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余光留意到她的存在,下意識轉頭看去,一看之后笑了出來,正是自己的大寶貝姚雪菲,看看她,又看看斜對面的趙純,不由自主的就想比較下二女,其實真要比較的話,二女麗色可以是不分軒輊,雪菲稍強也強不太多,而二女身材也是一樣的苗條多姿,就連身高都差不多,可以是棋逢對手,但不能回避的一個重點是,雪菲那可是市電視臺的當家花旦、知名美女主持人,在市范圍內是家喻戶曉,她頂著這么一個桂冠或者可以是光環,其綜合麗色自然就要勝出趙純一大截了。rg
那邊廂宋朝陽方青云等市縣領導已經見面完畢,離開廣場,沿公路步行深入大王莊,一邊查看公路兩邊的地形環境、沿街建筑,一邊同當地扶貧辦主任、村支書等人了解村里的扶貧進展。
大王莊也是個貧困村,村三百多戶,一千二百多人,大部分都是貧困戶,其中有十幾家特困戶。古時仙女河在大王莊村這里沖出了一個無比寬闊的巨大河谷,千百年的滄海桑田過后,河谷中的河道收攏變窄,只剩南部(河陰)四五十米寬的河道過水,而北部(河陽)靠山的巨大地域則因河流攜帶砂石的淤積作用,淤塞成了一塊砂石地的平原,高出河道有十來米。大王莊的村民們就落戶在這片方圓三四里的平原與旁邊較為平緩的山坡上。通往仙女洞景區的公路也從村南穿村而過,沿著仙女河的彎曲河道一路上溯,向西向北,經過九坡鎮后最終到達仙女洞景區。
村里可用耕地來就少,又都是砂石地,幾乎種不了什么莊稼,只能種些耐旱、耐瘠薄的農作物,一年到頭也沒什么收成,因此村民們幾乎家家都是艱難度日,終年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家境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家里能養點羊啊牛啊什么的畜類,卻也只能勉強自足,而無法借此脫貧致富。村里的壯勞力們,也跟大多數農村的青壯年們一樣,都去城里打工賺錢,但辛苦一年最后攢下來的錢,也不過是幾千塊,而且幾乎部用來貼補家用,到年底手里也就剩下千八百塊,而這點錢在眼下這個時代又能干點什么?
整個大王莊村,跟地處深山的其它貧困村一樣,如同被現代化高速發展的社會拋棄了似的,落后,閉塞,窮困。
當然,國家、省、市、縣四級政府,并沒有忘記大王莊,尤其是雙河縣。雙河縣自上世紀九十年代后期,就開始對大王莊村進行扶貧,可惜扶了十來年下來,效果并不如何顯著,倒是先后扶富了幾任村支書與村主任。這些村干部富了以后,要么跑到縣城甚至是青陽市區里買房落戶,要么是跑到九坡鎮里蓋房落戶,身后留下的是那些依舊窮困不堪的村中老鄉還有那座破敗滄桑的村落。
去年年底,市扶貧運動的春風刮起來后,市縣兩級都加大了對貧困村的幫扶力度,大王莊村因此獲得了新生,一部分村民經過市縣兩級農業部門的技術培訓后,開始發展養殖業,搞些獺兔、山羊、柴雞的養殖;又有一部分村民在政府的扶持下,決定借家門口這條旅游大道的地利優勢,搞旅游服務業,沿路經營農家院、飯店、旅館、河上竹筏擺渡、跑馬等項目;還有些村民搞起了山果木種植,學著從家門口的大山上要效益。總而言之,扶貧運動已經在村里轟轟烈烈的搞了起來,雖然至今未見成效,卻也已經走上了脫貧致富路。
宋朝陽聽雙河縣扶貧辦主任趙三喜介紹了這些情況后,不置可否,把杜民生、羅賓、方青云叫到身邊,指著腳下的公路道:“這條公路是通往仙女洞景區的唯一通道,也是通往‘首扶會’會場的唯一通道,這條公路兩邊的貧困村現狀,將會留給參加‘首扶會’領導干部們一個第一印象。第一印象好壞,直接關系著我們能否成功展示出扶貧成績來。所以,我們當前的調研與工作重點,是搞好這條公路兩邊也就是沿路的民居院落與商用建筑形象。這是當務之急!”
