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頭道:“等他下課!”
莊海霞搖了搖頭,:“看他那激揚文字的勁兒,應(yīng)該不是個好話的,你要做好思想準(zhǔn)備!
李睿笑道:“不是有你嘛,你這個美女出馬,還有搞不定的男人?過會兒呀,我什么都不,你假作我們青陽來的人,和他談,今天我就全靠你了!
莊海霞秀眉揚起,道:“成啊,讓你看看姐的本事,搞定他還不跟玩一樣!”
二人對話聲剛剛落地,但聽鈴聲驟然響起,終于到了下課時間。
李睿搓了搓手,略有幾分緊張的道:“可全看你的啦!”
莊海霞老神在在的道:“你就擎好兒吧!”
講堂里的學(xué)生都開始收拾書本文具,也已經(jīng)有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搭伴走了出來,但畢興國卻留在講臺上沒動,因為有好幾個勤敏好學(xué)的學(xué)生走到臺前向他請教問題,暫時把他纏住了。
李睿與莊海霞也不著急,就站門口耐心等著,又等了十來分鐘,終于等到畢興國拿著教材出來。
“畢教授!”
莊海霞呼喚出聲,搶步過去,攔在了畢興國前面。
畢興國停步抬眼看她,打量了幾眼,以為她是學(xué)校里的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和顏悅色的問道:“有什么事嗎?”完又看了李睿一眼。
莊海霞笑盈盈的:“畢教授,我從外地過來,我們那里要建設(shè)一所高等院校,我們想請您作為校園主要建筑的設(shè)計師,您看有沒有興趣?”
畢興國一聽是高等院校的建筑設(shè)計,登時來了精神,問道:“你是哪里人?要建設(shè)的學(xué)校叫什么名字?”
莊海霞看了李睿一眼,老實回答:“我來自青陽,我們要建設(shè)的是山南農(nóng)業(yè)大學(xué)分校!
畢興國聽到青陽這個地名,微微皺眉,自言自語的:“青陽?好像很耳熟呢。”
李睿轉(zhuǎn)開頭翻了個白眼,心你前兩天還針對我們青陽開炮呢,這就給忘啦?敢情你老真是針對A教授開的炮啊,開完炮都不知道炮火也殃及到了青陽?
畢興國略一考慮,搖頭道:“對不起,最近一段時間我有幾個學(xué)術(shù)會議要參加,要全世界各地跑,恐怕沒時間幫貴市設(shè)計,不好意思!蓖曷月灶^,表示歉意,繞開莊海霞走向樓梯。
莊海霞與李睿對視一眼,都認(rèn)為畢興國在撒謊,如果他真那么忙的話,剛才第一句話就應(yīng)該拒絕,而不是在問了城市與學(xué)校名字后,略作考慮才推掉,這里面肯定有另外的原因。
莊海霞反應(yīng)很快,快步追到畢興國身旁,邊走邊問:“畢教授,我們不著急的,可以等您忙完這段時間再做設(shè)計!
畢興國這次連話都懶得了,朝她擺了擺手,示意不會考慮。
莊海霞又氣又急,又羞又恨,她剛才可是在李睿面前打了包票的,一定輕松搞定畢興國,現(xiàn)在被畢興國連番拒絕,等于是被接連打臉,只氣得臉鐵青,恨不得抱住畢興國咬他幾口,一時間怒從心頭起,停步冷笑道:“想不到畢教授您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畢興國聽得一怔,停步回身,沉著臉問道:“你什么?”
莊海霞毫不畏懼他的目光,冷笑道:“您沒聽清?那好,我再一遍,想不到畢教授您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畢興國氣得口唇顫抖,怒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嗎?”
莊海霞淡淡一笑,道:“行了,畢教授,您就別勉強保持高級知識分子的風(fēng)度了。您現(xiàn)在一定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我?guī)卓,對吧?但我并沒有錯,你就是沽名釣譽!你享受著國家和社會各界賦予你的資源,享受著建筑領(lǐng)域同仁對你的崇拜,享受著門生子弟對你的敬愛,享受著廣大群眾對你的贊美……享受所有的榮譽與權(quán)利,卻忽略了你對國家對社會對人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與責(zé)任。你整天沉浸陶醉在你自己的圈子里,為了名譽和利益打拼鉆營,自私自利,蠅營狗茍,從不考慮回饋國家社會人民……”
旁邊李睿聽得都呆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莊海霞,這位姐也太兇猛了吧,居然當(dāng)面斥責(zé)批判這位國內(nèi)建筑領(lǐng)域知名的專家,話語一不留情面?這……這要是得罪了對方,不是結(jié)仇結(jié)得更深了,以后哪還有緩和的余地?
