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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春祭日——復(fù)活

作者/賣報小郎君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pluralapp.com ,就這么定了!
    紫金丹入口后,冰夷元君并指點在徒兒眉心,以法力化開極品丹藥。

    丹藥化開后,并不流入腹中,而是化作紫氣,氤氳在李妙真眉心。

    這個過程持續(xù)沒有太久,一刻鐘不到,紫氣便緩緩收斂,于她眉心化作一道紫紋。

    紫紋與丹藥上的紋路如出一轍,是藥力沉淀的象征。

    李妙真四品之軀,無法徹底吸收藥力。

    她很快醒轉(zhuǎn),視野從模糊到清晰,首先看見的是哭的鼻子眼睛通紅的李靈素,李妙真茫然了一下,心說師哥呀,你也來陪我了嗎。

    接著,就看見了師尊冰夷元君,還有師伯玄誠道長。

    她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臉色蒼白,嘴唇干燥的她,勉強笑了一聲:

    “多謝師尊救命之恩。”

    大難不死,本該是高興的事,只是目光所及,那些戰(zhàn)死的故友,她心里沉甸甸的,未曾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你是天宗圣女,掌教繼承人之一,為師自該救你。”

    冰夷元君不摻雜感情的聲線說道:

    “為師和你玄誠師伯此次下山,是奉天尊之命,帶你們師兄妹回宗門。

    “天人之爭后,天宗封山,任何人不得再下山。”

    李妙真感應(yīng)了一下自身狀態(tài),臟器多處破損肉身岌岌可危反倒是燃燒的元神已經(jīng)修補完畢。

    她自知無力反對師尊,沉默了幾秒,道:

    “天尊會如何處罰弟子?”

    冰夷元君搖頭,淡淡道:

    “那是天尊的事。”

    李妙真沒再多問轉(zhuǎn)而看向李靈素道:

    “弟子還有唯一的心愿,戚廣伯奇襲潯州城情況緊急務(wù)必要將此事傳給楊硯等將領(lǐng)。請師尊垂憐,成全弟子。”

    冰夷元君皺了皺眉:

    “你既已死過一次還是看不開凡俗之事?”

    李妙真再次望向橫尸遍野的戰(zhàn)場,目光悲傷“我的朋友都留在了戰(zhàn)場我已經(jīng)走不了了。”

    走不了,指的是心。

    冰夷元君點點頭索性這個弟子已經(jīng)做過太多“錯事”她不會因為憤怒或恨鐵不成鋼之類的情緒強壓弟子。

    不其實她現(xiàn)在什么情緒都沒有,連憤怒都不會有。

    玄誠道長亦然,不過額外提出一個條件他取出一枚碧綠色的丹丸遞給李靈素道:

    “為防止你再次逃跑把它吃了吧。”

    噬靈丹!

    此丹是天宗獨有的丹藥服下之后,三日內(nèi)不得解藥,便會元神枯竭。

    超凡之下,統(tǒng)統(tǒng)難以幸免。

    身為圣子,李靈素當(dāng)然識得此丹,難以置信的望著玄誠道長,顫聲道:

    “師尊啊,我,我是你從小帶到大的弟子啊您心里不會痛嗎不會愧疚嗎。”

    玄誠道長面無表情,語氣冷漠:

    “你覺得為師會嗎。”

    天殺的太上忘情李靈素領(lǐng)命而去駕馭飛劍消失在蔚藍天際。

    他現(xiàn)在無比確認師尊的凡心絕對不在自己這里。

    這天宗不待也罷。

    春祭日前一天。

    往常的春祭日,必定是中原家家戶戶最熱鬧的時候。

    它象征著春回大地,萬物復(fù)蘇,每年的春日祭,朝廷會舉行籠罩的祭天大典,祈禱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百姓也會在這天烹羊宰豬,祭祀天地,祈禱今年有個頂好的收成。

    今年春祭,對于百姓來說最為窘迫,富戶人家不變,貧苦人家就只能用草扎的祭品代替。

    至于朝廷,大概官場上下,都沒什么心情搞春祭大典了。

    并非缺銀子的問題,朝廷再怎么拮據(jù),也不至于辦不了春祭大典,委實是雍州的戰(zhàn)事令人焦心。

    距離洛玉衡渡劫已經(jīng)過去八日,期間,雍州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不能用簡單的“悲壯”、“慘烈”來形容。

