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聽后分析道:“按理,市政協(xié)主席的老婆也應(yīng)該是見過世面的人,人身份也尊貴,應(yīng)該干不出訛詐酒店的事來,她既然落了項鏈在房間里,就一定落了,可你們酒店又找不到那條項鏈,呃……會不會是,清理房間的服務(wù)員見錢眼開,私吞了那條項鏈?”
歐陽欣苦澀一笑,道:“剛開始我也這么想,但是剛才客房部部長告訴我,那個女孩端厚老實,踏實肯干,已經(jīng)在酒店干了三年,年年被評為優(yōu)秀員工,誰都能干得出私吞客人遺落財物的事情來,就是她干不出來。”完又道:“我得趕緊走了,你回家還是?你要是回家,我順路捎上你。”
李睿心想,她為幫自己排遣心情,一晚上都陪著自己了,眼下她的酒店出了事,自己怎么能不聞不問一走了之呢?道:“我跟你一起回酒店,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那個女人要是仗勢欺人,我就請宋書記出來壓她,呵呵。”
歐陽欣感動不已,深深看他一眼,嘴上卻沒什么。
兩人帶上隨身之物,下樓上車,風(fēng)馳電掣般趕回盛景酒店。
路上,李睿問道:“有沒有可能,是那間房間的新房客撿走了那條項鏈?”歐陽欣側(cè)頭對他一笑,道:“五星級酒店的入住率沒有那么高,不是一間房退掉馬上就有新房客住進去。而且就算有新房客住進去了,你的情況也不可能發(fā)生,畢竟新房客入住之前有我們負責清掃客房的服務(wù)員在里面整理過。”李睿又出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那串項鏈掉到床縫或者角落里去了?”歐陽欣笑道:“都找了,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找過了。”李睿想了想,又道:“會不會是那個女人記錯了?她根就沒戴項鏈去酒店?”
歐陽欣聽得只是笑,偶爾搖搖頭,自然是他的法無可能。
車子直接駛?cè)胧⒕熬频甑叵峦\噲觯讼萝嚕穗娞莸揭粯谴筇茫沒到總臺那里,已經(jīng)遠遠望見那里圍著一堆人,人群外站著兩個警察,還能聽到一個刺耳的女子聲音在叫囂。
歐陽欣奇怪而又不滿,道:“怎么就讓她在總臺那兒鬧?大堂經(jīng)理跟客房部部長都干什么去了?”
李睿心想,可能那兩位不是沒嘗試過把那個女事主帶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處理問題,但那女事主自以為是市領(lǐng)導(dǎo)的老婆,于是仗勢欺壓酒店方面,酒店方面對付普通客人還是有很多辦法的,可怎么敢對付市領(lǐng)導(dǎo)的老婆?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二人一前一后,腳步緊急,很快就趕到了總臺那聚攏的人群外圍。此時歐陽欣已是一副五星級酒店總經(jīng)理的模樣,高貴冷艷、氣質(zhì)超凡,李睿從她后面偷偷打量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剛才那個在自己下邊婉轉(zhuǎn)相就的女子是她。
“少給我廢話,你們今天什么都不行,就算出大天來,也要還我那條珍珠項鏈……別給我賠償金,我不要錢,就算你給一百萬,我也不要,我就要那條珍珠項鏈,少一顆珠子都不行。今天你們要是拿不出來,你們這酒店也就別想開下去了,哼,想玩店大欺客啊,那你們也得瞪大了眼珠子瞧瞧,你們今天欺負的這個客是什么樣的客。我玩不死你們……”
人群之中再次響起那女子的叫囂聲,聲音尖利刺耳,只聽語氣與音色就知道,這女子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李睿往人群中看去,見里面站著個五十多歲模樣的貴婦,身高在一米六左右,豐腴之外別有三分肥胖,梳著烏溜溜的貴婦頭,面色白白嫩嫩,保養(yǎng)得很不錯,姿色一般,嘴唇與眼角都是單薄尖刻,透著股子刻薄勁兒,濃妝艷抹,穿著華貴,一看就是有來頭的,心想,她強調(diào)不要賠償,卻又提到具體的一百萬這個大數(shù)字,應(yīng)該有兩種意思,一種是,她是真不缺錢,不把錢放在眼里,只看重那條遺失的粉色珍珠項鏈;另外一種則是,她可能要借機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先喊個一百萬出來,預(yù)先給酒店方面一個心理暗示,暗示她那條項鏈非常昂貴,過會兒就算不賠她一百萬,也要給個差不多的數(shù)字。
他琢磨對方手段的當兒,歐陽欣已經(jīng)分開人群,走到那貴婦面前。在場的酒店人員見她到場,忙紛紛跟她打招呼:“總經(jīng)理!”“總經(jīng)理您來啦!”“總經(jīng)理,就是這位女士!”
