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長發(fā)戴眼鏡女子正在邊上看著,估計是丫頭的班主任,她濃妝艷抹,唇紅臉白,短裙很短,露出的略嫌豐腴的大腿上著了黑色絲襪,腳下一雙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魚嘴皮涼鞋,整體裝扮有些風騷,若非出現(xiàn)在這座學校的醫(yī)務室里,會讓人以為是老板秘書。
在旁邊還有一個四十多歲醫(yī)生打扮的男子,正在清理手頭上的醫(yī)用垃圾。
張旖嫙沖進去后,眼淚立時落了下來,叫道:“嵐嵐……”
那丫頭看到她進來,無限委屈的哭了起來,叫道:“媽……”
那班主任看到張旖嫙,輕描淡寫的道:“孩子媽來了啊,別擔心,你閨女沒事,就是下巴磕破了,縫了兩針……”
張旖嫙一聽就怒了,把女兒護在身前,對那個班主任咆哮道:“你怎么話呢?都縫了兩針了還叫沒事?你瞧瞧胸口上都沾了那么多的血,還叫沒事?你怎么當班主任的啊?啊,我把女兒托付給你,你就這么看的呀……”
李睿在門口看得暗暗稱奇,這張旖嫙平日里看上去清艷高貴、與人無害,不惹事也不生事,可一旦被人碰到逆鱗,發(fā)起脾氣來居然這般厲害。很顯然,她女兒就是她的逆鱗。雖孩打架是避免不了的,論到班主任頭上也沒多少責任,但這個班主任很顯然不會話,大喇喇的了句“你女兒沒事”,自然就引起了她的遷怒,也真是自找。
沒想到那位班主任也不是好惹的,見張旖嫙沖自己發(fā)脾氣,也不甘成為替罪羊,冷冷的:“你還我怎么話呢,你又怎么話呢?注意你的法,什么叫把你女兒托付給我了?這里是學校,我是老師,可不是哪個學生的保姆!還托付給我,我告訴你我可沒收著保姆那份錢。哼哼,還賴上我了,事情發(fā)生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帶你女兒過來處理傷口,你不謝我就算了,居然上來就罵起我來了,你講不講道理啊?”
張旖嫙怒道:“我沒你是保姆,你少給我轉(zhuǎn)移話題。我就問你,你身為她的班主任,難道沒責任看好她嗎?”
班主任一臉高傲的:“我是有那個責任,可問題是,我也不能每時每刻都在教室里頭呆著呀。沒有我的課的話,我上教室干嗎去?我分分秒秒都要盯著你女兒嗎?你女兒是公主啊還是你是公主?”
張旖嫙被她一句話噎得嗓子發(fā)甜,還要再什么,李睿從后面拍了拍她的手臂。張旖嫙回頭看向她,表情有冷漠。
李睿給她一個眼色,示意她別再跟這個班主任較勁,心中暗忖,這家學校果然不愧是貴族學校,里面一個的女班主任居然這么硬氣,見到張旖嫙這個副廳級的女高官竟然一都不發(fā)怵,還敢當面叫板,這要放在一般學校里,絕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當然也有很大可能,她根本不知道張旖嫙的身份,張旖嫙平日里也是非常低調(diào)的人,不會把自己的身份到處亂。
張旖嫙也很快回過神來,知道和這位不好惹的班主任爭吵沒有任何意義,再爭吵下去也只是給自己添堵,當務之急是找到毆打女兒的兇手,低頭對女兒道:“嵐嵐,快告訴媽媽,到底是怎么回事?誰欺負你了?太可氣了,都把你打出血來了,是誰們家孩子這么野蠻啊,我一定得找他們家長討個法。”
那班主任冷冷的插口:“我得糾正你的法,你女兒不是被打出血的,是她跟同學打鬧的時候不心撲倒在講臺的水泥棱角上,這才把下巴磕傷了。沒人打她,是她自己不心摔倒的。”
李睿與張旖嫙誰都沒有想到,趕到校園里后,丫頭的受傷原因會突然發(fā)生變化,最早這個老師的可是——孩子是被人打傷的,怎么現(xiàn)在變成自己不心摔倒了?是真相剛剛調(diào)查清楚,還是其中另有什么貓膩?
張旖嫙臉色一變,越發(fā)惱怒,叫道:“什么?你再一遍?怎么又變成是摔倒的了?剛才在電話里你可不是這么的,你她是被人打出血來的,你怎么一會兒一個法呀?”