    首先是云州軍奇襲潯州,城中兩萬守軍死的只剩三千,前青州布政使,現(xiàn)雍州總兵楊恭在守城戰(zhàn)中斷了一臂,心蠱部飛獸騎全軍覆沒。

    潯州危難之際,許新年等游走于防線上的軍隊及時趕回支援,身受重創(chuàng)的楊恭當(dāng)機立斷,親率剩余守軍出城,與援兵里外夾擊云州大軍。

    奇襲潯州失敗的云州主帥戚廣伯已經(jīng)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咬著牙命其麾下的中軍精銳,與大奉軍展開鏖戰(zhàn)。

    雙方在潯州城外鏖戰(zhàn)一天一夜,血流成河,據(jù)傳回京的情報上說,人與馬的尸骨鋪的騎兵無法行進的夸張程度,形成天然的拒馬屏障。

    這一戰(zhàn),原本是有機會吃下云州中軍的,一旦成功,也許會成為中原戰(zhàn)事的轉(zhuǎn)折點之一。

    直到一支可怕的騎兵出現(xiàn),以蠻橫到近乎不講理的架勢插入戰(zhàn)場,在云州中軍的配合下,里里外外將大奉騎兵鑿穿數(shù)次。

    原本占盡優(yōu)勢的大奉軍難以在平地上與這支騎兵爭鋒,只得退回城中,這才得以喘息。

    這支騎兵如今被大奉朝堂諸公牢牢記在腦海,深深印在心里,叫“玄武軍”。

    它從未在青州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過,卻一戰(zhàn)揚名,成為了大奉軍的噩夢,乃至朝廷諸公聽見“玄武軍”三個字,也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戚廣伯是鐵了心要破潯州,當(dāng)夜再次展開攻城,不計代價的投入兵力,黎明時潯州失守。

    大奉軍撤離潯州,楊恭與張慎李慕白三位大儒,率八百人馬斷后,云鹿書院大儒手段高超,詭譎莫測,成功掩護大奉守軍撤離。

    但楊恭因頻頻施展言出法隨之術(shù),加之重傷在身,法術(shù)反噬之下,內(nèi)傷外患爆發(fā),退守雍州城后便昏迷不醒,命懸一線。

    這一戰(zhàn),直接打光了大奉軍僅存的精銳,自秋收時,十萬大軍半數(shù)戰(zhàn)死于靖山城,大奉的精銳部隊便處在捉襟見肘的處境。

    青州戰(zhàn)役中,朝廷調(diào)兵遣將,把各州衛(wèi)所里能調(diào)動的精銳,幾乎都調(diào)到了青州。

    結(jié)果近五萬人戰(zhàn)死沙場,殘部退守雍州。

    女帝上位后,兵部尚書咬牙切齒,又從附近幾洲調(diào)過去一萬兵馬。

    潯州一戰(zhàn),連這點家底也拼的差不多了。

    同時武林盟、李妙真等義軍同樣湮滅在這場必將載入史冊的慘烈攻城戰(zhàn)中。

    武林盟死了兩位四品幫主,麾下教眾死傷達八成。尤其李妙真,她所率領(lǐng)的飛燕軍全軍覆沒,本人和師兄李靈素被天宗長輩帶回宗門,再無消息。

    潯州失守后,云州軍徹底偃旗息鼓,與大奉軍展開對峙。

    云州軍出云州時,總共有六萬嫡系部隊,分左中右三軍,俱是精銳中的精銳,這還不算民兵。

    攻占青州后,憑借儲備充裕的錢糧,招攬江湖人士和流民,兵力擴充到十萬,這就造成了云州軍越大越多,大奉軍越打越少的現(xiàn)象。

    大奉國庫空虛,流民成災(zāi),云州有備而來,積蓄了二十年。

    其實拼的是底蘊。

    青州戰(zhàn)役中,云州軍乍一看越大越多,實則左軍三萬精銳,已經(jīng)被大奉軍拼的七七八八。

    雍州戰(zhàn)役開始后,雜牌軍和精銳日益減少,直到近來奪取潯州的這場慘烈戰(zhàn)役結(jié)束,大將軍戚廣伯的直系中軍,徹底打的精光。

    招攬來的江湖人士和雜牌軍已所剩無幾,曾經(jīng)馳騁戰(zhàn)場,翱翔天空的朱雀軍,已經(jīng)只剩下二三十時騎,徹底淪為空中伺候。

    現(xiàn)今的云州,全靠右軍主力和玄武重騎撐場子。

    這也是雍州戰(zhàn)役開啟后,戚廣伯改變戰(zhàn)術(shù),采用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方式。

