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對話仍在繼續(xù)。更新¤,www+3wxm
只不過,對話的雙方,強弱之勢卻似乎在漸漸扭轉(zhuǎn)。
玄『陰』子冷冷地看著羅霄:“打草驚蛇,是因為我不打你,你又怎么會『露』出這天大的把柄?殘殺慶豐商行的大掌柜,又在群仙城內(nèi)設(shè)局殺人滅口。有這兩樣真憑實據(jù),就算你那個蠢貨師父想保你也保不住。”
聽到這里,羅霄那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終于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疑『惑』。
“如此來,你真是布局已久了。但是……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連我?guī)煾付紱]能看出絲毫的端倪,你憑什么?”
玄『陰』子忍不住笑了一聲:“憑什么?問得好,一定要,因為你我其實是一類人,所以你在想什么,我又豈會不知道?”
羅霄:“一類人?你和我?真是笑話!”
“笑話?你以為,斗戰(zhàn)神血這天底下是你一家獨有?”
這一次,羅霄終于勃然變『色』:“你竟然也有斗戰(zhàn)神血?!”
“所以我很清楚擁有這種血統(tǒng)的人,在情急之下會做出什么事來。你一直以來都鎖定王陸作為你的對手,但眼看王陸將你拋遠,而你連和他同臺競技的資格都漸漸淪喪,狗急跳墻,也是順理成章的。”
“……”
“斗戰(zhàn)神血其實并不怕失敗,哪怕屢屢戰(zhàn)敗,只要斗志不失,就有不斷從頭再來的機會。你在華嚴宗也不是一帆風順,『花』了幾年時間才將內(nèi)『門』首席挑落馬下。但是王陸的情況卻又不同,因為你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連理論上戰(zhàn)勝他的機會也不再有。”
羅霄冷聲道:“你對王陸也未免太有信心了。”
“是你對王陸太有信心,正因為你深信王陸對你的優(yōu)勢已經(jīng)太大,根無從彌補,你才會放下自己已經(jīng)擁有的一切,鋌而走險。”玄『陰』子到此處,平淡的語氣中略略多了一絲感慨,“身為同類,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哦?聽起來似乎你真的能理解我在想些什么……”
“王陸的不可戰(zhàn)勝,是建立在你和他同處萬仙盟陣營這個前提之下。在萬仙盟之中,資源是有限的,王陸拿得多了,留給你的必然就少。他已經(jīng)將唯一的捷徑搶走,你就算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如他一般在金丹境界下就一步登天。所以,唯有跳出萬仙盟這個框架,你才能掙扎出一絲勝算。而在萬仙盟之外,你的選擇余地并不多。”
“其一,邪魔外道。九州大陸雖有萬仙盟,但邪修魔『門』仍占據(jù)相當廣袤的土地。極東之地的魔巢也算威名赫赫。”
羅霄冷笑:“連魔界都毀了,九州魔『門』又能有什么作為?群仙城明明是萬仙盟開發(fā)出來,那些魔『門』修士卻忙不迭地從魔巢中走出來尋求合作。可見其根基早已不穩(wěn)固,被萬仙盟逐步蠶食乃至滅『門』,也是指日可待的。”
玄『陰』子道:“其二則是上古地仙……”
羅霄搖頭:“上古地仙看似實力強大無人可敵,但人數(shù)稀少,又群龍無首一盤散沙。空有實力上的絕對優(yōu)勢,卻被王陸一人就玩『弄』于鼓掌之間。這些人更不能成事。”
玄『陰』子冷笑道:“這兩條路都行不通,那就唯有第三條路,墮仙。”
羅霄沉默了片刻,幽幽開口道:“能出墮仙這個答案……看來你真的能明白我在想什么。不過,你既然明知道我選擇了加入墮仙陣營,為何還敢挑釁我?你難道想不到墮仙有多么神通廣大?”
玄『陰』子道:“昔日的上界真仙,自然神通廣大,但是要他們無所不能,卻也未必。否則,他們有什么必要接受你這只微末螻蟻的投誠?若是連你都能從墮仙手中得到莫大的好處,只能明他們無人可用罷了。”
羅霄嗤笑了一聲;“沒錯,他們空有滅世的神通,但現(xiàn)在還受到相當多的制約,難以在九州大陸施展,所以才需要我這種地人的投誠,協(xié)助其完成布局。至于我是微末的螻蟻,還是珍貴的棋子,咱們可以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不用那么麻煩,你要做的事,猜也猜得出來。”玄『陰』子冷笑道,“你投誠墮仙,總要有個投名狀才能取信于人。而以你現(xiàn)在的條件,能夠拿到的投名狀,無非是四相真君。他『性』格雖然有乖戾之處,但對自己人卻非常信任,有心算無心之下,你收下這投名狀并不難。但是我卻有個問題想要問你:羅霄啊,在我印象中,你雖然不是什么善人,但做事至少還有自己的底限。四相真君對你就算不恩重如山,也稱得上是你的貴人。從華嚴宗一步到四相宗,至少節(jié)省了你十年苦功。何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為了一己之『私』而弒父,心里不會覺得愧疚么?”
