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怪病要貼皇榜招醫?不怕招到刺客進去,一刀子放倒了那個半死不活的人啊。
雖然被人圍著,我還是慢慢把手里的皇榜讀完了。竟然不是皇帝皇后皇太后皇太子生病,而且王爺生病,已經臥床半年不曾睜眼了。
嗯?這病?
我來了興趣,一把揭掉斗笠,露出傾城笑容:“好,這病我治了。”
難得啊,走遍大江南北,居然也碰見一個疑難雜癥了。隨風輕輕拉一下我的袖子,我笑著:“放心吧,沒問題!
我的自信當然不是沒原因沒理由的盲目。
我還不信,這年頭兒有我治不了的病。
我跟著那些府兵慢慢走過長街,隨風一步不離跟在我后面,我知道他不開心。不過我不光是使毒的,醫術也摸得上來,算得上是杏林高手。只是平時寂寞,哪有什么怪病碰上門來。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個,怎么也得玩一玩。
那王府建在長街一端,四周絕無鄰家,偌大一座府宅。我們從邊門進去。原想著可能還要考問一番,沒想到直接就進了內院。
我聞到撲鼻的藥氣,好難聞。里面亂雜雜的什么氣味都有,百藥群集。估計這府里的人是病急亂投醫了,或是請的大夫多了,十個人十個方子的亂開,上百的藥草味雜一起,也就不足為奇了。
管家模樣的人打了簾子,我進了內室。隨風卻被擋在外面。我沖他笑笑。這子真愛瞎擔心,我都多大一個人了。再,憑我的事,這屋里一個爬不起來的病人還能吃了我?
屋里氣味混濁,我皺皺眉頭,走到床邊。有下人端椅子給我坐下,有人打起床幃,有人就張羅把病人的手臂從被中抽出來。
我定定神,看一眼那床上躺著的人。
床上的青年長著非?⌒愕拿济,長長的眼睫,嘴唇薄薄的,臉色干黃,嘴唇蒼白,久病無美顏,可是這張臉仍然漂亮得一塌胡涂!我的天,怪不得這王府的人看到我沒什么太失常的反應,原來他們自家就有一個禍國的美人主子了。
那手被放在床邊,瘦的一把骨頭。我按了一會兒脈,翻開眼皮看看,又看舌苔和喉嚨。最后和那些下人,我要看看王爺身上的皮膚怎么樣。那些人不知道我什么來路,雖然作難,仍然聽命行事。
奇怪了,這府里沒個管事兒的女眷嗎?王爺就算沒老婆,老媽和老婆也該有吧……可是進進出出招呼我的只有一個管事先生。
真怪。這里處處都怪。
王爺的身上也是瘦的皮包骨頭。我看看他的手臂腿腳,著意看了腳心。
嗯……
我看完了,點了點頭,那些人又慌的把他嚴嚴實實蓋上。
管家跟我出來,沉聲問:“哥,我家王爺是個什么癥候,能不能治得?”
我看看他。這個人面相是忠厚型,但辦事又精明果斷。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他。實話實吧。
“王爺中了毒!蔽衣。
管家竟然沒有太吃驚的表情,只是:“先生要是能治好,人可以替王爺作保先生一生榮華富貴!
從哥升級成先生……我的地位真是水漲船高。
其實不是什么厲害的病,就是中了毒。
很罕見的一種毒。
老實,我只是聽過這毒,沒想到世上真有人使。配方早已經失傳,我剛學藥經毒經的時候自己試著想配一劑出來,可是總沒成功,要么就是藥力輕了,人服了睡幾天就沒事。要么就是重了,服下去不必拖日子,一下子就嗝屁了事。后來山下牢里面的死囚讓我試得差不多了,沒人可試,后來配的藥就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了。
不過我也不指望拿這個害人,所以也不怎么想著這事兒。
沒想到今天在這里碰見了。
原來有人能配出來這藥。
佩服佩服,我可真想和這個配藥的切磋切磋。
我和隨風在王府里住了下來,開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藥材,讓王府的人去找。其實我這一手兒是跟孫悟空學的。那些藥是用不到的,我只是想混淆有心人的耳目。有人想害這家王爺是一定的了。不過為什么不一下子害死,而要害的他一直長睡不醒,這就值得推敲了。既然不要人立即死,下毒的人想必一定在注意這里的動靜。我跟管家稍稍透了一點這個意思,管家也伶俐的很,對外就我其實沒什么把握,不過是試一試。那些藥單子開是開了,藥也買了,但是通通都堆在我床下面睡覺。藥當然不是白買的,我有空兒時會拿來玩,配點自己想要的好玩東西。真的解方,也在暗地里做。
隨風一天到晚的板著一張臉,好象我欠他多少錢一樣。
莫非這孩兒的叛逆青春期到了?