畢興國也是聽得臉色黑沉,目露冷光,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漸漸出現(xiàn)在他身周。
莊海霞的話卻還沒完:“真正的專家學(xué)者,遇事考慮的絕對不是個人利益,而是為國為民,像是民國時期的建筑專家梁思成,解放后的水利專家黃萬里,他們勇于肩負(fù)社會責(zé)任,時刻考慮人民利益,一心為公,從不計較個人得失,這才是真正的專家,真正的學(xué)者,真正的教授!他們才配稱為我們中華民族之脊梁!他們也做到了青史留名!可是畢教授你呢,你覺得你能青史留名嗎?你又能留給后世國人什么樣的偉大遺產(chǎn)?或者談不上什么偉大遺產(chǎn),我們要求低一,百年后,你能有什么東西留在老百姓的心中?”
畢興國聽她慷慨陳詞完畢,臉色由黑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紅,最后轉(zhuǎn)為蠟色,嘆了口氣,苦笑道:“你把我和梁思成、黃萬里兩位前輩相提并論,我很高興,但我離兩位的成就還差得遠,給他們提鞋都不配。誠如你所言,我活了五六十歲,一生最大成就,不過是兩棟建筑、幾篇論文,百年后,什么都不會留在老百姓心中,但我?guī)湍銈兦嚓栐O(shè)計一所高校,難道就能留下什么了嗎?”
莊海霞瞪著杏眼道:“至少你能在青陽人民……”
畢興國擺了擺手,苦澀一笑,道:“盡管丫頭你伶牙俐齒罵得我豬狗不如,讓我非常惱火,可你確實是罵醒了我,我……算了,來我辦公室吧!蓖贽D(zhuǎn)身,步伐沉重的走向樓梯。
五分鐘后,李睿與莊海霞隨畢興國回到了他的辦公室里。畢興國請二人落座,又要親自給二人沏茶。
“畢教授,還是我來吧!”
李睿站起身來,從畢興國手中搶過茶葉盒,先為自己二人沏了兩杯茶,又拿起畢興國的保溫杯,給他換了一杯新茶。
畢興國原本對他沒什么感覺,但見他為人謙遜樸實、尊敬師長,不自然就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待拿過保溫杯,見他放的茶葉非常合適,與自己平日放的茶葉量毫無二致,更是滿意,和顏悅色的問道:“伙子,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李睿道:“我叫李睿,在青陽市委工作,畢教授您好,認(rèn)識您很高興!蓖赀f給他雙手。
畢興國面帶微笑和他握了握手,道:“你也是青陽來的,青陽,青陽……我想起來了,好像我前幾天炮轟一個老對頭的時候,連帶批評了一個城市,那城市似乎也叫青陽,和你們的青陽是一個城市嗎?”
李睿道:“是一個城市。”
畢興國擺手示意他歸座,轉(zhuǎn)目看向莊海霞,問道:“丫頭,你又叫什么名字?”
莊海霞大大方方的:“我叫莊海霞!”
畢興國了頭,自己坐下,臉色一整,肅然道:“莊啊,你剛才批評我批評得很對,我略略回憶前幾十年所謂的成績與成就,表面上看都很矚目,都廣為業(yè)界同仁推崇,甚至在國際上都有名氣,可實際在歷史長河中,連朵浪花都留不下。你得太對了,真正的專家學(xué)者,應(yīng)該是為國為民,而我卻一直在沽名釣譽。這次思想教育對我來非常深刻沉重,回頭我要細細考慮一下!
莊海霞道:“畢教授,您別怪我那么,實在是您太氣人了。本來最開始我請您幫忙設(shè)計高校建筑的時候,您還挺感興趣的,可等我完青陽這個地名,還有農(nóng)大分校的校名后,您就利馬找借口推了,一看您就是瞧不起我們青陽,也瞧不起大學(xué)分校這種級別的學(xué)校。恕我句大實話,要是清華北大請您設(shè)計一座建筑,您肯定上趕著答應(yīng)下來。”
畢興國被他得老臉泛紅,抬手指了指她,苦笑著道:“你這個丫頭啊,人不大,嘴巴可真厲害,鐵嘴鋼牙一般,我算是怕了你,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丫頭。可笑我還把你當(dāng)成了我校的研究生。對了,你又是在什么單位工作呀?”
莊海霞卻不理會他這個問題,笑道:“那您就是承認(rèn)瞧不起我們啦?”
畢興國訕訕地:“我可沒承認(rèn)……”
莊海霞截口道:“您連承認(rèn)的勇氣都沒有啊。”
畢興國又好氣又好笑,擺手道:“別沒用的,你之前對我的批評我都接受,但你想讓我?guī)湍銈冊O(shè)計校園建筑,可沒那么容易。你必須給我出道理來,服我接受,否則免談。實話,我老畢的自尊心被你強烈打擊到了,你沒有拿得出手的借口,我可不答應(yīng),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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