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夜煙雨擾人清夢。并不是入黑甜夢鄉(xiāng)的好時候,更何一行人緊接著還有很多正事要做,所以他們占了十一號公館開始喝酒,那個在利家排行十二的少爺熱情地陪了幾杯,便識趣的提前離開。
這時候許樂看到了利孝通身旁的曾哥,他敬重曾哥這樣的像把長槍樣的漢子,很規(guī)矩地上前問候數(shù)句。曾哥點點頭,依然像當(dāng)年那樣沉默地守候在利七少爺?shù)纳砗螅皇囚W角看著終是多了幾粒雪花白。
利孝通看著這幕不禁有些感慨,這個聯(lián)邦只有許樂這個家伙。每每看見自己的保鏢,卻比看見自己還要更加禮貌很認(rèn)真,大概就是因為這種性格,所以很多人非常欣賞許樂,比如總統(tǒng)先生,然后有更多的人非常想許樂***,比如政府和軍隊里的那些大人物。
把杯中殘酒倒進煙灰缸淋熄煙草,利孝通蹙眉斟酌片刻,道:“沒有人希望你這時候回到首都星圈。”
許樂舉起酒杯和遠(yuǎn)處的隊員們遙碰一下,抿了兩口,叼著煙卷含糊回應(yīng)道:“很多人表達(dá)過類似的意思。”
利孝通搖頭道:“所有人都明白,你為什么被放逐到西林,大致也能猜得到,那位施先生做的事情是基于什么發(fā)生。現(xiàn)在拜倫閣下死了,他也死了,古鐘號調(diào)查卻沒有重啟的信號,這時候你回來”
他的眉頭像雪中被凍凝了的梅花枝一樣,輕輕皺著:“所有人都感到恐懼不安,擔(dān)心你會像那年殺死麥德林一樣強悍直接的發(fā)瘋,就連我們家那位老爺子,這兩天摸圓帽的次數(shù)都比以前要多了很多次,很明顯他老人家都為你的歸來感到焦慮。”
“結(jié)果誰都想不到,這個雨夜你除了去警署大樓走了一遭外,居然再也沒有什么別的發(fā)瘋的內(nèi)容,反而卻花了很大的精力替那個女人爭風(fēng)吃醋,這事兒實在是令人有些想不明白。”
“主要是替施清海過把癮。”許樂望著他笑著道:“這種事情勞動你親自出馬,這時候想起來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利孝通搖了搖頭,自嘲笑著道:“只耍你不發(fā)瘋,別是讓我來替你演一場打臉的無聊戲,就算讓我脫了衣服扮丑,我也心甘情愿。”
“有這么夸張嗎?”許樂好笑地皺了皺墨眉。
“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投資。”利孝通很嚴(yán)肅地望著他,緩聲道:“過往這幾年的實踐證明,家里那些老人也早已接受不管你是個兵,還是被關(guān)進傾城的重犯,只要你不死,那么我所下的投資就一定會獲益,所以我懇請你一定會學(xué)會制怒,學(xué)會珍惜自己的身體,在我眼中,你的性命比別人要寶貴太多。”在任何人眼中自己的生命肯定是宇宙中最寶貴的那一種,然而因為自然規(guī)律早已鑄死了生物必將謂零的咒文。所以人們只好悲傷的接受,然后試圖尋找一種能夠離開時能夠愉悅些的方法,比如尋找某種在情感上比死亡更加濃郁的理由,比如死在自己自由選擇的道路上。
春雨纏綿落下的昨夜,許樂和他的戰(zhàn)友們悄無聲具替車中那個家伙挑好了長眠的墓地。此時是清晨,這里是星河公墓,許樂將手中的白色花束擱在沈老教授的墓前,然后走到旁邊的墓碑前,看著碑上被雨水澆濕的字跡,微微一笑。
墓碑上寫著施清海的籍貫家世和簡要明,墓志銘是許樂挑的,從多年前那封信件里挑出來的很有力量的語句,這些語句鏗鏘有力卻并不一味嚴(yán)肅正經(jīng),很像施公子的性格。
“我已死在我選擇走的道路上,而你們要活著,好好活著,活的心安理得。”
當(dāng)年在餐廳里看施清海留下的那封信時,許樂看到選擇道路那句話,便有某種感悟,人如果能夠死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真的是一種很平靜的幸福,所以今天他把這行字刻在了對方的墓碑上。
“文藝青年一般都比較短命。”
舉著黑色雨傘,牽著兒子手的部郁,站在微涼的雨中望著面前的墳?zāi)梗鏌o表情嘲諷道。
已經(jīng)四五歲的部流火好奇地睜著黑漆漆的大眼睛,望著面前的水泥圓丘。他當(dāng)然不知道里面躺著的人是自己的父親,卻非常不高興母親牽著自己手的手是那么的冰冷和用力,有些痛。
男孩兒和動物一樣危險而令人手忙腳亂,但他們同樣擁有某種敏感的感知能力,按照平時性格肯定早就已經(jīng)大吵大鬧起來的部流火朋友,感受著公墓園林里的異樣氣氛和手上傳來的痛楚,竟是吭都沒有吭一聲。
許樂看了部郁一眼,發(fā)現(xiàn)她今天鬢角居然還是夾了一朵紅花,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艷紅花瓣上沾惹著春雨播散的水粉,顯得鮮艷欲滴。十分漂亮。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或許是當(dāng)年痛苦于夢幻破碎,墨雨痛哭于高速公路,極高速成熟之后,部郁除了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外,也愛上了戴紅花。
“雖然直到最后你們也沒能再走到一起。”許樂攤開手道:“但我以為今天這種場合,你總該把花換個顏色。”
部郁沉默了很長時間,雖寧靜卻天然嫵媚的眉眼間忽然閃過一絲笑意,道:“他過紅花好看。”
五年前,同樣在這片墓園之中,同樣在雨中,許樂正式替施清海扛起了照顧部郁和她腹中孩子黑鍋的重任。五年后,腹中的生命已然健康長成了虎虎有生氣的男孩兒,部郁依舊美麗,許樂依舊在背著各式各樣的鍋,施清海已經(jīng)沉睡在了地底,時間,原來真的改變了很多事情。
“晚上流火要彈琴,宵夜吧。”她道。
“好。”許樂回答道。
部郁帶著孩子轉(zhuǎn)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凜冽簡單至極。
許樂看著穿風(fēng)衣的她消失于春雨中的背影,沉默片刻后打了一個電話,在雨絲中壓低聲音皺眉道:“黛兒姐,你好,我是許樂。”
(今天非常莫名其妙,我寫了不少時間,也沒怎么走神,我以為自己寫了很多字了,結(jié)果一算,就這些,但眼睛都***澀了啊,這種感覺真的很失落,就像以為可以拿七千塊錢工資,結(jié)果到手原來只有三千,我”嘀他個嘀噢,明天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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