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杜少卿。
許樂對這個名字陌生卻又熟悉。在這些天之前,他根不知道第三軍區有一個打不爛的鐵七師,更不知道鐵七師的師長叫杜少卿。但經過鄒郁在電話中的警告,他對這個名字已經生出一股天然的警惕感。
杜少卿,這三個字寫起來瘦骨嶙峋,卻充斥著鐵骨之氣。念起來更是鏗鏘有力,三個單音節的字從任何人的嘴唇中吐出來,似乎都具有某種殺傷力,包括蘭曉龍此時微帶憂意出來時,依然有這種感覺。
許樂默然許久。
這位師長的名字,能夠讓他生出這么多感觸,完是因為那兩名悍不畏死的軍官,和基地方面對鐵七師的容忍,綜合造成的觀感,似乎所有人提到這位師長時,情緒都會變得有些不自然,有股發自內心的敬畏感,可……那只是一位師長而已。
就在他準備向蘭曉龍詢問一下鐵七師的底細時,正在鬧酒的軍官們卻安靜了下來,因為周玉此時端了一杯酒,向著角落這桌行來,眾人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眾人歡笑飲酒,許樂獨坐一角,這算不上是刻意地排擠,只是教官與學員之間的天然界線,而且這幾個月雙方相處的并不是太融洽。然而周玉此舉,卻似乎要將某種界線打破。
周玉微笑著低下身體,與許樂面前的酒杯碰了碰,道:“這兩個多月,你悉心教導,他們其實心中也自感激,只是放不下面子過來。”
許樂不再去想鐵七師地事情,自嘲一笑道:“只是工作而已。”
周玉曾經在果殼工程部里程跟蹤MX機甲的研制工作,自然清楚許樂這兩個月真的是傾盡所有,將自己對MX機甲的部認識,都教給了這些軍官。
聯邦軍方來就沒有關于MX機甲地標準教程。許樂所做地事情。利在聯邦軍方。功效卻可以維持到很久以后。
許樂看著他笑了笑。這兩個月里周玉一直和他沒有太多地私人接觸。他很清楚這是軍營里某些無法言明地規矩。所以不理解今天對方為什么要打破這個規矩。
周玉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溫潤一笑道:“馬上就要畢業。不用再管什么。旁人如何不論。我總要謝謝你。”
“你是最不用謝我地人。以你對MX地了解。就算沒有這些課程。你也能馬上掌握。”許樂一口喝盡杯中酒。胸口微感辛辣。吐了口酒氣。抿唇笑著道:“就像你在一院機動系那般。你還是第一。”
周玉打破了食堂里無形地分界線。片刻沉默之后。一個令許樂意想不到地人也端著酒杯走了過來。這名軍官一臉嚴肅。與許樂輕輕碰杯。沉聲道:“西林區軍特種機甲營軍事主官花司……感謝許教官這兩個月來地辛苦。”
許樂望著花司黝黑地臉。怔怔無語。胸口處地辛辣卻轉成了一片溫潤。他笑了笑。沒有什么。只是將蘭曉龍斟滿地酒喝盡。陪了對方一杯。
花司向他正式地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回了自己地餐桌。
……
……
就沒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許樂與軍官們之間的僵硬情緒,更多是軍營里特有的氣氛所造成,這種情緒來地快,去的也快。
軍官們早已注意到,考核結束之后,許教官再也沒有戴那副該死的墨鏡,一臉笑容竟可親的陽光過于燦爛,往回一看,過往課堂上那個尖酸刻薄的教官,原來只是刻意畫出來的面具。
而在課堂上曾經受到過地羞辱打擊,在許樂從理論到實戰,完美地展現自己實力后,也被軍官們漸漸拋諸腦后。有這種狀況為前提,許樂與軍官們之間沉默的打破,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周玉與花司二人地敬酒,則正是這個契機。
一名身材瘦的軍官微笑著走了過來,道:“第一軍區機械自動化研究院,上尉林愛。”
完這句話,這名上尉軍官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敬了軍禮便轉身離去。
“第二軍區十一自動化兵團,少校赫雷。”
“聯邦艦隊環形基地,上尉彌塞留。”
以此為發端,陸陸續續有軍官沉思之后,端著酒杯走過來向許樂敬酒,到最后,竟是兩三成群,來往敬酒地人絡繹不絕。
……
……
除了隆重而正式地介紹自己所屬部隊與軍階之外,敬酒的過程中,許樂和軍官們彼此沉默,一言不發,只是雙方地眼睛里都充斥著笑意,許樂的眼睛更是笑成了兩眉彎彎的月兒,雙方目光彼此相投,不出的默契。
蘭曉龍一直微笑著在旁邊替許樂斟酒,酒杯從來就沒有空過,一輪敬酒下來,他提過來的兩瓶烈酒早已喝完。
桌旁人群漸散,蘭曉龍看著醉意漸生的許樂,不由贊嘆了一聲:“酒不醉人人自醉……師生之誼,師生之義,你教出了這么多聯邦未來的中流砥柱,日后沙場之上,這又該是多么雄厚的資?”