“……”羅霄聞言瞇了瞇眼睛,冷聲道,“玄『陰』子,你的廢話未免太多了。”
玄『陰』子道:“那我就些有用的好了……從剛才到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花』了不少力氣去找那只老鼠的『肉』身,不知你找到了沒有?或者,就憑你一人,夠用么?”
羅霄沉默了片刻:“你想和我談『交』易?否則你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和我話。讓我想想看,你明知我是背叛九州大陸,萬惡不赦,卻仍想與我『交』易……難道,你對墮仙也有興趣?”
聽到這里,被拘束在傀儡中的舒嗣大吃一驚。
死人臉,你到底想干什么?!
“墮仙?”玄『陰』子冷笑了幾聲,“若是我對墮仙有興趣,根輪不到你來投誠。你以為只有自己聰明,只有自己懂得饒捷徑?少自欺欺人了,你只是一個被王陸『逼』到絕路上,狗急跳墻的喪家之犬。”
“好。”
羅霄點點頭,再不多,右手凌空虛握,頓時庭院內(nèi)的焚天烈焰無聲無息地滅了,而近乎化神境界的玄『陰』子,身上多了一條若隱若現(xiàn),金銀光芒閃爍生輝的繩索。
“投名狀,未必只有一份。你這么厲害,真是意外之喜啊。”
玄『陰』子被那繩索捆著,一身真元禁錮,無從而發(fā)。但他面『色』不變,甚至隱隱有一絲笑意。
“羅霄,動動腦子,你怎么能在同一個坑里陷進去兩次?忘了『玉』骨功么?”
羅霄面『色』一變,連忙再抬起一只手,想要將玄『陰』子困的更死。
但終歸是晚了一步,玄『陰』子在狂笑聲中,眉心燦然生輝,仿佛點燃了一顆太陽。
“自爆元嬰,你瘋了!?”
羅霄實在沒想到這個名為玄『陰』子的修士竟然會如此剛烈!
千鈞一發(fā)之際,羅霄立刻變換法訣,祭出了一張血跡斑斑的畫卷,那畫卷『色』澤枯黃,但一經(jīng)展開,卻生機盎然,仿佛蘊含了一個大千世界。而玄『陰』子頃刻之間就被畫卷吸入其中。
那畫卷收起玄『陰』子,重新又飛回到羅霄手上。羅霄接過畫卷的時候,只覺得手心里微微一顫,心知這邊是玄『陰』子自爆元嬰產(chǎn)生的沖擊,威力當真強悍……可惜對于這張?zhí)鞖垐D來,也就是微微一顫便能輕易化解下來。
“可惜了。”羅霄搖了搖頭,神『色』顯得頗為惋惜。
事實上,羅霄對玄『陰』子是真的沒有殺意,雖然最初在此地設(shè)下殺局的時候,是想將其殺人滅口。但一番對話之后,羅霄卻覺得這個和自己一樣擁有斗戰(zhàn)神血的人,或許能在今后的路上發(fā)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所以他才用出捆仙索,而非殺傷力更強的其他法寶。甚至他當時心中就做出了決定,待將玄『陰』子制住后,要『花』費一番心思為他在墮仙面前開脫……誰知,這玄『陰』子竟如此果斷地自爆元嬰,選擇死亡!
資料中,這個出身青冥道場的修士,默默無聞,行事低調(diào),實在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可惜……太可惜了。
處理過玄『陰』子后,羅霄有些意興闌珊。他來這里是為了殺人滅口,免得墮仙的情報太早泄『露』出去。現(xiàn)在目標雖然實現(xiàn)了,但既留下了遺憾,也留下了隱患。
他轉(zhuǎn)過頭,又看向了以舒嗣殘魂點化的傀儡。
這傀儡是用來『誘』引玄『陰』子上鉤的魚餌,現(xiàn)在玄『陰』子已死,魚餌自然是沒用了。
但還是要留著。
這畢竟是慶豐商行的大掌柜。死人臉神出鬼沒,知道他存在的人只有舒嗣,但知道舒嗣的人卻太多太多。若是莫名其妙消失掉了,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羅霄有些好笑:“該活的沒有活下來,該死的卻不能立刻去死。”
話間,庭院外面,悄然飄進一道金『色』的影子。
一尊赤金力士出現(xiàn)在羅霄面前。力士肩上扛著一個昏『迷』過去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生的眉清目秀,正是舒嗣!
而赤金力士放下年輕人后,便悄然而去,只留下一句話:“下次做事心些!”
羅霄聳聳肩,顯得若無其事,但背后卻已被冷汗浸濕了。
和墮仙打『交』道,著實不容易……
同一時間,仙五區(qū),屬于組委會總策劃的院外面,迎來了一位陌生的訪客。
那人看來三十出頭,身材高大,眉目俊朗,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雙靈動有神的眸子。
而更令人驚訝的,則是他那身紅白相間的道袍。
因為那是靈劍派真?zhèn)鞯茏拥闹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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