班主任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很快恢復冷漠的不耐煩之色,語氣淡定的道:“我開始也不了解情況,聽是打鬧出血,就以為他們是打架打出血來的,后來我去教室找?guī)讉在場學生問了問,才知道是你女兒和同學打鬧完,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不心自己摔傷的。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你要相信我。”
張旖嫙驚疑不定,冷笑道:“前面一個法,后面又一個法,我倒是想信你呢,可你怎么讓我信?敢情受傷的不是你女兒。”
班主任口唇動動,似乎想要解釋,后來翻了個白眼,干脆一個字都沒講。
張旖嫙臉色難看的單膝跪在地上,拉著女兒的手道:“快告訴媽媽呀嵐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打的還是你不心自己摔傷的?”
這個叫嵐嵐的丫頭邊哭邊:“媽,不是我自己摔倒的,我是被王宇帥推倒的,他……他下課……騷擾我,我讓他走開,他不走,我就只好走開,我快走到講臺的時候,他從后面推了我一下,我就給摔倒在講臺上,磕了下巴,嗚嗚嗚……”
班主任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喝道:“于嵐,你怎么可以撒謊呢?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
丫頭于嵐哭著:“我沒撒謊,我就是被王宇帥推倒的,同學們都看到了……”
班主任截口道:“你別胡八道,我問過你同學,他們都沒看到,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倒的。”
張旖嫙大怒,霍的起身,雙目噴火一般的瞪著這個班主任:“你什么意思啊?我女兒撒謊?她這么怎么會撒謊?”
班主任不敢跟她對視,轉(zhuǎn)開臉冷冷的:“誰孩不撒謊的?以我多年的教學經(jīng)驗來看,就是孩才愛撒謊呢。”
張旖嫙氣得不行,臉部肌肉已經(jīng)有些扭曲,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叫道:“我女兒從來不撒謊!”
班主任鼻間輕嗤,道:“那是當著你的面不撒謊,可是在學校里呢?是你更了解她在學校的情況,還是我更了解?”
張旖嫙氣得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的道:“我女兒在哪都不會撒謊!”
班主任冷嗤道:“你這樣就是抬杠了,我不跟你抬杠,沒勁!我跟你,你要是不信,就叫來你女兒的同學問問,他們肯定也都是她自己摔傷的。”
李睿聽到這兒心頭一動,插口道:“這位老師,你的法有意思啊,為什么你嵐嵐的同學們‘都’是她自己摔傷的,而不是她的同學們‘都看到’她是自己摔傷的呢?”
班主任臉色微變,看他一眼,道:“你也是孩子家長?她父親?”
李睿:“不是,我是孩家長的同事。”
班主任撇撇嘴,不屑的:“同事啊,那你就別跟著添亂了,還嫌我們這兒不夠亂嗎?”
李睿嗤笑了聲,閉上了嘴巴,這位班主任攻擊性很強啊,竟然不讓自己話了,不就不,反正張旖嫙也會關(guān)注到這一的。
果然,張旖嫙看他一眼,質(zhì)問班主任道:“他問的也正是我想問的,你剛才的話怎么著重在‘都’上面,而不是‘都看到’?都?怎么著,難道你給班里孩子統(tǒng)一口徑了?”
班主任被她這話逼問得有尷尬,忙辯解道:“你少胡思亂想,還統(tǒng)一口徑,多大事兒還用得著統(tǒng)一口徑?我告訴你,就是因為孩子們看到事情經(jīng)過了,所以才會那么的嘛。你不信我,總該信她的同學們吧,不信你就叫來她同學們問問。”
張旖嫙人很聰明,冷冷的:“既然你都已經(jīng)肯定我女兒同學會她是自己摔傷的,那我還叫他們來干什么?”
班主任無所謂的:“那就是沒事咯?你女兒就是因為自己走路不心摔倒才受傷的,你怎么還好意思怪我沒看好她?”
張旖嫙臉色鐵青,正不知如何是好,于嵐忽然哭著:“媽,我沒撒謊,我就是被王宇帥推倒的。王宇帥是班里的老大,欺負男同學,騷擾女同學,誰都怕他。他爸爸是我們學校的副校長,老師也不敢管他,嗚……”
此言一出,班主任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李睿跟張旖嫙也立時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真相似乎明朗了。
張旖嫙恨恨的瞪著班主任,道:“好啊,怪不得你前后兩個辭呢,原來打人的兇手是你們副校長的孩子,你惹不起他們父子,所以就幫著遮掩撒謊,根本不管我女兒受多大委屈。哼,你這個班主任當?shù)谜媸欠Q職啊!”
班主任驚惶不已,結(jié)結(jié)巴巴的:“胡……胡,我才沒……沒撒謊呢,大家都……都看見了,明明是你女兒自己摔倒的,王宇帥就是跟她鬧著玩來,才……才沒推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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