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等沸沸揚揚。
現(xiàn)場完全失控,便是后臺的南宮寅、袁海生,都被這突如其來血樹陰枝嚇到了。
白發(fā)獸面人在高臺上手一壓。
“安靜!”
刷一聲響,虛空波動完全被鎮(zhèn)壓下。
這時候所有人又驚疑了。
“斬道?”
是的,這是斬道的力量!
按理來說,斬道只可能是大勢力的客卿了,怎么可能還會親自出面,交易寶物?
有人望向那4號包廂,發(fā)現(xiàn)白發(fā)獸面人出來后,包廂門也沒關(guān)。
而里頭,竟也是空無一人。
“一頭獨狼?”
眾人訝異,一下反應(yīng)了過來。
很明顯,正常的大勢力,不可能將完好無損的血樹陰枝拿出來交易。
他們自個兒藏著都來不及呢,怎么會出手轉(zhuǎn)賣?
這白發(fā)獸面人肯拿出血樹陰枝來,原因之一,這人獨狼,之二,他急需什么!
1號包廂內(nèi)。
本來永遠風輕云淡的程跡驀地起身,滿目驚異的望著高臺上的那人。
褚立生整個人也都呆住了。
“程殿主,血樹陰枝,目前所知的,應(yīng)該也只是圣奴的岑喬夫才擁有吧!”
“白窟那會”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白窟那會,若不是岑喬夫祭出了血樹陰枝,江邊雁可能也不至于陣亡。
程殿主也不至于上位。
他褚立生,更加也還不可能得到重用!
“上一次虛空島在南域降臨,岑喬夫應(yīng)該是從中得到了血樹陰枝。”褚立生揣摩著,喃聲說道:“這人,莫不是”
“不會是他!”程跡斷然搖頭,“岑喬夫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在區(qū)區(qū)一個靈闕交易會現(xiàn)場,拿出血樹陰枝來。”
“那?”褚立生眼神溜向了高臺上的寶物,嘴唇蠕動了幾下,說不出話。
“他進入過虛空島!”程跡雙目爆出狠光,一言如重錘般,狠狠捶擊在褚立生心頭上。
包廂二人得到這般結(jié)論后,同時陷入沉默。
虛空島圣秘之地,天空之城!
這等傳說,卻一直流浪在空間碎流當中,被天道之力隱蔽。
即便是有人膽敢強闖空間碎流,也不一定能找到它。
但這個不一定,僅僅也只是“不一定”。
很久之前,確實有發(fā)生過那般渺茫概率的事件,那就是有人被打入空間碎流,恰巧撞到了被天道之力隱蔽的虛空島上。
然后,被虛空島吞納了!
這種特殊情況,一般而言,別說被打入空間碎流之人沒有手持虛空令,根本入不了虛空島了。
便是持有虛空令,都不至于有那等狗屎運,一入空間碎流,就剛好撞上虛空島。
可這等事件,確確實實,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
概率雖小,并非沒有!
后來圣神殿堂推測,這并非巧合,而是虛空島里頭,有人選擇接納了這等氣運之輩。
但即便是有這般氣運之人,修為境界的最低要求,也要斬道以上。
現(xiàn)如今。
虛空島即將降臨東天王城,此刻站在高臺上的,也是斬道強者。
按理來說,如若他強闖空間碎流,確實是有那么一絲可能性,被虛空島接納的。
但是
“真有這等荒唐之事?”程跡狐疑著。
上一次這等事情出現(xiàn),還是幾百年前。
那是典籍中記載的,現(xiàn)實世界中,根本就無一人所見識到。
但現(xiàn)下呢?
高臺上的人持有血樹陰枝,還傻乎乎的跑到圣神殿堂的面前來交易
這能是什么情況?
只能是盜賊獻寶!
“他不可能是幕后有黑勢力之人!只可能是一個蠢貨,莫名撞入了虛空島,拿到了寶物,看到了什么然后,慌了,想出手了,想轉(zhuǎn)賣成其他的東西了!”程跡心頭有著判斷。
同一時間,褚立生也是得到了這般類似的解釋。
對他們這類聰明人來說,一眼就能看穿高臺上之人的底細。
至于說
這人是岑喬夫?
岑喬夫有這么蠢的話,白窟那會,也不至于折損那么多白衣在他手上了!
“程殿主?”褚立生回眸,想要請示一番。
程跡下意識便是抬起了手想要抹喉,但突然停下,面上浮現(xiàn)了微笑。
“按兵不動。”
“現(xiàn)在我就想看看,這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又想要交易什么?”
“還有,那些對圣秘之地有所了解的勢力,究竟誰,會有膽子出手?”
