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通道中,王陸驟然間的變化?王舞也有些緊張起來。
“到底怎么了?”
王陸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九州大陸出事了,生死簿上的名字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失。”
“生死簿,那個監(jiān)測大陸修士的東西,你真的用起來了?而且在這里都能生效?”王舞有些驚訝,隨即也是臉色一沉,“大批的人名消失……有沒有第二種可能?”
王陸沉聲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晃了晃身子,道:“我也消是其他的可能,例如是兩界通道與九州大陸的空間壁壘被重新封鎖,所以導致生死簿失效之類的……但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生死簿上的名字產(chǎn)生變化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件仙寶與九州大陸取得了聯(lián)系,接收到了信息的變化。而大片人名的直接消失,只會意味著一件事。”
“仙界發(fā)起總攻了?”
“或許是,但按理仙界應該不會這么快就下手,他們對九州大陸的行動一直都很謹慎,而我將萬界之門送入仙界引爆的時候,隱約感應到了仙王遭暗算后受創(chuàng)不輕,在他傷勢恢復以前仙界不應該這么草率行動。難道是我太低估仙界的總體實力,也低估了仙界形勢的嚴峻性……”王陸到此處,握緊了拳頭,“這一次被困在兩界通道,真是太失策了!”
王舞搖了曳:“現(xiàn)在過度自責沒有意義,當時那個狀況下你的瘍并不能是錯的,一定要,也只能怪那個顏珞太狡猾……”
話沒完,王舞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安慰毫無意義,因為王陸根沒有注意她在什么,態(tài)度顯得非常動搖,遠沒有平時那種冷靜。
當然,這也不難理解,他為了追求與巨神兵的同步率,心情屢次大起大落,仙心修為的確是不甚穩(wěn)固,很容易為外物動搖,更何況眼下這個局面,對他而言還有特殊的意義。兩百多年前,同樣是獨自支撐大梁,同樣是眼睜睜看著同門手足一一慘死,簡直難以想象一個人要如何經(jīng)受兩次同樣的折磨。
想到此處,王舞心中也是微微一痛。看著王陸身軀微晃的痛苦,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么……無論這些天王陸在她身上做了多少荒唐事,至少這一世她是他的師父,理應為其遮風避雨。當然,眼下這風浪之洶涌險惡,已非任何人能夠抵御,但至少她應該站在他的身后,提供一份溫柔的關(guān)懷。
“不過,溫柔關(guān)懷這種事,完沒有頭緒啊。我這輩子溫柔過么?突然要我做這種事感覺好為難啊……算了,發(fā)揮一下想象力吧。”
于是王舞帶著滿腹沉思,逐漸消失在兩界通道的黑暗中。
對此,王陸一無所覺,他只是神貫注地盯視著生死簿,看著上面快速消失的人名,嘗試在心中還原推理出真相。
到底什么樣的戰(zhàn)爭,能讓九州大陸頃刻之間就付出如此慘烈代價?就算是仙界面戰(zhàn)爭,難道九州這么大的地方,就連一點戰(zhàn)略縱深的余地都沒有了?而且為什么人員消失得這么均勻?分布在不同地區(qū)不同軍團的修士,正以近乎同樣的速度消亡,這就意味著非但仙界進行了面戰(zhàn)爭,九州大陸也是動員了部的力量在正面戰(zhàn)場上迎敵。
但是這并不合理,換做任何一個神智清醒的人,都不會和仙界打正面戰(zhàn),一旦仙界降臨,第一時間該做的是疏散所有人……然后,然后呢?
王陸苦笑一聲,換了自己在下面,恐怕也是束手無策,綜合實力不如人,唯一有機會逆轉(zhuǎn)局勢的人卻被吊在天上,這種局要怎么破?怎么可能破?
