妾，在這個時代，只是個跟奴才差不多的人物。我想要是念在她是你的女人的份上，想要給她痛快一點的生活，那么，她就會過的舒適，享受到她那屬于半個主子的安逸。念在她對你忠誠的份上，我會給她一塊角落，讓她安穩的生活。可是，若是她不安分，若是她想要更多，那么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用我的身份，我的手段，去維護我應該維護的權益。畢竟，我不是應該這么做，我不是應該對她寬宏大量。”

　　這是在顧允欽納妾以來，林靈兮第一次，長篇大論的來訴說她的價值觀念。

　　你不擾我，我不會除掉你。若是你試圖威脅我，那么別怪我容不下你。

　　顧允欽的臉上，顯出了短暫的沉默。

　　關于這些，他實在是沒有仔細想過的。除了不得不娶的責任，除了那時脫口而出的想要氣氣她，其他的還有什么原因，顧允欽不忍直視。

　　他無法坦然的把自己歸類于貪戀肉體，喜新厭舊的男人。也無法坦然的把自己歸類于貪戀肉體，對不起妻子的薄情男人。

　　“我也不知道你是為什么要娶她。是那次失控了真的想要氣氣我一言既出無法改口，還是早已心存不軌，我都不計較了。我不想去分析，你對她有沒有喜歡。既然真的走到這一天，既然事已至此，既然她已經是你的姨娘，你的女人，那么我都不想計較了。在不傷害我威脅我的情況下，我會接受著屬于我的命運。”林靈兮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正上方。

　　是的，她認命了。

　　在以前，或許是她泡在蜜罐里，被寵溺了太久，不懂得外界的男女規則。但是后來，在痛過哭過以后，她已經懂了。她已經明了，在享受到顧允欽給予的一切榮華的時候，對于他帶來的某些不知名的苦痛，她不能拒絕的情況下，只能全盤接受。畢竟，他們本來就不是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結為夫妻的。他們因為不知名的命運捆綁在一起，就算現在已生情愫，她也再沒有了勒令他必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定位。

　　這些話，是顧允欽從前從來沒有聽過的。顧允欽的心情，有點煩躁，有點波動。

　　他不知道，她竟然會這樣想。也不知道，她的心思竟然這么沉。更不知道，納妾一事，對她的觸動，這么大。

　　顧允欽不知道說什么，事實上，說什么，都是辯解。辯解多了，只會讓人覺得更加討厭。

　　他只能，擁抱她，告訴她，他是真的想要珍惜她。

　　“夫人，告訴你個事兒，你別生氣。”顧允欽一手擁著林靈兮，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她滑嫩的臉蛋。“靈兮，你先答應我。”

　　“什么事啊？”靈兮沒好氣道。剛剛長篇大論過，腦力體力都費了不少。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愿意這個時候，不要再開口講話。

　　“你先答應我。”顧允欽眨眨眼睛。“你必須答應我。”

　　“哎......”林靈兮已經無力吐槽了。“你說吧，我答應你我不生氣。”

　　說完這話，料想到接下來的話，必定不好。林靈兮垂下頭，差點要埋到被子里面，她懶得看他。

　　“哼，反正已經都納妾了，沒什么比這更壞了。”林靈兮在被子里，只有鼻子在出氣，小聲的哼一句。

　　顧允欽像是沒聽見似的，輕輕說一句。只一句話，林靈兮就睜大眼睛，使勁的看著他。“什么？”

　　“你沒聽錯，我說的都是真的。”顧允欽搖搖頭，嘆一口氣。“我跟你說，在第一次發現楚寒給你的信的時候，我還在觀音廟等到了你，我很生氣，我奪路而出。那一次我徹夜不歸，因為我喝醉了，而且，酒樓老板硬塞給我一個女子，我意識不清醒。”

　　“這個女子，就是關秋月。”顧允欽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不想給林靈兮聽見。“所以，后來的事，都是一個契機而已。我不知道如何跟你開口，我下不了決心。但是我又不得不帶回她，因為，我不能做一個有始無終的人。我不能丟下她，我的良心，過不去。”

　　林靈兮，已經懵了。她必須承認，直到這一次，她才是真正的無力吐槽了。

　　事關第一次生氣，事關楚寒，事關自己的疑似背叛，林靈兮知道，自己真的沒有更多不接受的理由。

　　能怎樣呢？本來這個社會男子納妾就是天經地義，況且還是自己有錯在先。不管那錯誤，是不是自己真心想要出軌的，明面上看到的總是這樣的。林靈兮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來訴說此刻的心情。她知道，她很亂。

　　“我知道，關秋月一事，給了你很大的打擊。但是，我承認我對你不起，我卻不能再對不起另外一個女人。我愛重你，但是我也不能棄她于不顧。”他緊緊的抱著她，她的腦袋，抵著她的下巴。“靈兮，不管關秋月做了什么，不管她如何想要引誘我，她做了什么事我都看在眼里。我向你保證，不管以后有多少個女人，真正在我心里停留一輩子，真正與我相伴一生的，只有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兒子的母親，我孫子的奶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不容許改變的事實。”

　　他輕輕的，吻著她的頭發。“靈兮，原諒我，理解我。靈兮，我愛你。”

　　林靈兮的頭，埋在被子里，看不清的表情，異常迷蒙。

　　我理解你，那么，誰來理解我？

　　但是，夜那么黑，這個問題，不會再有人給她解釋了。

　　顧允欽擁著林靈兮，雙雙沉入被子里。沒錯，情話過后，最適宜做的事，那就是運動運動了。

　　顧允欽炙熱的吻，試圖撩撥她的情欲。可是，林靈兮到底是害羞的，在情事上，是那么的陌生。她不懂，不懂要怎么做。甚至，她覺得有點痛。顧允欽有些意興闌珊，最平常的體位，草草的結束了這一次同房。

　　夜那么深，顧允欽累極，很想入睡。可是腦海里，忽然闖入關秋月的身影，口口聲聲質問他：“爺，不是在我身上那么愉快那么歡暢嗎？為何不肯承認你對我有哪怕是一點點的情意？”

　　顧允欽在這樣的夜里，生生的醒了過來。滿頭大汗，再也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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