褚立生聽得心頭一寒。
他感覺這一趟來值了。
圣神殿堂的大網(wǎng)早已經(jīng)灑下,這段時間陸續(xù)浮面的人有之,但畢竟太少。
可今夜,可算是見識到了。
不止虛空令出來了!
連虛空島上才有的血樹陰枝,也出來了!
“灑彌天大網(wǎng),圖甕中捉鱉,程殿主,真不愧是程殿主”褚立生看著重歸波瀾不驚的程跡,心頭寒意更甚。
現(xiàn)場高臺旁。
有人迫切想要臨近,近距離去觀察下血樹陰枝的完整性。
但是,卻被白發(fā)獸面人嚴詞拒絕了。
“血樹陰枝,別說是你們這些小家伙們了,便是斬道,都有些扛不住它的力量。”
“肉眼觀察可以,但老夫建議,諸位莫要動用靈念。”
白發(fā)獸面人的話音才一落,現(xiàn)場就有人低低的發(fā)出了獸吼聲,有些抑制不住自己體內(nèi)暴動的力量了。
這是一個王座。
顯然,他用靈念去觸碰了血樹陰枝,卻得到了力量反噬。
白發(fā)獸面人一嘆,將玉盒蓋上,同時手一揮,斬道之力覆蓋,將之負面狀態(tài)清除。
這下所有人都穩(wěn)不住了。
僅僅只是用靈念一探,連王座都有點招架不住?
“老夫能拿出血樹陰枝來,完整性自然可以保證。”
白發(fā)獸面人說著,不再多言其他,轉(zhuǎn)口道:“現(xiàn)在,暫且先你們的疑慮收收,聽聽老夫的條件。”
眾人心癢難耐,卻不得不壓下躁動,洗耳恭聽。
白發(fā)獸面人道:“血樹陰枝,老夫并不想要太多靈晶,但底價五十億,上不封頂,這是肯定的,交易結(jié)束時,靈晶也必須要第一時間到老夫賬上。”
所有人頻頻點頭。
五十億,這對于血樹陰枝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
哪怕是底價百億,現(xiàn)場,也會有人趨之若鶩,為之豪擲千金。
“第二!”
白發(fā)獸面人見所有人熱情高漲,微微搖頭,嘆息一聲道:“諸位莫要高興太早,還有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交易者必須告知老夫,有關(guān)鬼獸、以及鬼獸寄體的一眾具體事宜!”
刷一下。
全場像是被按下了聲音屏蔽開關(guān),當時寂寥無聲。
一言落,風聲起。
雅座上之人,全部傻眼。
甚至有的身子一前傾,木椅都發(fā)出了“嘎吱”聲響,落在此時,異顯突兀。
“鬼獸?”
無論是雅座上人,還是包廂大佬,不約而同心頭泛起了震駭。
更加幾乎是同一時間,眾人反應(yīng)過來之后,齊刷刷的轉(zhuǎn)頭眺向了1號包廂。
在圣神殿堂的監(jiān)視下,有人膽敢在現(xiàn)場妄議鬼獸?
“這是個燙手山芋!”
哪怕1號包廂不為所動,當此時,也有人反應(yīng)過來不對了。
這白發(fā)獸面人拿出來血樹陰枝,確實讓人心動。
但當這件事情要跟“鬼獸”扯上關(guān)系,知曉一些鬼獸內(nèi)幕的勢力,幾乎第一時間在心頭選擇了放棄。
“開什么玩笑!”
“拿不到血樹陰枝,充其量也就是少了一件遠古至寶。”
“跟鬼獸扯上關(guān)系的,滅宗滅族,那都是有可能的!”
“關(guān)鍵是,這老家伙,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敢在此時妄議鬼獸啊”
這一刻,甚至有人在心頭揣測這白發(fā)獸面人,是否為鬼獸寄體。
否則,他怎敢如此放肆?
可高臺上的白發(fā)獸面人,似乎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這種場面的出現(xiàn),他再次一嘆息。
“諸位!”
虛空輕按雙手,白發(fā)獸面人示意眾人回神,接著道:
“別的地方,老夫必然不會妄議此事,但這是夜貓的靈闕交易會,能與會者,大都是最高勢力。”
“在這種地方,老夫別無他求,只會開門見山。”
說著白發(fā)獸面人看向1號包廂,肅然道:
“老夫也知曉圣神殿堂在此處,所以膽敢有此一問,希望得到答疑。”
“另外,血樹陰枝能在此地拿出來,更加證明了老夫的問心無愧。”
“同時,也更希望將這一件可能為禍四方的寶物,以一種正常的交易手段,落到老夫覺得可以假手保管的正義組織里頭。”
頓了下,見1號包廂沒有反饋,白發(fā)獸面人聲音多了一些失望:
“確實,鬼獸一事,牽扯太多,很多人明面上甚至不敢談及。”
“但老夫認為,這種不曾命令禁止過,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諱莫如深的東西,僅僅只是了解,并不會有什么過錯。”
“當然,同在場大部分勢力一般,基本的有關(guān)鬼獸的情報,老夫也明白的。”
“所以”
他指著高臺上的玉盒,道:“這一件寶物,底價五十億,但交易者必須給老夫帶來,能夠讓老夫也深以為然的,有關(guān)鬼獸之情報!”
