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半決賽。
雖然想著大雨年年下猴兒戲不是天天有,應該起來去看,可就是在床上賴著不想起來。
衛展寧完沒有要我早睡早起鍛煉身體的打算。我知道他早起練過劍了,喝過茶了,更過衣了……沒準兒也去外面轉了一圈兒回來了,可我就是不想起來。
后來還是五四來找我,半決賽開始了,我要不要去看。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想了又想,決定還是爬起來去看看。
于是乎,等我起了床穿了衣梳了頭吃了飯漱了口……天又過午了。
衛展寧在窗邊榻上靠著,含著笑看我哈欠連天。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我知道我犯懶……
可是,也不想想,我犯懶是被誰害的!
昨天……昨天我義正辭嚴發表完對傅遠臣的處理決定,大帥哥溫柔的抱著我親了親,然后抖開被子包著我,打算熄燈睡覺……
問題,就出在這個熄燈的時候……
“嗯,我要喝茶。”我指指桌上的茶杯。
他當然是給我倒了一盅茶遞到嘴邊來了,服務真是到家!
杯子我在嘴邊沾了沾,又遞給他:“也不太渴,你喝吧。”
他笑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吹熄燭火。
躺下。
嗯,他睡床外邊,我睡里邊。
我扳著指頭數數。從一數到二十。
然后嘴巴湊到衛展寧耳邊去,輕輕喊:“展寧?”
他沒吭聲。
我又試著推他一把,也沒動靜。
耶耶!
成功!
我就我寶刀不老嘛,好久沒配迷藥了,現在試牛刀,一樣迷翻大帥哥!
我慢慢的翻到他身上去,一雙手興奮得直抖,哆嗦了好幾下,才摸到衣結在哪里,伸手就去扯。
賓果!順利扯開。
我的手一下子伸進去摸到他細滑彈性佳的肌膚。
嘴里一下子就口水泛濫!
啊啊,不行,還缺道具來著!
我伸手去枕頭邊摸啊摸,摸出一個盒子來。在暗里摸索著打開,用指頭挖了大一塊,開始向下摸……
嗯,應該是這里吧……
忽然頭暈身子軟,一下子倒在床上,身上沉沉的,我和衛展寧不知怎么著就換了個位置!
“那個……你……”我口吃起來:“你不是喝過茶了?”
他點點頭:“沒錯。”
那你怎么沒睡著?
這話我還真問出來了!
他輕輕笑,里面那不溫柔的氣息八丈遠外都能聞見!
“風果然是言行一致,那天才著配藥,今天就配起來了……只是我現下的功力,你那香茶我再喝個十七八壺,也不會就睡著了覺。”
嗚嗚,失算了。
大帥哥現在的功力……的確深不可測!
他輕輕拿起我掉在枕邊的盒子:“嗯,這個又是什么藥啊?”
我很老實地招了:“潤,潤滑劑。”
“哦,”他:“不知道這個藥有效沒效,倒是得試上一試。”
然后……
就試藥了。
當然,大帥哥既然醒著,是不可能讓我在他身上試的。
所以……
就變成他在我身上試了……
試了還不是一次……
嗚嗚,現在心里滿滿的郁悶,實在很想找個人出出氣才好!
等我們到了賽場,雅座當然還是給我預備好的,茶是熱的,點心是香的,椅子上的皮裘是墊得好好兒的!
程序和昨天一樣,先打鼓后敲鑼,前面不知道已經賽了幾撥兒了。我偏頭看看,五四立馬兒話:“公子,您師弟和原盟主,都還沒上臺呢!”
嗯,伶俐。
我喝口茶,忽略腰酸背痛腿發軟的感覺,注目往臺上看。
臺上劍來槍往,果然半決賽不同于初賽,精彩多了!
可我看著也就這么回事兒,不要比起黑客帝國那樣的特效手段,就是八十年代的港臺武打片兒,也遠比他們打得花哨精彩。
我沖五四擺擺手,跟他囑咐了幾句話。五四點頭哈腰就走了。我摸著我的茶杯,繼續看我的半決賽。
衛展寧坐得不那么方正可也不那么散漫,身形別提多好看了。
我看幾眼臺上,再看幾眼他,覺得臺上的風光實在沒有我身邊來得好。
我的注意力在林更上臺的時候才集中了一下子。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武士衫,艷陽下面看,真是面如冠玉。老實,這么清亮秀澈的一個孩子,怎么能做得了武林盟主那個位子呢?