杜民生聽后,生怕方青云這個雙河縣長不能理解他的深意,解釋道:“如同市扶貧運動要把雙河作為扶貧試點縣突出來抓一樣,我們對九坡鎮沿河一線的貧困村進行扶貧,也要抓取典型,這個典型并不是具體某個村子,而是具體的某片區域,這個區域就是眼前這條公路兩邊的農家院落與各色建筑,這是‘首扶會’參會領導干部到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景象,也是我們展示扶貧成績的最佳位置。”
不等方青云表態話,羅賓先點頭道:“明白明白,舉個例子,我們判斷一座城市是否是大城市、是否現代化,只會關注城市里面有多少高樓大廈,而不會去看躲藏在高樓大廈之后的棚戶區,眼前是一樣的道理,我們要先扶持道路兩邊的貧困戶,幫助他們把路邊院墻房屋與其它建筑換個面目,搞得盡可能的漂亮,突出我們的扶貧成績,至于村子深處的貧困戶,暫時先不去理,畢竟省市領導們看不到里面,也不一定會去村子里看。”
宋朝陽點評道:“羅市長的例子舉得很好,就是這個道理。雖然這么做,有些厚此薄彼、分潤不均,但也沒有辦法。事實上,這跟國家舉國之力,建設類似北京、上海這樣的超級大城市一樣,又好像省里舉省之力,力建設省城靖南一樣,都是不公平的事情,但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也只能那樣去做。當然,話回來,我們并非是搞面子工程,只是暫時優先經營這些區域的貧困戶,絕對不是拋棄別處的貧困戶不管了,在‘首扶會’之后,我們會回過頭來加快幫扶他們的速度,甚至還要彌補他們。”
方青云聽三位市領導先后解釋明,哪還有不懂的,表態道:“書記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回頭我也會把重點傳達給縣班子成員,群策群力,爭取盡快做出規劃。”
宋朝陽淡淡一笑,道:“你明白就好,我們繼續往前走,邊調研邊。”
這些話李睿根就聽不到,他處在調研隊伍中間,沒人管也沒人督促的,倒也悠閑自在。他邊走邊仔細觀察,見大王村的民居院落基都坐落在公路以北的平原與山坡上,而在公路以南,瀕臨仙女河道的位置上,要么是沒有院落,要么是只有一排農舍。這也很好理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老百姓也知道不住河邊的道理,住在河邊的話,發大水了一沖,馬上就回到解放前,而住在馬路北面,遠離河道,就少了這種毀院破家的風險。
走出幾十米后,走在最前面的宋朝陽停了下來,而他所站的位置,也是大王村乃至是沿河一線貧困村里面典型的沿街院落的生活經營模式:先生活型的普通民居,院門就建在路邊,旁邊是破舊殘缺的磚墻或者山石為基、黃土麥秸砌磚建起來的當地土墻,院門是五顏六色的鐵門,很多都已經生銹,難看之極;墻邊堆滿了枯枝、玉米秸、雜草、荊棘等雜物,甚至還有豬糞堆馬糞堆,入眼處邋遢而又骯臟;院里的民房都是破敗老房,光是屋頂上的青苔就已經表明了歷史;村里的老少女人們抱著嬰孩或領著孩子,在門口路邊瞎逛閑聊,穿著破破爛爛,神情呆滯憨傻,盡顯貧困人口的色。而這樣的院落不是一座,視線范圍內的民居基都是這個樣子,幾乎看不到二層樓或者稍微上點檔次的磚墻大院。
再那些經營型的建筑,要么是把自家院落改造成農家院飯店賓館來經營,要么是在路邊蓋起兩三間磚房,開起飯店超市賣鋪,有的隨便開出一片空地來,干起洗車的營生,甚至還有蓋建茅房收費的。這些商用建筑未經統一規劃,在高度、進深、外形、用色、裝飾風格上五花八門,各色各樣,看上去不僅沒有半點美感,反而令人眼花繚亂莫名其妙。
宋朝陽看過以后,非常痛心,把一眾市縣領導干部叫過來,圍成一圈,指著公路兩邊的各式建筑道:“這里必須要改造,必須重新、統一規劃設計!你們看看嘛,現在這成什么樣子?民居是落后破敗,臟臟不堪,商鋪是亂七八糟,各行其是,這還真是貧困村啊?!但我們決不能把這樣的貧困村展示給省領導看!”
眾人紛紛點頭,低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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