    云州底蘊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耗損下去。

    但是,近日來,戰(zhàn)場局勢又有了變化,興許是北境的超凡戰(zhàn)遲遲沒有結(jié)束,讓云州軍嗅動了一絲不妙的味道。

    戚廣伯集結(jié)了所有精銳,陳兵雍州城外,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破了雍州,云州軍就可以直達京城了。退一步說,就算暫時拿不下京城,也可以讓許平峰煉化雍州,增加底蘊。

    另外,除了牽動整個中原局勢的渡劫戰(zhàn)外,還有一處超凡戰(zhàn),也打的險象環(huán)生。

    根據(jù)斥候、打更人密探觀測到的情況,武林盟老匹夫數(shù)次遭到許平峰暗算,被強行傳送入青州。

    這位二品巔峰術(shù)士欲在主場強殺老匹夫,老匹夫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每次被打的嗷嗷叫,但每次都能憑借武夫的皮糙肉厚,從青州殺回雍州,卷土重來。

    相比起兩位二品術(shù)士的巔峰對決,孫玄機和姬玄的戰(zhàn)斗可圈可點,密探們并沒有太多關(guān)注。

    御書房內(nèi)。

    頭發(fā)花白的兵部尚書向女帝哭訴:

    “陛下,除了陳兵邊境的部分精銳,兵部真的調(diào)不出兵力了,各州衛(wèi)所能用的兵都用完了,只保持著最低限度的人馬,維持各州穩(wěn)定。

    “春祭臨近,可距離天氣轉(zhuǎn)暖尚有些時日,流民匪寇需要兵力鎮(zhèn)壓啊。一旦調(diào)空衛(wèi)所兵力,后果不堪設(shè)想。”

    錢青書出列呵斥:

    “雍州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可守軍數(shù)量難以守住雍州,若是云州軍順利攻占雍州,下一步就是兵臨京城。如今除了拆東墻補西墻,還能如何?”

    諸公在御書房里吵的不可開交。

    戰(zhàn)事進行到這一步,便是這群老狐貍,也難以保持靜氣了。

    大案后,女帝氣態(tài)威嚴,輕輕抬眸,看一眼兵部尚書,淡淡道:

    “讓你調(diào)兵便調(diào)兵,朕不想聽任何理由,朕只要聽話的人。”

    兵部尚書心里一凜,頹然道:

    “臣明白。”

    諸公面面相覷,吵鬧之聲慢慢停歇,兵部尚書是魏淵的輕信之一,陛下敲打起來,完全不看情面。

    懷慶環(huán)顧眾臣,緩緩說道:

    “云州軍要打便打,再有五日,國師渡劫便結(jié)束了。五日之內(nèi),云州軍不可能打到京城。而五日之后,國師順利晉升一品,我們便仍有機會。

    “反之,萬事皆休,云州軍是否攻下雍州,便不再重要。”

    大奉存亡與否,便看背景的情況了諸公心情復(fù)雜,或憂慮或期盼或悲觀。

    懷慶繼續(xù)說道:

    “明日春祭,朕會讓譽王叔替朕祭天,朕有其他要事,便不參與了。”

    諸公覺得不妥,只不過捫心自問,他們也確實沒心情搞春祭,推己及人,也能明白女帝的心情。

    因此無人勸諫。

    春祭日。

    一輛金絲楠木制造的豪華馬車,緩緩?fù)?吭谟^星樓外。

    就在京城百官參與春祭之時,身為一國之君的懷慶,穿著明黃色便服,踩著宦官擺好的木凳下了馬車。

    她站在寬闊的廣場外,抬眸看了一眼高聳如云的觀星樓,轉(zhuǎn)頭吩咐宦官:

    “在朕沒有出來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觀星樓。”

    掌印太監(jiān)躬身道:

    “是,陛下!”

