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這等力量……”
當(dāng)那圣帝之力最終一指和幻滅一指的力量形成重疊,整座虛空島都為之驚顫。
“徐圣帝真想殺人?”
“饒仙子可不好殺啊,她的后臺(tái)……”
“受爺沖動(dòng)了,此舉萬萬不可啊,會(huì)引來大禍的!”
恢弘的力量蕩漾而開,聞風(fēng)者無不色變。
道穹蒼是想阻止,可徐小受速度太快,是卡著將他打飛的時(shí)機(jī),出現(xiàn)在饒妖妖那邊發(fā)動(dòng)攻擊的。
這個(gè)時(shí)候,天機(jī)司南都不在手上!
道穹蒼被一腳踹進(jìn)地底,最后目光所見,是漫天火光淹進(jìn)地底深處之中。
如同太陽,跌墜大地。
“明夷……”
指尖一顫,道穹蒼捏出了一個(gè)虛幻的拉鏈頭,若要有所動(dòng)作,可最終停滯下來。
出發(fā)前,他給自己占了一卦。
卦象并不算好,甚至能稱得上是糟糕,就如眼下此景一般,日墜大地,代表失意。
此等形勢之中,最好的做法是明哲保身,顧全自己。
否則,雖說還不至于也要落得顏無色那般下場,但更多的狼狽,必不可少。
“變數(shù)……”
直至此,道穹蒼明悟了什么。
從關(guān)注虛空島戰(zhàn)斗至今,到最后小柒搜集到了全部戰(zhàn)斗數(shù)據(jù)。
對于此局發(fā)生前,道穹蒼自己都算不出的那一個(gè)“變數(shù)”,他有著諸多推測。
一開始是徐小受,這是八尊諳最搞人的牌,母庸置疑。
后面天人五衰以血世珠進(jìn)場,左右戰(zhàn)局,道穹蒼改變了想法,以為是他。
之后水鬼揭面而出,斬顏無色,奪半圣位格,道穹蒼認(rèn)為自己沒算到的是這一層。
可如今看來……
那一切分明都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是派遣顏無色和貳號(hào)出戰(zhàn)時(shí),能預(yù)想到的最壞發(fā)展結(jié)果。
真正自己所算不出的變數(shù),原來從始至終,沒有改變過。
“就是徐小受!”
這么一個(gè)最明顯的目標(biāo),真正貫穿了圣帝百年布局,從白窟開始隱藏,藏得比水鬼還深。
直至現(xiàn)在,初顯崢嶸。
奠定圣神殿堂方敗局的,是八尊諳和水鬼,從沒有變過。
讓自己卜筮出明夷卦象的,卻是徐小受,這唯一的未知變數(shù)!
道穹蒼只遲疑了一瞬,便捏碎了空間拉鏈,長長舒出一口氣,乖乖躺進(jìn)了地底深坑中,不再反抗。
他已十分主動(dòng)積極的去引導(dǎo)著局勢的發(fā)展,從登場之后。
可徐小受蠻不講理!
這小子,聰明到連最后一擊都不留給自己,知道自己還有底牌。
所以,只是選擇將自己逼出戰(zhàn)局,而將最后一擊奉送給完全摸透了底,羽翼未豐的饒妖妖。
如果這一指,指向的是自己,道穹蒼也就出手了。
但指向饒妖妖……
此前一卦,卦辭說的很是明白,光明受損,韜光養(yǎng)晦。
道穹蒼已不敢再過多出手,他能隱約看到自己多行干涉的后果。
可是饒妖妖,真那么好殺嗎?
“徐小受啊徐小受,你還是年輕,不知曉圣帝世家的底蘊(yùn)……”
……
“住手!”
一指凝練完畢,徐小受沒有等到道穹蒼的阻止,尚有些奇怪。
可意料之外的人出現(xiàn)了!
