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哀嚎，我看到李華成一手抓著椅子，狠狠地往剛剛開口喊抓我的人身上砸了下去，又拉起鐵鏈，卷上他的脖子，用力一勒，那人馬上青了臉。
“范東，叫他們停手！”他口氣帶著殺機，冷冷地著。
“住……住手�！狈稏|不停掙扎，雙腳踢著地面，喘著氣。
兩路人馬停了手，范東的手下握著家伙，眼睛冒火地看著我們。
“誰砸她？”李華成沒有松掉手上的力道，冷眼場一掃，看見我額頭的傷口，嘴里帶著慍氣問。
“誰……誰……砸的？”范東掙扎著，口齒不清地問著。
一個憋三弟，吶吶地走出來，默認。
李華成松掉手上的鏈子，把范東踢給海虎，拿起身邊的椅子，一臉陰霾地向他走去。我看著李華成舉起手上的鐵椅，往他身上砸下去，又一腳踢上他的臉，那人來不及閃，被李華成狠狠地踢下樓梯。
他轉(zhuǎn)頭，拉起范東的衣領(lǐng)，“你滾，下次讓我看到你，我絕不管你以前是龍哥的干兒子！”
他一推，范東踉踉蹌蹌地跌了出去。
范東的手下連忙拉起他，范東抹了抹脖子，突然冷笑，“李華成，你不要跩，你的女人露面了，我看你還能包她多久�！痹谝蝗喝说膿畏鱿�，范東離場了。
現(xiàn)場一片凌亂，桌子、椅子翻了。血，則怵目驚心地散滿場。
沒有人話。我扯掉自己的外套，把歐景易手上長長的傷口包了起來，他則像回了魂一樣，慢慢地走到李華成前面，忍著痛開口：“大哥，是我不……”
“是我，是我要歐景易帶我來的，你不要怪他。”我站在原地，開了口。我知道，李華成現(xiàn)在一定很憤怒，他生氣的時候，通常不會話的。
李華成默默地看了歐景易一眼，要他坐下，然后走到我眼前，雙眼冒著火。
“啪”一聲，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大哥！”歐景易又驚訝又慚愧地站了起來，其它的兄弟也都一臉詫異地看著李華成，卻不敢開口。
“妳知不知道妳在干嘛？”他大吼。
我則是睜下著眼睛，臉上的火辣讓我不知道該什么，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覺得心好痛。
“妳知不知道，歐景易可能會因為那一刀躺在醫(yī)院？妳為什么不聽話？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他憤怒地咆哮著，連續(xù)問了四次為什么，最后那句根是用吼的。
“大哥！嫂子身上有傷！你下手輕一點！”�；⒁粋�箭步攔在我身前，拉住李華成緊捏住我肩膀的手，勸著。
李華成眼中閃過歉意，放了我。
少了他的手，我身一軟，頭上、臉上、心上的痛，讓我不支倒地，我跪坐在地上，眼淚掉了下來。
李華成低喊一聲，連忙伸手拉住我，我甩開他的手�！皩�、對、不起……”然后我硬撐著站起身子，咬著牙，沖出了門口。
彥明一手想攔住我，被我閃開了，我狂奔，奔下樓梯，奔出酒店門口。
“雛菊，要不要玩一把？”蘭姊叼著煙，手摸著麻將，笑著跟我。
“我不會。”而且也不想，倒了杯水給蘭姊，我站在旁邊。
“妳喔！還要跟華成鬧多久？他三天兩頭來我家，快煩死我了�！背弥朴堰�沒有來，蘭姊拉住我，問著。
“我沒有鬧，只是不想拖累他。”我到蘭姊家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那天我?guī)е鴤�，踉蹌地沖出酒店門口，差點被出租車撞上，幸好蘭姊剛好路過，把我?guī)Щ丶�，我就住了下來�?br />
我怕，我怕再看到李華成那張憤怒的臉，怕他又揮手打我……
“怕拖累他不是躲他，妳要學(xué)會變強一點，像我一樣�！碧m姊挑了挑眉，著。
“我學(xué)不會，第一次想學(xué)，又給歐景易惹了麻煩�！蹦菞l怵目驚心的血痕，我還沒忘。
“是華成太急了，沒關(guān)系，妳就跟著我，會懂的。”她看了看表，“怪了，怎么三個都遲到？”
“蘭姊，歐景易跟我，華成不但要防外人，連自己人也要防，這是什么意思？”
“就妳純！華成才二十，就爬到今天這個位子，當然有人不服他了。像范東那扶不起的阿斗就是一個例子，要不是看在他是龍哥的干兒子，我也想給他幾巴掌�！彼攘艘豢谒�，“所以我妳要變強，不能靠李華成還是歐景易那些人護妳，誰知道，哪天一個造反，把妳綁去了也不定�！�
“歐景易不會�！�
“阿易那子是不會，別人呢？”突然，蘭姊一聲不吭，我正想開口問她怎么了，她比了比嘴唇，要我噤聲，然后站起來輕輕地走到門口。
看著她的樣子，我閉上了嘴，仔細看著門口，沒有看到人，卻聽到聲音，男人的聲音，很多男人的聲音……
“糟了！”蘭姊低叫一聲，拉著我進廁所，把放在儲藏室的兩把水果刀拿出來。
“做什么？”我接過水果刀，顫抖著問。
“我忘了這里是宋貴的地盤，要死！”她扣上外套扣子，“雛菊，沒砍過人吧？”我搖了搖頭，看著蘭姊，她突然無奈地一笑，“我以前也沒有，跟了龍哥就學(xué)會了，因為我不想做包袱�！卑ぃ刻m姊以前也是包袱？我看著她纖嫩的手，和帶著幾絲皺紋的眼角，她的臉突然有一點滄�！�
“走，記住，見人就砍！妳想活，就得狠！”她拉著我，我顫抖地搖搖頭，定在原地，不敢動。蘭姊又開口：“妳不走，妳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我還是搖頭。
“妳是李華成的女人，我是龍哥的女人，被抓到，最好的結(jié)果是被輪奸，最壞……會要了華成和龍哥的命�！彼跉夂玫�，淡得好像這一切算不了什么。
會要了李華成的命？
我不要，我不要做包袱……
“為了妳的男人，拼命吧！”完，她打開門沖了出去。果然，門外已經(jīng)有人了，蘭姊罵了一聲，劈頭狠狠的就是一刀，尖叫聲，一人倒下。
我們拼命往門口跑，突然一個人攔出來，抓住我的衣領(lǐng)，我開口叫，只聽到蘭姊喊了一聲：“為了李華成！”她也被一個人拎住。
為了李華成！為了李華成！
我閉著眼睛，回頭舉起手上的利器。
刀落，血，沾滿了我的手……
抓住我的人，叫了一聲，放開手。他大概沒想到，雛菊……也沾血。
我沖到蘭姊身邊，推開她，抓住蘭姊的人拿著打破的酒瓶砸了下來，我只覺得背上一陣刺痛，差點昏過去。
蘭姊扯開了那個人，拉起我沒命地跑。我的意識早就模糊了，支持我奔跑的，是那句在我耳邊環(huán)繞的“為了李華成”。
為了李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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