    懷慶當(dāng)即進了司天監(jiān),從一樓大堂到第七層,她沉默攀登,沿途有白衣術(shù)士問候,她也置之不理。

    腳步越走越快,似是迫不及待。

    不多時,她來到七樓,寬闊的丹室內(nèi),宋卿早已等待多時,躬身道:

    “陛下,您再不來,我可就復(fù)活魏淵了。

    “畢竟我手頭還有幾個煉金實驗要做,實在忙的很吶。”

    懷慶看了一眼“天大地大,煉金實驗最大”的宋卿,面無表情的點頭:

    “帶路!”

    也沒什么好責(zé)怪的,和褚采薇做了這么多年的朋友,她幾個師兄什么德性,懷慶早習(xí)以為常。

    話說回來,采薇被監(jiān)正“逐出”司天監(jiān)后,最初頻繁寄信給她,分享各地美食,漸漸的,開始說起災(zāi)情和民生,言語間少了歡快,多了幾分沉重。

    再后來,就不寄信了。

    懷慶最近一次得知褚采薇消息,還是通過地書,從李靈素那里了解。

    饞嘴的小姑娘漫山遍野的采藥,給寒災(zāi)中生病的流民治病,或隔三差五出資購糧,賑濟災(zāi)民。

    兩人來到密室,宋卿打開那扇四品武夫都震不開的鐵門,見到了躺在床上昏睡的魏淵。

    這具肉身里,有魏淵的天魂。

    當(dāng)初趙守施展言出法隨之術(shù),讓魏淵凱旋而歸,儒圣刻刀和亞圣儒冠,便帶回來了魏淵的天魂。

    隨后南宮倩柔出蓮子,宋卿煉肉身,讓天魂與這具新的肉身完美契合。

    如今只要召回魏淵的魂魄,補齊三魂,他便能蘇醒。

    許七安游歷江湖歸來,集齊了煉制招魂幡的材料,終于大功告成。

    懷慶的手,輕輕搭在魏淵肩膀,氣機牽引著他懸空漂浮,隨著懷慶離開密室,走向八卦臺。

    宋卿緊隨其后。

    登上八卦臺,懷慶率先看到的是一座朱砂刻畫的圓陣,陣紋繁復(fù),密密麻麻。

    “這是孫師兄走之前留下的,與招魂幡匹配的招魂陣。”

    宋卿示意懷慶把魏淵放在陣法中央,接著,他摘下腰間的錦囊,取出一桿兩人高的大旗。

    幡桿由暗金色、布滿氣孔的金屬制成,垂下一面漆黑如墨的旗幟,旗幟上用金粉寫著小如蝌蚪的陣紋。

    “給你!”

    宋卿手忙腳亂的把招魂幡丟給懷慶,仿佛這是燙手得山芋。

    “此幡有千年古尸的劇毒和陰寒,陛下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如果一刻鐘后,你不能召回魏淵的魂魄,那么就只能等待三個月后。

    “因為下一個適合招魂的日子,在三個月后的晚春。”

    三個月后,大奉等不起了懷慶頷首,淡淡道:

    “朕還需要做什么?”

    宋卿有問必答:

    “揮舞招魂幡,高呼:魏淵,魂兮歸來!

    “唉,本來這事兒是許寧宴做的,畢竟他算是魏淵的半個兒子,晉升的血丹就是魏淵給他的。換了陛下

    “陛下別覺得宋某說話直,陛下您和魏淵熟嗎?萬一不熟,他一聽是你在喊他,不搭理你,那就完蛋。”

    宋卿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懷慶面無表情:

    “此事不需要你擔(dān)憂,許寧宴赴北境前,已經(jīng)將此事托付于我。”

    說罷,她走到八卦臺邊緣,高舉招魂幡。

    宋卿則點上了一炷香。

    恰好此時,皇宮方向鼓樂齊鳴,春祭開始了。

    嘩啦啦懷慶揮舞招魂幡,嗓音清冷的高喊:

    “魏淵,魂兮歸來!”

    女帝舞幡,氣勢不輸兒郎。

    :這個月更新24萬字,平均每天8000字,其實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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