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京城。
宣政殿之中,天子處理著國事。
隨著最后一份奏章終于批閱完畢,品茶潤喉間,天子突然開口,對著一旁伺候的宋典道:“幾時了?”
“回陛下,已亥時三刻了,”一旁的宋典連忙開口回道。
“這么晚了,”天子感嘆了一下之后,繼續(xù)道:“話說,現(xiàn)匈奴的先鋒軍……應(yīng)差不多已到幽州了吧。”
“回陛下,”宋典于心中估算了一下之后,繼而道:“根據(jù)前方來報,如無意外的話,應(yīng)該也就是這幾日了。”
“希望這些匈奴人別給朕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天子瞇著眼淡淡道:“拖了這么久,朕已經(jīng)沒那個耐心,再繼續(xù)陪他們這么耗不下去了!”
“請陛下寬心,”一旁的宋典連忙寬慰道:“有鄭大人在,就算是匈奴人想繼續(xù);,以鄭大人的能力,也足以矯邪歸正,讓匈奴人乖乖就犯,按照原定計劃行進!
“……但愿吧,”天子默然片刻之后,繼而道:“對了,此番匈奴先鋒大軍的領(lǐng)軍將領(lǐng),是誰來著?”
“回陛下,是且糜胥,匈奴的左谷蠡王,”宋典應(yīng)聲道。
“且糜胥?朕記得他,元豐年間沒少給我大周添堵,”天子瞇著眼道:“不過若是朕記得沒錯的話,他似乎離天人大限,也沒幾年了吧。
沒想到現(xiàn)竟又披掛上陣了。
看來……這匈奴也是實在沒人用了,要不然,是斷不會啟用這等垂暮等死的老將,帶兵出征的!
“陛下所言甚是,”宋典附和恭維道:“塞北之地,本就窮山惡水,遠不及我大周人杰地靈。而匈奴的幾任單于,又無陛下這般知人善用之能。
現(xiàn)無人可用,也實屬正常。
甚至若非白逆這等不忠不孝、忘禮背義之人的拖累,以陛下的英明神武,早就將這塞外之地,納為我大周版圖。萬里草原,皆為我大周的草場了。”
“現(xiàn)說這些也沒用。”
宋典不要臉的吹捧,天子還真就接下了。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在他眼里,這四鎮(zhèn)諸侯的出現(xiàn),本就是大周太祖在執(zhí)政期間最大的敗筆。哪怕是現(xiàn)在天下局勢崩壞至此,當(dāng)今的天子也不認為,這根實際是在他的身上。
“不過這樣也好,”天子繼續(xù)道:“一個死期將至,不會被生死所左右的領(lǐng)軍大將,想來會給白逆帶來不小的麻煩。操作得當(dāng)?shù)脑,多拖些時候,甚至換走其一員大將,亦不無可能!
“明白,陛下,老奴這就安排,”宋典接言道。
前任皇城司和拱衛(wèi)司的頭頭,因為皇后腦袋的事,被貶官罷職,送我軍前效力了。
拱衛(wèi)司先放一邊,皇城司這里,能被天子信任的人根本就不多,還要有足夠的實力和能力,鎮(zhèn)得住場子、將事情辦妥。
因而天子考慮再三,這燙手的山芋還是落在了宋典的手上。
所以才有這安排二字。
“安排可以,但不要本末倒置,”天子提醒道:“要清楚,幽州的戰(zhàn)場上的輸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青州、徐州、豫州、兗州,以及三輔之地的戰(zhàn)爭……絕不能輸!”
“是陛下,老奴定當(dāng)竭盡所能,護各州戰(zhàn)事之周全。”
沒錯,朝廷的謀劃,其實在匈奴入關(guān),賴在雁門和玉門久久不走之后,便有了戲劇性的變化。
畢竟按照朝廷方面之前的設(shè)想。
是想兩方夾擊,打幽州一個措手不及。而后再攜大勝之勢,鯨吞、甚至是一舉拿下幽州。
然匈奴的一番動作,卻讓朝廷的一番謀劃,不敢說是付諸東流吧,也將是大打折扣。
在這種情況下,繼續(xù)攻伐幽州,便不在是最優(yōu)的選擇。
因而伴隨著匈奴這邊越加的越過分,天子的耐心終于被耗光。召集心腹眾臣商議之下,便有了一個新的計劃。
那就是借著天下人的目光全部都被幽州的戰(zhàn)事所吸引之時,朝廷這邊直接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將本身暗中部署在幽冀邊界的重兵,偷偷轉(zhuǎn)移到其他幾個州郡。
而后待幽州的戰(zhàn)事一起,這些人馬便第一時間出手。將盤踞在青州、徐州、豫州、兗州,以及三輔之地這些地方的叛軍一掃而空,還這些地方一清明。
不得不承認,朝廷的算盤打的不可謂不精。
這一來,有心算無心之下,朝廷將能用最小的代價,來解決盤踞在這幾個州上吸血,牽制住朝廷大量精力和兵力的叛軍。
將這幾個州之中的一些脫離了朝廷控制的區(qū)域,重新納入朝廷管制和稅收的系統(tǒng)之中。
同時也能更多的精力和兵力。
這二來,也是給背信棄義的匈奴一個沉重的教訓(xùn)。
朝廷這邊將大部分兵力都撤走了,獨木難支的匈奴,將承受鎮(zhèn)北候府方面更多的壓力,損失也將會更重!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番朝廷的計劃,保密的還真是嚴(yán)。
計劃正式實施前,除了在外領(lǐng)兵大將,和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就連鄭泉這等大行司的頭頭,好聽的正一品大員,都不知朝廷已經(jīng)改變了計劃。
目標(biāo)不再是幽州,而是那些盤踞在中原腹地幾個州的叛軍。
好了,書歸正傳。
不提朝廷這邊的動作。
與此同時,另一邊。
幽州,代縣,鎮(zhèn)守府。
“報,啟稟大將軍,F(xiàn)匈奴先鋒十八萬鐵騎在匈奴左谷蠡王且糜胥的率領(lǐng)之下,已至桑乾。預(yù)計最多一日,便將抵達代縣!
幽州這邊,自然現(xiàn)是不知道朝廷的真實意圖。伴隨著急促的腳步,一個傳訊兵疾步進門。
將前軍探馬探得的消息上呈的同時,報于當(dāng)下鎮(zhèn)北軍西部戰(zhàn)區(qū)的軍事最高長官,也是鎮(zhèn)北候麾下四大鎮(zhèn)守之一的劉尚聽。
“已經(jīng)到桑乾了是嗎?來的還真夠快的!”
劉尚瞇著眼自手下手中,接過傳訊兵上呈的軍報。對照身前的沙盤瀏覽了一遍,繼而自語道:“十八萬鐵騎……
好!
那就讓本將軍來好好盡一盡這地主之宜,先會一會這十八萬鐵騎!收些利息。
至于說剩下的賬……咱們在一筆筆,慢慢的,好好的算個清明!
來人,擂鼓……聚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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