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
暨陽,宴席之上。
扶余璋看著一副輕描淡寫模樣的楠木正成,心不自覺的一冷。
自古利用疫毒而取勝的戰(zhàn)爭不是沒有過,不過通常都是在絕境之下。說白了,就是手上沒有其他招了,才用此法來搏一搏。
而楠木正成呢,手中明明擁有絕對的優(yōu)勢,就為了己方能夠盡可能地減少損失,就下此毒手。這份狠辣,扶余璋雖然也同樣能夠殺人不眨眼,但是還是自愧不如。
看來以后對于這個人,要多加小心了。
扶余璋一閃而失的忌憚和警惕之色,楠木正成自然是看的眼里。
不過他卻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雖然他們?nèi)龂F(xiàn)在同盟,但是卻也改變不了他們各為其主的立場。楠木正成始終是東島國的上將,他國的人怎么看對他而言并不重要。
甚至如果有機會的話,想來不管是他還是扶余璋,都不會吝嗇于對彼此下狠手。
而且剛剛他口中吐露的只是他計劃之中的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楠木正成卻并沒有和盤托出。
那疫毒亂城不假,但是之后,楠木正成卻不打算用疫病將吳郡之人屠戮一空。相反,他還要扮演救世主,在吳郡之民絕望的時候,破城將這些人給治愈。
繼而再通過一系列的施恩以及分化的手段,將吳郡之民給綁上他的戰(zhàn)車。到時候,這吳郡之民反而會成為東島國的助力。
事實上,這種手段楠木正成以前就用過。當(dāng)初攻伐新羅的時候,楠木正成就通過一系列這種手段放大當(dāng)?shù)仉A級對立的矛盾,收攬當(dāng)?shù)氐拿裥摹?br />
也就是當(dāng)初新羅名將李道傳用兵果斷,在加上東島國支援不利,要不然,沒準(zhǔn)東島國還真能在那片土地上站穩(wěn)腳跟,讓三國相爭變成四國大戰(zhàn)。
不提暨陽,楠木正成和扶余璋心中的那點小算盤。
此時,吳郡,還是那處觀景亭之中。
苦等這幾日,三國聯(lián)軍都沒有到的紫袍強良。眼見他人相繼來到,率先按耐不住,皺眉開口道:“這些外邦異族到底在想些什么?這都幾天了,他們這三十萬大軍怎么還在暨陽附近的一帶轉(zhuǎn),不是應(yīng)該直撲吳郡嗎?他們到底在等什么?”
“不清楚,”青袍翕茲依舊冰冷,面無表情道:“總不可能是我等之前的安排泄露了,所以他們怕了吧。”
雖然白禮這邊有七位最少天人三花級別的存在,轄屬能動用的、位于吳郡周邊地區(qū)屬于都天的外圍勢力,也有數(shù)千人。這還不算白禮他們各自直屬,比如說像是白禮麾下天門地戶這樣的勢力。
因此真正面沖突起來的話,也許無法一次擊潰三國聯(lián)軍,不過在他們身上咬下塊肉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多來幾十次,咬也能夠咬死他們。
當(dāng)然,如果白禮他們之中要是有奉獻(xiàn)精神的話就例外了。
正所謂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白禮他們幾個要是真舍的死上其中幾人,保不齊還真是能夠徹底地滅了三十萬大軍的。
不過天人歲三百,除了黃天教的瘋子之外,想來是沒有人無緣無故的就將自己的命給搭進(jìn)去。
再加上白禮等好歹也都是天人級別的強者,真實身份在現(xiàn)實之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讓他們?nèi)ネㄟ^近乎無賴的方式蠶食一支軍隊白禮這邊到是能夠放下顏面來,其他人卻未必肯干。
因此早先在商議之時,考慮到這些相關(guān)因素,白禮的計劃更傾向于一擊必殺。在東島國等三國行軍的必經(jīng)之路上,通過分割三國聯(lián)軍的方式,將三十萬大軍拆分開來,而后由都天組織的人各自負(fù)責(zé)一批人,分而殲滅。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卻有些出乎預(yù)料白禮等人的預(yù)料了,在絕對的優(yōu)勢的情況之下,楠木正成并沒有直接帶著大軍直撲吳郡。反而迷之操作的在周圍地區(qū)對著一些小城打轉(zhuǎn),同時將百姓驅(qū)逐到吳郡這里。
“要不然,干脆就去暨陽!”金甲蓐收提議道:“如若不然的話,我這邊也只能退出這次行動了。畢竟被我也不是閑人一個,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呢。”
“暨陽不行,”共工家學(xué)淵源,自然知道這么做不妥,不由搖頭道:“那里周圍沒有能夠?qū)⑷f大軍分割開來的地形,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出手,打草驚蛇了不說,還無法取得滿意的戰(zhàn)果。”
“不錯,”強良顯然在這上面也有些經(jīng)驗,因此直接附和道:“敵明我暗,匆忙出擊,只會暴露我們的存在,完全得不償失。”
“那怎么辦?干等著?”金甲蓐收不耐煩道:“先說好,我最多只能再在東南一地滯留七日。七日之后,我必須離開!”
七日?
聽起來是不少,不過以現(xiàn)在三國聯(lián)軍這個打法,還真未必能夠?qū)さ胶线m的地點和機會。
因此眼見自己一方七個人在這次計劃之中,有分崩漸離的趨勢。一直默不作聲帝江終于開口了,對著一旁的白禮道:“天吳,這次行動是你發(fā)起的,你怎么看?”
“這事既然是因我而起,”白禮掃視了一眼其他人道:“那就由我來想辦法好了。”
“有把握嗎?”帝江繼續(xù)道。
“不就是不愿意下場嗎?”白禮淡淡道:“那我就逼他們下場好了!我倒是要看看,要是軍中斷糧了,他們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一樣穩(wěn)坐釣魚臺。”
斷糧?
到是個不錯的辦法。
不過府庫重地,本身就戒備森嚴(yán)。
而且如果用火的話,火勢一起,勢必會引來大軍,到時候就算是燒也燒不了太多。
難不成是想下毒?
不提帝江等人此時因白禮的話,心中所泛起的波瀾。
另一邊,待聚會散去,在返回了自己于吳郡城外,一處幽靜之所所置辦的一處別院之中后。白禮便讓人喚來了白二,直接道:“白二,怎么樣了,我早先叫你辦的事,現(xiàn)在辦的如何了?”
“回公子,已經(jīng)辦妥了,不過近日降雨不多的關(guān)系,水位還是有些低,”白二回道。
“不急,”白禮淡淡道:“這水可是專門為我們的左右候衛(wèi)準(zhǔn)備的,距離他們下場還有些時日。”
“是,”白二應(yīng)道。
“另外,”白禮將手中剛剛所書寫的,墨跡還未干的書信遞給了白二,繼續(xù)道:“將我的手書交給天一,讓她這上面所寫的辦理。三天之內(nèi),我要讓之吳郡附近,除了吳郡之外,再無糧可吃!”
“是!”白二連忙應(yīng)道。
目送白二離去,白禮隨手拿起桌子上,不久之前,所收到的來自京中,陸九重所來的密信。沉吟了片刻之后,便直接毀掉,繼而淡淡道:“既然這場東南之亂,因水而起,那就因水而終好了。如此的話倒也算是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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