不知道是怎樣的情緒,讓許樂覺得食堂里充滿了一種莊嚴而又熱烈的
他喝了近兩斤烈酒,醉意早已入腦,瞇眼看著不遠處人生巔峰的軍官們,想著或許再過些日子,他們便將隨著各自的部隊開往前線,在與帝國侵略者的戰斗當中,潑灑自己的熱血,換取聯邦民眾的安寧,這些或胖或瘦,或美或丑的面容,也許以后再也無法得見……
一念及此,熱血涌入他的胸膛。
如果換成別的人,或許此時會拍案而起,召集軍官來自己身前,大聲地一些關于青春,關于熱血,關于犧牲、擲地有聲地話語。然而許樂只是許樂,他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他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瞇眼望著那些軍官們,將瓶子對準了自己的嘴,將瓶中殘酒一飲而盡,胸中并不暢快,但至少有些痛快。
然而食堂里還有五名軍官,一直都沉默地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并沒有與那些軍官們趁著酒意互相打鬧,傾吐心聲,痛罵帝國狗崽子,而是冷地看著這一切。
蘭曉龍注視著那邊,湊到許樂耳邊輕聲道:“沒敬酒的五個軍官……都是鐵七師的人。”
……
……
出身鐵七師的軍官,自然不會向許樂敬酒,但不知道是鐵七師自身地森嚴紀律,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那桌上的五名軍官甚至連別的軍官也不怎么搭理,在食堂里顯得有些怪異。
令許樂震驚的并不是這種怪異的氣氛,而是蘭曉龍地提醒。
他以為鐵七師只是送了兩名軍官來到基地受訓,此時都已經被自己打到了陸軍總醫院,卻沒有想到基地里居然還有五名鐵七師的軍官。
聯邦專門組織了一次反恐大演習,精挑細選出了三十幾名軍官參加這次秘密的封閉集訓,就是希望這些人在將來地戰爭中,能夠**地撐起一方戰局,然而僅僅一個鐵七師,便占據了其中七個名額!
聯邦軍方有多少個師?鐵七師一個師便占據了其中五分之一的份額。許樂心中生出無窮震驚,這是怎樣的一個師?這個師的訓練水平和軍事素質強悍到什么地步,才能擁有這種驚世駭欲地成績?能夠訓練出這樣一個師的人……那位師長杜少卿,究竟是何等樣人物!
想到自己和鐵七師之間的事情,想到自己剛剛毀了兩名鐵七師前途不可限量的軍官,許樂的酒意竟有些消退了,眼眸依然明亮,卻瞇的更加厲害。
蘭曉龍看出了他地情緒,皺眉問道:“你不知道鐵七師?”
許樂搖了搖頭。
蘭曉龍想到他并不是一名真正的軍人,露出了明悟之色
……
……
從蘭曉龍地敘述中,許樂知道了鐵七師令人震驚的歷史和格外古怪地現狀。
第三軍區第七機械師,當年聯邦第二次防御戰時,在西林回明走廊迎來了一場血戰,面對著帝國方面三個整編大隊,該師在5460行政星上,**完成了不可思議的阻擊任務,為聯邦大部隊地游動合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而第七師卻為之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傷亡慘重,大批減員,基上可以把整個師都埋進了那個充滿了血與硝煙的星球之中……
在進行戰后整編時,從師長到連長部戰死在戰場上的第七師,險些被取消番號。
然而就在此時,聯邦新聞頻道卻播放了一部記錄鐵七師狙擊實況的慘烈錄影。在聯邦內部引發了軒然大波,當時已經初顯威力的老兵協會,組織了一場名為憤怒的大***,直接將議會山和總統官邸包圍了起來。
在這種壓力下,聯邦軍方不得已撤回了取消第七師番號的命令,轉而大肆宣揚,開始重建,無論是裝備還是人員都按照絕對王牌的地位撥劃,并且授予該機械師“鐵七師”的稱號。
鐵七師的榮光由此遍耀宇宙,直到軍神李匹夫橫空出師,第一軍區十七裝甲師才完壓倒該師,奠定了聯邦第一師的地位。而曾經無限風光的鐵七師由于某些方面的原因,卻逐漸的消失于聯邦民眾的記憶之中。
“這是為什么呢?”許樂緊緊握著酒瓶,認真地聽著蘭曉龍的講述,心情隨著這些鐵血歷史波動,對鐵七師這個名字的警惕抵觸,漸漸化為一絲悵然。
“法很多,大部分與5460戰役的評價有關,軍方有很多大佬對于該次戰役的過程一直存,后來迫于公眾***壓力重建該師,但卻不想再去理會……似乎這是咱們的一個傷疤。”
蘭曉龍幽幽道:“那些大佬早就死了,歷史的真相無人知道。然而就在鐵七師在3養老駐守幾十年,寂寞的快只剩下鐵七師這個招牌時,從一院畢業的杜少卿來到了這個被人遺忘的角落……”
鐵七師的故事,再一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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