真的很不明白。
我看看衛展寧,他正垂著眼簾,望著茶杯里的茶葉。
我推推他,他轉過頭來看我:“怎么了,風?”
我悶悶地:“我不想林更坐那個位子。”
衛展寧只是笑笑:“我想他自己可能也不想去坐。”
我皺起眉頭來:“那他現在在臺上做什么啊?”
上面的鑼已經敲了一記,林更又勝了。
衛展寧被五四請了出去,是有事。
我歪著頭看,他前腳剛走,就有人來找我。
傅遠臣來了。
我皮笑肉不笑,:“傅盟主可是大忙人,不去臺上打架,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他站了進來,高高的個子一下子把陽光遮去了不少,一大片陰影罩在我的身上。
好象從那一次在周山口,一直到現在,還是頭一次見他。
他聲音有些怪異,不過我也的確是很久沒有聽過這個人的聲音了。他:“你近來還好?”
我好不好?
他繼續:“昨天看到你還吃了一驚,沒想到你也來了。”
我嗯了一聲。
來沒有想過,再和這個人狹路相逢,會什么話,做什么事。
可是我心里寧定的很,一點兒也不慌亂,更不氣憤。
好象是放干了水的蓄水池,在大太陽底下,還有一點微微的濕潤的光,但是,沒有波瀾,沒有起伏,只有平定。
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情景。
那個沒經驗卻有狠韌的殺手,裝扮成女子的樣子,在昏暗的屋子里坐著。
想起他在男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跳著女子的舞。
那時候他身姿象楊柳一樣的勁瘦纖細,少年剛脆的面貌被女子的脂粉遮擋著。
想起他在那個混沌的時候,輕聲:“當時捉錯了人……誤把他當成玉公子帶了回去——然后,第二天便發現教主……怕被處刑,因為捉錯人而未覺察不同,所以一直都沒有敢透露此事……”那時候他的眼睛已經深得讓人看不見底,仿佛下面是無盡的空,無盡的黑,又好象是什么都沒有。
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也沒有了解過這個人。
不知道他為什么年紀到魔教去臥底,不知道他當時為什么會去殺那樣一個人而被我遇上。
也不知道,當時并沒有危險的他,為什么會把我拖下深淵。
“……傷怎么樣?”
我回過神,他聲音很低,這樣。
我把茶杯放下,坐直了身子:“你應該去那里……”我指一指外面的高臺:“我不想和你敘舊,我們也沒有什么舊事好敘。”
他站著不動。
然后他轉身走了。
明媚的陽光映得布幔里一片駁雜的光。
我不知道何時握緊了拳頭。
那些黑白分明的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現在的視野里,是縱縱落落的,灰。
有時深些,有時淺些。
誰也不是能出離了那灰的影,天或地,人或我。
都不行。
衛展寧還沒有回來,五四卻回來了,跟我點一點頭。
我也點了點頭。
半決賽的下半場,我沒有看。
傅遠臣是一定能贏的。
晚上。
我裹著錦被,把自己從頭包一腳只露了一雙眼。衛展寧站在床前,帶著笑看著我。
“你別上來。”我的嘴巴也埋在錦被中,因而聲音有些含混不清,聽著象是“你快上來”。
他:“風……”
我:“不行!”
昨天晚上,他把那藥試了一次又一次的時候,我就撂狠話,以后不和他一起睡了!
你以為晚上給我倒了半瓶子桂花酒,我就喝醉了忘了昨天的豪言壯語了么!
他倒沒有要霸王硬上弓的樣子。
其實處的時間一長就知道,他這人因為長相好氣質好,分外愛惜羽毛,強盜行徑無論如何是做不出來的。
當然……黑燈瞎火人家看不到他自毀形象的時候,可能偶爾……也做一回兩回。
但是現在燈火還亮堂堂的呢,我不信他會惡羊撲狼!
他的確沒有。
他只是笑著:“那我去隔壁睡了,你自己當心晚上別又踢被子。”
然后,
居然,
就這么轉身走了?
還不忘給我把門帶上。
我愣愣的坐在床上,胸口這個難受啊。
好象你用了渾身的勁兒去打一堵墻,卻沒想到那墻根是棉花疊的,一下子就把你陷了進去找不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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