然而,就在王陸逐漸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生死簿上的人名消失速度忽然放緩了許多,而從那些人名的變化來判斷,戰(zhàn)局應該是發(fā)生了有利的變化——那些中流砥柱一般的修士終于不再犧牲,取而代之的則是炮灰一類。至此,明占據(jù)終于回到了九州的掌控。
王陸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眼,將推衍之術(shù)運至極致,頭頂頓時冒起一股白煙,而在腦海中,則漸?浮現(xiàn)出九州大陸的景圖。
雖然很多細節(jié)依然模糊難辨,但王陸已經(jīng)能大體把握到戰(zhàn)局的變化——在一場慘烈的搏殺戰(zhàn)后,九州一方開始有序撤退,而仙界則明顯追之不及,或者稍微追得猛了些,就被迎頭痛擊。
壓陣的應該是河圖真君,他親自主持的誅仙襟是九州大陸目前最為強大的攻擊手段。絕仙、陷仙、戮仙三口仙濺當是分別交由斬子夜、項梁、瓊?cè)A所持,這三人駕駛試驗機時作戰(zhàn)能力堪比真君,在誅仙襟和九州大陣的加持下更是勢不可擋。
此外,掩護大部隊撤退的應該是阿婭率領(lǐng)的西夷軍團——這些異大陸的援軍并沒有登記在生死簿上,但阿婭的名字卻被王陸放在了醒目的位置≡從剛才撤退開始以后,阿婭的名字不斷搖晃,如風雨飄零的殘葉,然而歷經(jīng)輾轉(zhuǎn),最終仍倔強地在生死簿上留下了濃重墨跡,只是過程之艱辛,足可以看出方才形勢之兇險。
阿婭從來都是正面剛到底的性子,大戰(zhàn)之初不拼命,反而撤退時候拼命,顯然是作為掩護者承擔了極大的壓力。而阿婭如此,黃金王多半也不會袖手旁觀——現(xiàn)在的他和九州大陸可謂一損俱損。
再然后,扎古軍團們是被完分散開來,編入了不同的軍團——要將扎古軍團結(jié)陣運用,需要的幾個關(guān)鍵道具都還在王陸身上。而分拆開來,負責具體指揮的應該是黃金王,因為要將眾多功能不同的扎古分別運用起來,在各個團隊中發(fā)揮核心作用♀對指揮能力的要求極高,在枯琴死后,九州大陸上幾乎沒有人能具備這個資格,少數(shù)人即便能力有余,威望也不足夠服眾。只有黃金王,這個性格高傲自大的西夷至尊,才能依靠那超乎道理的恐怖指揮能力駕馭一切。
阿婭曾經(jīng)在信中提起,她在西夷時與黃金王對弈軍棋,十戰(zhàn)十負,屎關(guān)系仿佛已經(jīng)脫離了正常的因果邏輯,在戰(zhàn)斗開始的時候結(jié)果就已經(jīng)注定。
而這份能力上的差距,也就是阿婭這個布萊東尼亞之王與黃金王這西夷大陸的至尊之間的差距。黃金王這個援兵,著實是神來之筆。
推理到此處,王陸忽然感到頭部一陣劇痛,腦海中的戰(zhàn)局圖不由煙消云散♀是計算力大幅透支的結(jié)果,意味著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很難再恢復推演。
不過,也不需要他再費心去強行推演什么了,從現(xiàn)有的情況來看,九州大陸并沒有落到最壞的境地。雖然傷亡慘重,堪稱傷筋動骨,但根基還在,仍有與仙界繼續(xù)抗爭的錢。
當然,經(jīng)此一役,九州大陸的時間也是來緊迫,王陸若是還不能盡快打破空間壁壘回歸九州……恐怕就再也不用回去了。
想到此處時,心中又略感煩悶時,忽然聽到背后王舞的聲音。
“陸啊,不要總是自尋煩惱了,來,我給你找了點解悶的東西,玩一玩消消氣吧。”
王陸當時就不由失笑起來:這家伙還真是好寬的心啊,什么時候了還是這么一副無憂無慮的鳥樣……當然了,那張純粹的笑臉,正是他兩世人生堅持不懈的努力目標。
不過,當王陸回過頭,真正看清楚王舞和她手中的解悶玩具時,臉色就頓時沉了下來。
“你在逗我?”
王舞有些驚訝:“何出此言?”
“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東西!?”
“顏珞的尸體啊,當初不是你要刨坑埋了的么?我剛剛才挖出來,看,還新鮮得很,該軟的地方軟該硬的地方硬,不愧是仙人之軀啊,連味道都還蠻香的。”
“我靠你在瞎舔什么!我是問你把這玩意兒挖出來干什么!?”
王舞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還能干什么?給你鞭尸出氣唄。”
“鞭,鞭尸出氣?我什么時候過要做這種事了?!”
“還用么?我用膝蓋都能看出你現(xiàn)在心情不暢,如同長期便秘患者,連正常的思維能力都開始受影響了,所以就幫你做一下心理疏導啊……嘿嘿,咱是不是特別溫柔體貼?”王舞笑著聳聳肩,完沒看見王陸瞪大的眼睛,將顏珞的尸身丟了過去,“玩吧,玩膩了就趕緊恢復正常,咱們的時間不多了誒,要趕緊回九州才行。”
“……玩這個東西,除了讓我成為徹頭徹尾的變態(tài),還有什么意義?”
王舞笑道:“怎么問這么蠢的問題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個人是變態(tài),就是強大。”
王陸看了看面前的白衣女子,心道這話得的確沒錯,至少這家伙就是個極佳的范例。
而另一方面,他也的確被得稍微動了心。
虐尸么……雖然的確是很沒品很惡心,但當年的孫不平未必就沒這么做過$果是為了同步率的話……或許真的應該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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