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劍的傳,任何一個合格的布萊東尼亞人都不會陌生。
它的上一任也是唯一一任主人,便是布萊東尼亞赫赫有名的騎士王,曾經(jīng)威震天下的絕世武者。騎士王青年時代拔出石中劍,開始了自己傳奇的一生,他率領軍隊連戰(zhàn)連勝,擊敗了布萊東尼亞所有的對手,統(tǒng)一了政權,建立了令無數(shù)人仰慕的騎士國度。
只可惜因為連番的內訌,這個興盛的國度沒多久就分崩離析,騎士王人也在叛亂之戰(zhàn)中重傷身死,傳中,他所持有的王權之劍隨他的遺體一道回歸了理想鄉(xiāng),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人世間。那是神明對布萊東尼亞人的懲罰,懲罰他們背棄了高尚無暇的王,從此只能生活在分裂與戰(zhàn)火之中。
當然,關于騎士王的傳還有很多,有很多人堅信他并沒有死,只是暫時沉睡。更有從東方來的旅者,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jīng)在東部見到過石中劍,只是這些傳聞大多難以考證。而如今唯一被人們堅信的就是。只有騎士王才可能使用石中劍。那是王權之劍,也是獨屬于騎士王的佩劍,再也不可能許給他人,除非騎士王現(xiàn)身,否則石中劍將永遠沉睡。
而現(xiàn)在,那柄消失了百年之久的王權之劍竟然重現(xiàn)人間
龍城內外,千萬人瞠目結舌地注視著高空,注視著那柄遍布血污卻難掩鋒芒的重劍。
“騎士王的石中劍?”
“真的是石中劍?”
作為布萊東尼亞的王權之證,石中劍對于每一個布萊東尼亞子民都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石中劍現(xiàn)世之時,每一個見到它的布萊東尼亞人都會自心底涌起臣服的悸動。那種悸動獨一無二,只要對布萊東尼亞這片土地心懷熱愛就不會認錯。
然后更重要的是下一個問題:“石中劍為什么會在她手上?”
“她是誰?”
石中劍是騎士王的佩劍,只有騎士王才能拿起石中劍,這是布萊東尼亞土地上不證自明的真理,然而現(xiàn)在,石中劍卻持在一位少女手中……
難道,她就是騎士王?還是,一百多年過去,就連石中劍都放棄了原來的主人?
無數(shù)的疑惑困然心頭,令人們甚至忘記了該做些什么,龍城軍營區(qū)內,數(shù)千人停止了廝殺,怔怔注視著天上的變化。
“想不到竟然是你。”哪怕被人用重劍刺穿了胸膛,無面者的聲音依舊維持著從容,只是重傷之下,聲音微弱地只有兩人才能聽到。“你果然沒有死。
對此,阿婭一言不發(fā),只是竭盡力將石中劍更深地刺入無面者的體內。
這個機會,可以是王陸拿xìng命冒險換來的。無面者是何等謹慎狡詐之人,想要讓他上當受騙談何容易?阿婭曾經(jīng)和無面者交過手,那時她麾下圓桌騎士不乏智者,但眾人聯(lián)手布局仍是被無面者逃出生天。
老實,無面者上當受騙,阿婭也是第一次見如果不是王陸方才先后用琉璃仙、犬走棋和自己作為誘餌,并犧牲千萬靈石打出足以威脅到高階高級職業(yè)者的一劍,無面者絕不會倉促地轉移目標,去捉瑪麗娜母女,而沒有倉促,他就不可能看不出瑪麗娜已經(jīng)被人掉了包。
而沒有那一時的疏忽,阿婭就不可能刺出那一劍。
作為英靈,她的實力還遠遠沒有回復到巔峰時期,在盡量壓低副作用的基礎上,她最多只能爆發(fā)同為高階高級職業(yè)者的力量,而且只有一瞬間。憑借神器石中劍的無上威能,阿婭成功破開了無面者的防御,但重劍貫體后,阿婭卻發(fā)現(xiàn)無面者的肉身已遠遠超了一般的范疇,不知用了什么秘法進行強化。非但堅如鋼鐵,而且體內蘊含異常強大的能量,石中劍每深入一分,都能感到極大的排斥力道,同時劍身也在承受著強烈的高壓。若非石中劍堅不可摧,在這股震蕩之下難免要受損傷。
不過,無面者的抵抗也只維持了片刻時間,在石中劍發(fā)強大破壞力下,抵抗的力道終于瓦解。無面者嘆了口氣,從身每一個毛孔處都大量涌出鮮血,唯有那張蒼白的臉孔依然潔白。
“恭喜你,戰(zhàn)勝了萬惡的無面者,贏得了這一局的勝利。”一邊著,無面者一邊拿出筆來,在自己臉上畫了一張血淋淋的笑臉,“不過一如一百年前,戰(zhàn)爭并沒有結束,期待與你的第三次交手,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哦”
完,無面者被鮮血染透的長袍陡然一擰,仿佛里面產(chǎn)生了一個虛空漩渦,而無面者的整具肉身和噴薄而出的血液,在一瞬間就被漩渦吸于,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婭此時也有些油盡燈枯,那漩渦一吸,只感到手臂一沉,石中劍竟隱隱有脫手的跡象,她連忙發(fā)力回拉,漩渦卻也就此消失。在體力罄盡之時力量用空,頓時引得她體內一陣煩惡,眼前一黑,便ù傾倒。
不過就在她搖搖ù墜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撐住了她。
“于得漂亮阿婭,將一切押在你身上果然是對的。”
阿婭閉著眼睛,感受著背后的溫暖,不想睜開更不想話,只是淡淡地一笑,嗯了一聲。
“唉,一劍秒殺大,阿婭你果然不愧是騎士王,霸氣不解釋啊。”
聽著這明顯夸張,缺乏誠意的贊美之詞,阿婭有些好氣也有些好笑,但落在臉上,笑容卻更濃郁了幾分。
“咦,你剛才用力過猛,發(fā)型有些亂,頭上呆毛翹起來了,要不然我?guī)湍惆瘟恕!?br />
阿婭陡然睜開眼睛,冰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你敢碰,就得死。”
“靠,這是什么規(guī)矩,莫非你頭上這嘬毛跟花蕊一樣是起生殖作用的生殖器官么,我還不能碰了??”
