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先生看著琳茜跑向鄰家的樹叢，一顆心怦怦急跳，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他必須仔細權衡可能出現的最糟糕的后果，然后再決定采取什么行動，他父親從未教他這么做，這一招是母親教他的。他發現筆記被翻過，還被撕掉了一頁，他立即檢查一下裝兇刀的袋子，幸好刀子還在，他帶著刀子走到地下室。先前他已經在房子的地基中挖了一個方洞，他把刀子丟進洞中，然后從金屬架上取下這些年從受害女性身上取下來的紀念品，他挑出原嵌在我手鐲上的賓州石，把它緊握在手中。“還算幸運。”他把其他東西放在一條白手帕上，然后把手帕的四角打結，系成一個像流浪漢攜帶的包。他趴在地上，把一只手臂伸到地洞里，拼命地往下伸，一直到肩膀抵到洞口。他一只手拿著包，另一只手在洞里摸索，最后終于摸到地基深處的一個鋼筋尖端，工人們在鋼筋上澆了水泥做地基，鋼筋伸出的尖端已經生銹了。他把裝了戰利品的包吊在尖端上，然后從洞中抽出手臂，慢慢地站起來。今年夏天他把一十四行詩集埋在弗奇鎮歷史國家公園的樹林里，他向來慢慢地湮滅證據，但現在他卻希望證據立即消失。最多只過了五分鐘。他一開始又害怕又生氣，然后像每一個家中遭竊的人一樣，開始清點大家公認的袖扣、現金、工具等貴重物品。但他知道再拖下去大家就會起疑，必須實時打電話報案。

    他打起精神，踱了幾步，迅速調整一下呼吸，等電話接通時，他已能裝出緊張的聲音。

    “有偷闖進我家，我想請警察過來看看。”他對接線生。心里一面想著該如何對警察講他編的故事，一面盤算他最快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以及他該帶走些什么東西。

    爸爸打電話到警察局，特別指定要找賴恩·費奈蒙話。但局里的人找不到費奈蒙，警方告訴爸爸他們已經派了兩名警察前往調查。哈維先生出來開門，警察看到他氣得眼含淚光，雖然警察有點不齒一個大男人當眾落淚，但他們覺得哈維先生在這種情況下的反應，似乎沒有什么不妥。

    雖廣播電臺透露了琳茜手上那張素描的內容，但令警方印象更深的卻是哈維先生對此事的態度。他主動讓警察到他家搜查，看上去非常同情沙蒙一家的遭遇。

    警察實在不想干擾哈維先生，他們仔細地搜查了他家，除了發現屋主是個非常寂寞的人和二樓一個堆滿了漂亮玩具屋的房間之外，什么也沒找到。大家站在二樓放了玩具屋的房間里閑聊，隨口問哈維先生花了多長時間搭建這些玩具屋。

    警方后來他們一提到玩具屋，哈維先生馬上變得非常友善。他走進臥房拿筆記，完沒有提到其中少了一頁，他熱情地展示玩具屋的草圖，警察注意到他興奮，聽了一會兒之后，警察心翼翼地提出下一個問題。

    “哈維先生，”一位警察，“我們想請你到局里去一趟，好讓我們做進一步的偵訊。你當然有權請律師一起過來，但是……”

    哈維先生打斷警察的話：“在這里問就可以了，我愿意回答所有問題。雖然我是受害的一方，但我不打算起訴那個可憐的女孩。”

    “那個闖進你家的女孩，”另一個警察，“她確實拿了一樣東西。她拿到一張畫了玉米地的素描，地里還有某個建筑物……”

    警察后來告訴費奈蒙，哈維先生得頭頭是道，令人不得不相信他。他提出一個極為完美的解釋，完美到警察絲毫沒有起疑。警方來就沒有把他當成兇手，也就是因為如此，警方對他毫無戒心。

    “唉，這個可憐的女孩。”他邊邊把手指放到緊閉的雙唇上，轉身拿起筆記，他把筆記一頁頁翻給警察看，最后翻到的一張與被琳茜拿走的素描看上去很相像。

    “就是這一張，你們的那張素描很像這一張，對不對？”警察現在變成了聽眾，不由自主地點點頭。“我只想了解事情是怎么發生的，”哈維先生坦率地，“我承認我沒辦法不想這件可怕的悲劇，我和這里的每個人都一樣，我們都想當時能夠阻止這個悲劇就好了。為什么大家沒聽到任何聲音，看出什么不對？我是，那個女孩一定大聲尖叫了。”

    “好，請看這里，”他拿起鉛筆指著素描對兩位警察，“恕我直言，但根據建筑原理，再加上大家玉米地里發現大量血跡，發現血跡的地方又非常隱密，我推斷或許……”他注視著兩位警察，偷偷地觀察他們的眼神，兩位警察聽得很仔細，事實上，他們迫不及待想聽他怎么。警方毫無線索，找不到尸體，也沒有任何證據，不定這個奇怪的男人能提供一個可行的偵查方向。“我推斷兇手不定在地里挖了一個類似地洞的洞穴，我承認我想多，到后來甚至像畫玩具屋的草圖一樣，畫出地洞里的一些細節，比如壁爐、木架等等。嗯，這只是我的習慣。”他停了一會兒，“我時間很充裕。”

    “你覺得你的推論正確嗎？”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我一直覺得我掌握到一些苗頭。”

    “你為什么沒有打電話給我們呢？”

    “我沒辦法讓他們的女兒死而復生。更何況，費奈蒙警探上次來找我時，我我懷疑艾里斯家的男孩和此事有關，結果卻是我大錯特錯了，我不想再提出任何業余觀點干擾你們辦案。”

    警察臨走前向哈維先生道歉，他們費奈蒙警探明天會再打電話給他，大概再確定一下今天記錄的搜查情況。警察看了筆記，聽了哈維先生關于玉米地的推論，這些都顯示哈維先生是個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即使他被懷疑犯了罪。警察記下我妹妹從地下室闖入，然后從臥室窗戶逃走的路線，他們和哈維先生討論了家里的損失，哈維先生他愿意自己負擔所有損失，他還強調沙蒙先生幾個月前在玉米地里表現出來的傷心過頭，現在這個可憐女孩的妹妹似乎也受到了父親的影響。

【精彩東方文學 www.pluralapp.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