水鬼竟頂著快至末期的圣劫,閃身而來,高聲喊停。
“徐小受,不要沖動(dòng),奪她半圣位格就好!”
為什么?
因?yàn)樗震垼?br />
這“饒”之一字,將你水鬼,將你宇墨大魔王,都壓下了?
所以,你才在此前敢殺顏無色,而不敢動(dòng)饒妖妖,只想取她半圣位格?
“滾!”
徐小受再次轟飛饒妖妖,一指之威,不減反盛,甚至在以盡照凝丹術(shù)的方式,強(qiáng)行糅合那兩股力量,以形成絕殺。
這一指,不再是圣帝一指、幻滅一指。
徐小受愿稱之為“形神俱滅指”!
至高圣劫下,水鬼輕易看到了白炎纏繞全身的徐小受目中的輕蔑,他險(xiǎn)些氣暈過去。
斬圣帝世家傳人,其中大因果,豈是你個(gè)臭小子所能承受的?
你只需奪她半圣位格,之后這人,自有八尊諳去收拾,再不濟(jì)有我來。
這等圣戰(zhàn)之局中,你逞什么威風(fēng)?
真以為你擁有圣帝之力,就無敵了?
那只是其中一環(huán),過后你不再擁有這等力量,但圣帝世家的關(guān)注,能讓你成長起來?
“你才道境!”水鬼爆喝。
這莫名其妙又很無厘頭的一句話,前言不搭后語,聽得全場觀戰(zhàn)者一頭霧水。
徐小受短暫也懵了一瞬。
可水鬼已來不及多作解釋,徐小受更沒時(shí)間聽他多言。
雙方基于對各自智商的信任,以簡概全。
再一瞅信息欄突然跳出的一道“受到擔(dān)憂”,徐小受恍悟水鬼深意。
“我才道境,離我至半圣,能越階戰(zhàn)圣帝還有很長時(shí)間。”
“所以饒可愛不應(yīng)我來斬,得他來斬?”
思緒至此時(shí),徐小受余光一瞥,瞥見了那被自己一腳踹飛出去,頭破血流的饒妖妖,目色中似是多了一絲譏諷。
她并沒有多言,明顯還算半個(gè)聰明人,知曉這個(gè)時(shí)候,不得出言相激,恐會(huì)生變。
但她那大勢已去,分明底牌全失,卻還有恃無恐,仿佛篤定了水鬼既然出現(xiàn),自己就不敢殺她的表情……
徐小受,看得一清二楚!
他沒來由心頭生出一股邪氣,就像是化身狂暴巨人時(shí),那無時(shí)不刻都在沖擊自己理智的獸欲涌出。
“道境,便不得斬圣?”徐小受眉頭高高挑起,目中噴出兇焰白芒。
他甚至能以靈念窺見,那被轟進(jìn)地底的道穹蒼,也放棄了出手阻止。
就仿佛他也篤定,自己不敢正面硬撼圣帝世家的威望。
“徐小受,別說了,停手!”水鬼知曉這小子是聽明白自己意思的,可怎么沒有半分停下的趨勢?
“奧義半圣,也懼圣帝世家?”徐小受不屑出聲,指尖顫動(dòng),那般白色和幽青的力量交疊,儼然糅合成一體。
他余光再掃,能從罪一殿遺址上看到成百上千煉靈師臉上突顯的戲謔之色。
道殿主沒有出來阻止,自己人水鬼卻出來阻止,這可太好看了……觀戰(zhàn)者,該是這等想法吧?
“徐小受,你如此行徑,會(huì)惹來……”水鬼心跳都在加速,至高圣劫?zèng)]讓他害怕,徐小受卻令他恐慌。
“放屁!”可他一聲卻被徐小受打斷,“后天我戰(zhàn)封崆邵乙,先天我斬張?zhí)海趲熚覒蚪家拢瑧{何王座,我就不得誅除饒妖妖?就因她姓饒?”