兩人正笑鬧間,忽然一個沉重的聲音插入進來。
“你……究竟是誰?”
貝德維爾渾身浴血,同樣是油盡燈枯,卻堅持屹立不倒,被鮮血染紅的眼球直愣愣地盯著阿婭,以及她手中的石中劍。
“這柄劍,為什么會在你的手上,它原來的主人呢?騎士王陛下怎么了?他還活著對不對?你一定知道什么”
貝德維爾是激動,情緒激蕩之下,對肉身的控制力都弱了幾分,幾處傷口破裂開來,血流如注。
“我靠,貝德維爾你的頭頂像是鯨魚一樣在噴血啊”
貝德維爾卻仿佛沒聽到王陸的驚呼,目光始終鎖定在阿婭身上。
“騎士王陛下怎么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阿婭幾乎無法面對貝德維爾充血的眼睛,對于這位忠心耿耿的騎士,她心中的感動難以言喻,但更多的卻是愧疚。
若非她的失誤,布萊東尼亞怎會分崩離析?那些優(yōu)秀的圓桌騎士何以自相殘殺?守護龍族血脈的重擔,何以壓在貝德維爾一人身上?而且,關于騎士王的下落,自己能些什么呢?
“我,我求你了。無論你是加拉哈德的后人還是其他什么人,求你一定告訴我,我的王怎么了?他,他到底在哪里?”貝德維爾激動之下,語聲顫抖,“我一直都,都很想念他。”
面對此情此景,阿婭心中酸澀,終于按捺不住,微微張口道:“我……
“她是騎士王的女兒。”
王陸在一旁冷冷地道,然后伸手按下了阿婭的肩膀,法力貫入,令力量耗盡的她不能發(fā)聲。
“明擺著的事情,除了騎士王的女兒,還有誰能繼承騎士王的王權之劍?除了騎士王的女兒,還有誰能輕描淡寫地將無面者斬殺掉?”
貝德維爾渾身巨震,不可思議地看著阿婭,騎士王的女兒?騎士王陛下,留下了后人?
不過,貝德維爾看是覺得眼前的少女,與昔rì君臨布萊東尼亞的騎士王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一樣的金發(fā),一樣的深邃眼眸,雖然瞳sè有異,眉目間的英氣卻一脈相承。
然后,最重要的是她的力量,盡管與騎士王那傳奇等級的力量相比還顯得稚嫩,但質卻幾乎完相同,尤其回味方才刺殺無面者的那一劍,更是充滿了騎士王的風格——哪怕是偽裝偷襲,都顯得堂堂正正,都帥的令人傾倒
沉默了良久,貝德維爾怔怔道:“那,那騎士王陛下呢?”
王陸冷聲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們還嫌累得他不夠嗎?”
貝德維爾聞言又是一震,神思恍然回到了在騎士王麾下征戰(zhàn)廝殺的年代,回到了那個在無盡的光輝與榮耀之后,急轉直下,黯然墜落的年代。半晌之后,貝德維爾熱淚盈眶:“是,屬下無能,慚愧萬分但我實在是想知道,陛下他,還好嗎?”
王陸道:“人還在,志還在,但天地萬物自有輪回,他已經(jīng)做完了他該做的事,接下來就要留待后人,也就是他的女兒了。”
貝德維爾問道:“陛下是想……?”
“還用問?當然是驅除教會,恢復國度。”
驅除教會,恢復國度?這短短一句話中,包含的內容可實在太多太多了。經(jīng)過一百多年的滲透,教會在布萊東尼亞土地上早已根深蒂固,圣光的信仰更是幾乎取代了騎士jīng神。想要將教會驅逐出去談何容易?
不過,這才是那高傲,永遠追求勝利的騎士王。如果屈就于教會的勢力,貝德維爾反而會失望。
“最后一個問題,你是誰?”貝德維爾認真地注視著王陸,從始至終,關于阿婭的一切都是由他來,阿婭人卻不開口,但神sè間并沒多少抗拒之意,顯然對王陸是非常信任。但是……王陸何德何能,讓騎士王陛下的女兒賦予重任?
王陸想了一下,笑道:“城主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不早過了嗎,我是她的面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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