歐陽欣也不理會這些下屬,徑自對那貴婦道:“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
那貴婦斜著眼睛打量她,道:“你就是這兒的總經(jīng)理啊?你來了好,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的事情了吧,我現(xiàn)在就一個要求,你們把我的珍珠項鏈還給我,少一顆珠子都不行!”
歐陽欣點頭道:“好,您的訴求我已經(jīng)明白了,我們盛景一定會積極為您解決問題,不過您在總臺這兒大吵大鬧的不太合適吧?請您移步到貴賓室,稍微等候,咱們看看怎么樣……”
那貴婦不等她把話完就猛地一揮手,道:“你少給我扯淡!今天要是不把我的項鏈還回來,我就在總臺這不走了。大吵大鬧怎么了?因為你們酒店先對不起我了,我有權(quán)利在這里大吵大鬧。想不讓我大吵大鬧簡單,就把我的項鏈還給我啊。還不了項鏈就少給我廢話!我哪都不去,就在這兒了!”
歐陽欣微微蹙眉,卻也沒什么,轉(zhuǎn)身走出人群,把兩個下屬經(jīng)理模樣的中年男子叫到旁邊低聲商議起來。
李睿也沒拿自己當外人,走過去傾聽,卻聽歐陽欣道:“馬上聯(lián)系咱們酒店的律師顧問,讓他盡快趕過來。”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領(lǐng)命,轉(zhuǎn)身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歐陽欣又問另外一個男子:“那兩個警察是咱們酒店所在街道派出所的嗎?”那男子點頭稱是。歐陽欣又道:“他們怎么?”那男子苦笑道:“他們也不出什么來,來他們是想幫咱們酒店話來著,讓那女人證明她確實是戴著一條粉色珍珠項鏈進入房間的,可是那女人一是市政協(xié)主席的老婆,他們馬上就蔫了,退到后面不吱聲了。”歐陽欣奇道:“他們沒有勘查現(xiàn)場嗎?什么都沒做?”那男子道:“去過那房間看了看,可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也不敢詢問那個女的,現(xiàn)在就這么僵持著呢。”歐陽欣忿忿地道:“可惡!”
李睿插口道:“我覺得那倆警察的提法很好,首先要讓那個女人證明她是戴著粉色珍珠項鏈進入房間的,要不然誰知道她是不是丟在房間里的?萬一她在別處丟了,卻跑來誣賴酒店怎么辦?”那男子不認識他,但見歐陽欣默許他的存在與提問,也就沒有多問,苦笑道:“我們在得到警方的提示后,也是這么問她的,可是她馬上就跟我們?nèi)鰸娝;欤@怎么證明,我又沒隨身帶著相機,更不會隨時拍照,讓我怎么證明,你們酒店不要耍賴推卸責任,我不會冤枉你們的,我是市政協(xié)主席的老婆,會沒事訛詐你們酒店嗎?她這么一,我們也就不出什么來了。”
李睿問歐陽欣道:“能不能問問總臺那里給她開房間的前臺姐,看看是誰接待她的,有沒有印象她戴著項鏈?”歐陽欣還沒話,那男子便點頭道:“我已經(jīng)問過了,那個前臺根就沒印象。”李睿想了想,又問:“酒店里不是有好多監(jiān)控攝像機嘛,大堂里有,電梯里有,走廊里還有,能不能調(diào)監(jiān)控錄像出來,看看那女的戴沒戴項鏈?如果能確認她是誣陷酒店就好了,盡管這種可能性不是很高。”那男子聽得眼睛一亮,叫道:“哎呀,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還是您……呵呵,還是您聰明。”
李睿看向歐陽欣,二人對視一眼,各自會意的點點頭。歐陽欣轉(zhuǎn)身就往安保監(jiān)控中心走去,李睿與那男子也跟了上去。
來到監(jiān)控中心里,歐陽欣把當值的安保人員部叫到跟前,對李睿道:“你聰明機靈點子多,那就你來指揮吧,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就行。”
李睿也不客氣,問那幾個安保人員:“酒店里這些監(jiān)控攝像機,哪些距離客人最近?能夠近距離觀察到客人的樣貌衣裝特征?”
幾個安保人員你看我我看你的,過了會兒,當值的隊長開口道:“要距客人最近的攝像機,還得是電梯里的魚眼攝像頭,直線距離在一米遠近,最近幾乎可以達到鏡頭眼皮子底下。”李睿道:“好,那就調(diào)出電梯里的監(jiān)控錄像,時間就是那個女人入住酒店前后。”
歐陽欣對那男經(jīng)理道:“這是市委的李處長,是我好朋友,他不熟悉那個女人的入住情況,你幫著檢索下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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