我自問我最近可沒做什么讓他不開心的事。我是學醫學藥的,不讓我醫人,我多寂寞呵。這倒不是我有醫家仁心,主要是一個人學會了一樣事,這樣事天底下又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不拿出來在人前顯一顯,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當然王府里是悶,沒什么娛樂。飯做得雖然好吃,可是只一個口味,兩天就吃膩了。我一邊搗藥,一邊支使隨風去街上給我買京城的名產吃。他冷著臉,不過不多會兒還是給我買來了。我一臉滿足的咬著風臘雞子,一面繼續磨我的藥。
湯藥也吃了,針炙也用了,最后一步最難。
蒸。
不是蒸饅頭,是蒸人。
蒸病人。
管家給我在后院里砌起了爐灶,架上大蒸籠。我算準了時候,入夜后,隨風打下手,管家做監督,把王爺從床上抱到了蒸籠里,蓋子當然不用蓋,下面燒火的活兒我也不干。我站在大蒸籠旁邊,一把一把的藥材,那些我熬過煉過的藥草扔到蒸籠下面的大鐵鍋里,水很快熱了起來,泛著水花冒起水氣。
我拿出針盒,拔出最細的那一套銀針,刺進王爺頭部的幾大要穴中去。
熱氣升騰,藥味兒熏得我頭都一陣陣的發暈。
隨風見我捂著額頭,跳上來:“你下去,我來!
我搖搖頭:“你不知道,我能行的,下去燒火去你!
他咬咬嘴唇,又不能不聽我的話,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跳下去了。
其實這三年下來,我們之間感情也很深。當然不是那一種,雖然他比我大兩歲,可我老覺得他,而且需要我保護。在我心中,他始終是那個被我救下來的,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少年。我記得我給他換藥時,他死死抓著被子不吭聲,頭上是冷汗。
這么倔的孩子,倔得讓人心疼。
所以我當時還是把他留在了身邊。
現在他當然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他的劍法內功都比我還強,但是他仍然象一開始那樣聽我的話。
走神了。
我定一定神,繼續施針。
我扎我扎我扎扎扎!
把漂亮的瘦美人王爺扎成了渾身上下泛銀光的刺猬。
帶著藥香的熱氣,把我身上也都薰得香香的濕濕的。
嗚……真累,這最后一個步驟。
我讓人把王爺又抱進屋里來放在床上,然后打發所有人都出去。
不是我,那個管事……(直到現在我還是記不清他姓什么,又不好意思再三的問人家你姓什么,所以還是不知道。)很干脆就出去了。這么信任我啊……隨風猶豫著,也出去了。
好啦,只有我和美人王爺兩個人了。
我把他身上的針一一拔了下來,倒出配好的藥酒,從腳趾尖開始,細細的搓。
他的腳生得很秀氣好看,我恍惚一下,記得以前聽人家,腳秀氣的人脾氣好,但是福緣薄。然后是腳踝,細細的不盈一握。腿……膝蓋……大腿……
嗯,重要部位。
雖然他有的我也有,不過……
還是覺得有點不自然。
一直搓到頭頂。
呼,好累,弄得我一身是汗。
我摸出一丸藥放進自己嘴里。我配的藥酒我當然知道。為了要好的效果,里面的酸苧葉子是帶催情藥效的,弄了半天,弄得我自己身上都有點發熱。
我是大夫,我可不能治病治到一半對自己的病人獸性大發啊。
我把他扶得坐起來,自己盤腿坐在他身后,緩緩運氣,雙掌貼上了他的后背。
虧大了……為了治這百年不遇的毒,我還得搭上好些真力給他……嗚,估計給他治完病,我得調養三個月才行咯……
悶,無聊。
感覺到他體內經脈已經都被我喚醒了。我撤了一只手,給自己端了放在床頭的茶,喝了之后,繼續努力……
好,收功。
我慢慢收回了手掌,我前面坐著的人,已經自己坐正了,完不必我扶,也沒有向后仰下來。
我身上發軟,爬到他身前去,果然看到他已經睜開了眼。
好黑好亮的一雙眼,象……象是寶石,又象是秋天的湖水,又亮,又深,靜靜的看著我。
“王爺……王爺……”我揮手在他眼前晃:“你醒了沒有?”
他醒了,我確定。
因為……他的手動了……
慢慢抬了起來,輕輕一揮……
我聽到啪一聲響,然后天旋地轉,一頭栽下了床。
嗚?
我捂著臉,坐在地下看著那個居高臨下睨視我的,應該是大病初愈的人。
這就是好心沒好報的活生生的例子吧!
他……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居然是打我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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