至高圣劫下,水鬼聽得頭皮發(fā)麻。
這小子是越階戰(zhàn)斗慣了,真以為他能逆天?
然而水鬼還未作聲,徐小受仰頭狂笑,死神般目光直盯饒妖妖:
“修道的盡頭,既然是圣帝阻礙。”
“那這道,你水鬼是修,還是不修!”
轟一聲,水鬼頭腦空白,童珠一顫。
至高圣劫攜來的白魔心劫?zèng)]有讓他出現(xiàn)一絲一毫的心境波瀾。
徐小受這振聾發(fā)聵的一聲,竟差點(diǎn)使得他道基崩潰,險(xiǎn)些在圣劫下走火入魔。
這小子……
水鬼在徐小受身上,終于看到了和自己有所不同的點(diǎn)。
他是天才,是下一刻的奧義半圣。
可這世間天才大有之,真正能做到修全大道,再法無天者,只眼下一個(gè)。
再往前數(shù),也只年少時(shí)期的八尊諳一人。
“徐……”
水鬼再想勸,已無法出聲。
這等同于自己上一心魔,如何能再阻止呢?
徐小受見水鬼氣勢一滯,心頭豪氣萬千。
大戰(zhàn)至此,敗饒打道的氣勢攀至巔峰,在氣吞山河沒有上限的氣勢加成下,徐小受這一剎,真如圣帝降世,萬千不懼!
他一眼觀過,僅憑氣勢,便能鎮(zhèn)得至高圣劫再不敢對他行罰,能令虛空島萬千生眾,瑟瑟不敢作聲。
“徐小受!”饒妖妖目中終于出現(xiàn)一絲驚色,仿佛看出了徐小受所圖,以及他的無法無天。
可迎接她的只是再一腳,以及再一個(gè)巨大的饕餮獸首。
圣帝之血的力量終于完全潰散。
氣運(yùn)金龍更在一次又一次的“大快朵頤”中,消散于無。
一口十年。
不僅玄蒼神劍中積蓄著的圣神殿堂的氣運(yùn)快要被吃光,防護(hù)之力形同虛設(shè),饒妖妖幾近赤裸。
她亦覺自己命途變舛,眼前只余一片黑暗。
“饒可愛!”
徐小受爆聲一吼,指尖力量再無法壓制。
他靈念一展,奇跡之森那兩道身影再想隱藏,此刻也無法在他的注視下隱身了。
梅己人、八尊諳!
他們,都在這里,都在觀戰(zhàn)!
古今忘憂樓中,老八就說自己該對標(biāo)的,不是姜布衣,不是饒可愛,不是水鬼,不是顏無色,甚至不是他八尊諳本人,該要有所超出。
既如此,換做是八尊諳在自己眼下位置,會(huì)懼她饒妖妖背后圣帝世家?
徐小受一眼都不作停留,生怕聽到八尊諳會(huì)發(fā)出同水鬼那般的制止之言,快速收回了目光。
他只將最絕對的戰(zhàn)意,以及死與生之間的審判,交由最后一指。
讓答桉,在饒妖妖眼前,在虛空島眾人的注視下,完美呈現(xiàn)。
“徐小受,你敢?”
“你不敢!
!”
饒妖妖已無法壓制心頭恐慌,再不想說,她也恐聲出口,試圖喝下徐小受的攻擊。
可是……
蕓蕓三千眾,生之即平等。
天命盡在我,何人不得誅?
徐小受左手當(dāng)空一握,龍融界轟鳴炸響,如同制掌大道天命。
右手凌空一指,附攜冷冽決絕,遙遙點(diǎn)向滿目驚凝的饒妖妖。
“天命在我,有何不敢?”
轟!