“”
全場死寂。
此刻,根本沒有人有膽子出聲了。
便是南宮寅在后臺,也是聽得有些懵圈。
“這家伙哪里冒出來的,你們進場不查人的嗎?這種人,也敢放進來?”他聲音都有些急切。
袁海生一時也懵了,只遲疑道:“他明面上說的交易之物,只是一門禁術(shù)”
“我!”南宮寅張口就想爆粗,但也意識到這種事情,也許人家一個搪塞,根本查不出來,便只能息事寧人。
“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的”
這時袁海生思及所有,反而心中安定了下來,說道:
“如若圣神殿堂不在場,出現(xiàn)這等事情,或許他們還會追究。”
“但現(xiàn)在他們就在1號包廂盯著的,只要交易程序正常,血樹陰枝,換鬼獸情報又如何?”
“說到底,不過也只是以物易物罷了,哪怕后續(xù)出事,也關(guān)乎不到夜貓身上。”
南宮寅蹙眉。
話雖如此,但他總覺得這人出現(xiàn)得太過突兀了。
簡直就像是來搞事情的
偏偏,人家拿出來的東西,又是如此的正經(jīng)、實在、富有誘惑力!
“血樹陰枝”南宮寅深思。
“不礙事的!”
袁海生瞥了靈陣成像上一號包廂里的兩位,見那兩位重歸平靜、坐下,也是長舒一口氣,“他們不阻止的話,交易繼續(xù),他們阻止,交易結(jié)束,僅此而已。”
南宮寅沉吟過后,微微頷首。
“可以。”
“但后面,盯緊這人,順便查查,他是不是鬼獸寄體!”
現(xiàn)場。
全部人都在等待。
然而,1號包廂不出聲,夜貓也不出聲。
這一刻,有人反應(yīng)過來了。
此間一事,真被當場了正常交易程序在走。
只要能給到白發(fā)獸面人想要的情報,是個勢力,都可以出價!
就是出價的代價
“嘶!”有人直嗦冷氣。
沖動者只會看到眼前的利益。
那些心思老辣之輩,紛紛按下了身周人,囑咐著高臺之物,決計不可出手交易。
白發(fā)獸面人也在等。
他等的是“阻止”的到來,但是,和預(yù)想中的一樣。
有些事情,全部放到明面上攤開了講,確實很難讓人有其他借口出來干涉。
獸面下,白發(fā)老者唇角一掀,緩緩一敲錘子。
“那這樣交易,開始!”
咚
死寂的大堂回響著此前從不曾如此醒耳過的木錘敲擊聲。
眾人只覺心口隨之一顫。
然后開始怦怦加速
有心想要,然無膽出口。
垂涎三尺,卻瞻前顧后。
這會兒交易開始了,愣是沒有人敢做第一個吃螃蟹者,有種發(fā)聲。
“流拍嗎?”白發(fā)獸面人一笑,也不在意。
他錘子再度一揚。
“無人出價一次。”
咚!
木錘再落。
有人唇齒一張,差點一個沖動就出聲了。
這時候,1號包廂終于有了動靜。
“五”
然而卡在他們出聲之前,209號包廂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出現(xiàn)。
“五十億!”
全場嘩然!
紛紛回眸。
“又是天上第一樓?”
“瘋了!這世界瘋了!這擺明了就是送給圣神殿堂的寶物,他們也敢搶?”
“他娘的,這回我是真服了”
1號包廂內(nèi),便是連程跡都呆住了。
高臺上那老者話都到這個份上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對方這是想要以“血樹陰枝”和圣神殿堂交換鬼獸情報。
僅僅只是了解的話
血樹陰枝,值得!
可是這天上第一樓,怎么有膽子半路殺出來一嘴的?
209號包廂內(nèi)。
徐小受只淡然注視著高臺上的玉盒。
這回他不曾讓小師妹出聲,而是自己出來喊價的。
搞事搞事
說起來,自己在靈闕交易會,可還沒主動搞過正事呢!
圣神殿堂?
這有什么好慫的?
自己不過是正常出價罷了。
王城的本土勢力怕拍下血樹陰枝后,圣神殿堂尾隨其后的追責。
他徐小受,還怕這些?
真怕這些的話,這東天王城,他也就不用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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