平靜一聲,恬然一指。
指尖射出的光,卻是圣帝泯滅之力,是靈魂寂滅之芒。
它破開了虛空,爆開如同天地烘爐炸爐般的巨響。
連至高圣劫都震停,連龍融界都被震裂。
那璀璨奪目的光,初始只是一條線,瞬息演又變成了沖擊波,席卷半邊天。
它就如鎖禁了天地的鵝湖,斂聚了萬千狂暴,以最平靜的方式,倒映出了饒妖妖蒼白的臉,水鬼震撼的眼,道穹蒼驚疑的目光,虛空島煉靈師的萬千不可思議。
“休!”
世界在這一聲之后,歸寂于無。
奇跡之森外,梅己人于真空之中,再聽不見任何聲音,急得面紅耳赤。
“八尊諳!徐小受都?xì)⑸项^了,你不制……你伸拳作甚?”他邊傳音邊回頭,根本想不到八尊諳還可以如此平靜,甚至還伸出了莫名其妙的……拳頭?
“他在看我。”八尊諳右手前伸,四指緊并,都不帶一顫。
“你看得見了?”
“看不見。”
“那你……”
“這,是我的態(tài)度。”
“什么態(tài)度?”
“己人先生,您看不見嗎?”
“什么?”
“我的大拇指,正豎著。”
……
“死!
!”
高空之中,形神俱滅指凝練之初,就代表著徐小受沒有任何退路。
他不會(huì)將饒妖妖留給水鬼,因?yàn)檫@家伙,很可能只敢動(dòng)半圣位格而不敢殺人。
徐小受今日就是要搞一波大的。
圣帝之力沒有了又如何?
幻滅一指蓄力值清零了又如何?
八尊諳若沒有和圣帝世家開戰(zhàn)的心思,他能同圣神殿堂宣戰(zhàn)?
人就在虛空島,說了兜底,就是兜底。
既如此,他徐小受,何懼之有?
“轟!”
世界短暫靜寂之后,重歸轟鳴巨響。
真空撕開了一切,大氣又重歸聚合。
一指之光耀熠至饒妖妖臉前時(shí),這位素來在大樹底下不敬生死的古劍圣,終于嘗到了凡人的恐懼。
“饒……”
她張開了口,卻意外發(fā)現(xiàn),竟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不知要饒出什么。
可天地依舊飄下了一道聲音,來自道穹蒼。
——他可以不出手,但不能坐視饒妖妖真的死去。
“饒!妄!則!”
一聲既出,囊括虛空島的龍融界轟一聲炸碎,至高圣劫都變得懦弱,形似在發(fā)抖。
徐小受只見一指之光,在饒妖妖鼻尖暫停,他短暫一恍忽。
饒妄則?
這是誰,人名?
于徐小受一般心生無盡迷茫的,還有島上觀戰(zhàn)的所有煉靈師。
突然間,天色一暗。
莫大威壓憑空生起,如同無形的神之手在高空凝聚,從天摁下,要將所有人鎮(zhèn)伏在地。
“卡!”
徐小受膝蓋炸出血與火,腰嵴勐地一彎,險(xiǎn)些被折斷。
他張口就噴出了血,臉色陡然大變。
威壓!
圣帝威壓!
“饒妄則……”
啪啪無數(shù)聲響碎起,虛空島上被鎮(zhèn)跪下了無數(shù)煉靈師,一個(gè)個(gè)心生惶恐與臣服。
再次呢喃這一稱呼之時(shí),眾人記憶中就如有什么被抹除之事,掀塵而起。
那分明是以前在哪里見過、聽過,但被遺忘了的一個(gè)名字。
“妄則圣帝!”
“饒妄……這、這是圣帝真名啊!”
“徐小受觸怒饒氏圣帝,這一回,是真的圣帝出手,他死無葬身之地了!”
深坑之中,李富貴五體投地,連頭都無法抬起,全身被圣帝威壓鎮(zhèn)得血肉模湖。
他無聲低吟,只余慘笑:
“受爺,不得出手啊,打可以,殺,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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